“是鸢尾花吗?”维克多询问道,眸子里也浮起了一层深意,
“看起来真不错。”
“我们家就是卖花的,如,如果老爷您喜欢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那倒不用了。”维克多松开了杰克的肩膀,将他轻盈地向前一推,
“去吧,找到你的公主吧,说不定她真的会戴上你送的花呢。”
“谢谢!!”
杰克红着脸道了谢,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很快向着走廊深处跑了过去。
“这就是青春吧。”看着青年逐渐远去的身影,维克多有些感慨道。
“是吗?我倒是觉得这是悲剧。”艾维德淡淡道,
“他永远得不到他所爱之人的心。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妄想罢了。”
“偶尔也要浪漫一点啊,艾维德。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悲剧的。就算是我,也希望我的人生中能有那么一次[隆重登场]的机会啊。”
“……是吗?那么我会努力期待一下的。”艾维德没什么感情地回答道。
维克多耸耸肩,也不再说些什么。
他们跟着人群走入了歌剧院内,很快,无数人的身影就涌入了他的眼中,比西伯伦歌剧院更为喧哗的交流声涌入了他的耳畔。
“果然,我还是想要吐槽,这来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了不少啊。”
维克多很夸张地砸了咂舌,似乎对如此盛景感到相当困惑。
“这是曾经的名媛[夜莺]的收官之作,来看的人很多也很正常。”艾维德道,
“更何况因为天灾的缘故,来到这里避难的人也很多,所以不少人也总想要找点乐子吧?”
“也只能是这样了。”维克多无奈地耸耸肩,同时看向了身边,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
“……”
站在两人身侧的是西蒙,他依旧垂着头,一侧的长发遮掩住了一边的眼睛,独留下眸子沉淀着夜色的迷茫。
他看上去精神状态依旧不太好,不过总比前几天要好太多了。
“这是契约的一部分。”西蒙道,
“我会遵守契约的。”
“你也不用太过于苛刻了,契约是我们内部自己认可就可以了,偶尔钻点空子我们也不会责怪你的。”维克多的声音难得温和了一点。
“……希望你能够知道[契约]存在的意义。”艾维德推了下单片眼镜,极为不耐烦地说着。
好在两人的斗嘴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在按照排列的队伍走入自己的座位时,三人也很快坐了下来,眸子投向了红色的帷幕。
夜莺海伦娜的收官之作,[荆棘鸟]。
虽然维克多对于文书方面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也对这片曾经在西伯伦极为出名的长篇诗歌极为感兴趣。据说那是曾经祂手下的一位强大的眷属写下的悲剧故事——来源不一定正确,但是噱头肯定是拉满了。
故事的开头讲的是一对相爱的情人,因为一场战争迫不得已被分开。女主为了见到男主,选择走上战场,拿起武器,反抗战争和命运。因为她手中的武器是一把荆棘之剑,所以女孩又被称之为[荆棘鸟]。
因为迫切想要见到情人,女孩奋勇杀敌,很快成为了所有人心中最为强大的战士。所有人都知道女孩想要见到自己的情人,大家都在歌颂爱情的力量。
可反转却在这一刻开始——当女孩好不容易见到她所爱之人时,她所爱之人却选择背刺了她。他接受了权力和金钱的诱惑,将女孩推下了深渊,荆棘鸟就此陨落。
但因为命运的眷顾,女孩并没有死,她从灰暗之中走来,在一系列抗争后亲手杀死了背刺了自己的情人,并且将他彻底埋葬。
当她凯旋,所有人询问她的情人时,女孩只是微笑着回答,他已经死了,沉睡在她所爱的土地之中,鸟儿为死去的骸骨歌唱,而阳光终究倾洒于这片自由的土壤之上。
……准确来说,这压根就不是名流们所爱的俗套爱情故事,反倒更像是一个复仇的故事。不过巧合的时,女主的名字居然也叫做海伦娜,这也为这场歌剧的上演增添了几分谈资。
“荆棘鸟。”西蒙喃喃道,
“我倒是看过这篇诗歌……没想到居然被翻拍成歌剧了吗?”
“这很正常。”艾维德的双手放在了膝盖上,他的动作极为端正,态度俨然像是在看一本世界名著
“不过比起这个,我们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西蒙,你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吧?”
“嗯,我很清楚。”
“我相信你的力量,而且我也知道——格洛格家族的情况比较复杂。”艾维德的声音猛地压低了,
“有些违反帝国法则的事情是不能做的,你应该很清楚。”
“……我知道。”
“或许这和你没有关系,你的为人不会做出过分卑鄙的事情。可是你要为你的家族负责,不是吗?”
“我很清楚。”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西蒙闭上了双眼,他感受到那些跳跃的光从他的眼皮上流淌而过,那些温暖的,肮脏的,亦或是痛苦的东西,它们本不应该出现的。
他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但是他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砰!”
四周的灯猛地暗了下来,伴随聚光灯于一瞬间集中在舞台之上,所有人交谈的声音也开始逐渐变小,目光向着舞台的中心凝聚而去。
演出开始了。
棕色长发的女人缓步走向了人群,她的姿态优雅,手指的动作像是揽住清风,几乎将温柔这一行径倾诉至极。
女人湛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前方,失去了恋人的痛苦于她的面孔浮现,像是淡淡的海色,于风雨中独行的孤舟,悲伤被愤怒逐渐掩盖,痛苦逐渐搁浅,将那绝望的残骸笼罩的更为清晰。
“我的恋人啊,一想到我们无法再度拥抱,这便让我心如刀绞……”
女人接过了女仆手中的剑,她割断了自己的长发,毅然决然地向着废墟残骸中稳步走去。
她的声音比黄莺更为动听,也让原本漫不经心的名流们逐渐专注了起来。她仿佛真的变成了那只受伤的荆棘鸟,停留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这倒是出乎意料的不错。”
就连艾维德的眼中也浮起了一层波澜,他能够透过黄莺绝望的声音感知到那份情绪,像是锐利的箭,几乎要射入每个人的心中。
甚至,他还看到了别在海伦娜胸口上的蓝紫色鸢尾花。
……看来杰克的暗恋或许也不是毫无结果。
“……我好像没有看到维克多?”
而在此刻,西蒙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四周太安静了。
以维克多的性格,除了睡觉,他绝对安静不上三分钟。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听到维克多多说一句话。
于是他下意识地向着艾维德的身边看去——那里只有空荡荡的座位,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位红发的青年。
“维克多……”
他去哪里了?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艾维德说着,眸子却倾侧向了另外一边,
“你有感受到吗?风的流向变了。”
说着,他的目光也在下一刻变得锐利了起来。
“咔嚓!!!”
玻璃碎掉的声音骤然响起,几乎在那一刻,人们头顶上的无数闪光灯猛然炸碎,玻璃碎片宛若雨滴般冉冉落下,夹杂着人们尖叫的声音,猛地从中心迸射。
海伦娜的眼中浮起了一层恐慌,她不安地看向四周,抓着剑的手腕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而黑色的影子也在这一刻从阴影中流出。
“是魔物!!”有人尖叫道,
“该死!!是谁干的!!快跑啊!!那玩意吃人可是不吐骨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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