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烛依旧淡漠地看向他,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当然不只是这样。”
艾维德忽然笑了。
“砰!!”
就在下一秒,一枚尖锐的子弹居然直接从他的身后贯彻了他的心脏。夜烛只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居然就这样击中了他!!
那枚子弹……是从哪里来的??
是冰的力量?不,这应该是风的力量……
可艾维德难道不是用冰的吗?他居然也会使用风系魔法??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困惑,可惜,恕我无法为你解说远离。”艾维德淡淡道,
“你伤害了我的家人,我必须要保护好他们。”
“是吗?”夜烛挑眉,他捂着自己的心脏,感受着血从心脏深处流淌出来,每天轻轻一挑,
“可是,你只看到了这一面,却完全没有看到另外一面吧?”
“你真的觉得,我对霍西尔家族所做的一切,只是心血来潮而已吗/\"
“……你是什么意思?”
艾维德拿着枪的手第一次动摇了。
“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我认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知道真相,但是起码像你这样的人,必须得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样的存在而战吧?”
夜烛松开了捂着心脏的手,原本看起来像是致命伤的存在居然恢复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有过伤势。
显然,他有着极为恐怖的自愈能力。
“我对霍西尔家族的报复,是因为他们曾经伤害了我的一位朋友。”
夜烛注视着艾维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他们欺骗了我的朋友,他们编织了最为美好的谎言,引诱着他一步步向着深渊走去。我的友人,那位温柔的,善良的好好先生,就这样被骗入了用无回天之日的地狱,并且至今都没有从地狱中回来。”
“你说,在做出了如此恶劣行径之后,我又怎么会原谅他们呢?”
“你有点太极端了。”艾维德道,
“我们明明可以坐下来好好说。”
“好好说?可笑……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可爱的艾维德。”
夜烛摊开了双手,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表演的腔调,可语气却充斥着巨大的苦痛,
“好好谈之后呢?再被你们欺骗么?我已经无法接受任何背叛和欺骗了,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对吧?这种事情难道很难理解吗?”
魔王流露出了极为渗人的笑意,他毫不心虚地直视着艾维德的双眼,他的眼中所蕴含的感情,几乎能直接渗入他的的心灵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艾维德似乎真的被那份感情所侵蚀了,他有些仓促地捂着自己的心脏,那股难受至极的感情忽然间共鸣了他的内心,也让他骤然间清醒了过来。
霍西尔家族……做错了吗?
艾维德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从来都是被关在家中,不允许和外界的任何存在接触。但即便他从小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他的心中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天平。
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是有时候只是知道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霍西尔家族真的做错了事情,他该怎么办?
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补偿。这是最基本的方法,黄金塔最小的孩子都应该知道的道理。
可成熟的大人往往无法去理解。
正因为如此,他有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去纵容维克多的行为。虽然他有时候真的很幼稚,并且总是喜欢惹人生气,但是他的身上也确实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他确实,是属于正义的那一方的,而他总是拥有比一般人更为稳定的标尺。
可维克多死了。
艾维德不知道维克多是怎么死的,自从他放走了维克多后,他就一直被关在地下室的深处。他和以前一样过上了再也无法看见光明的日子,好像也习惯了,只是慢慢的去翻阅着那些书本,去汲取那些他所追求的知识。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忽略掉空气中弥漫的不和谐音。
霍西尔家族陨落了。
他们不再是所谓的贵族,遭遇了各式各样的打压。这也在情理之中,还是那句话,做错了什么事情,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艾维德对此没有任何的同情,但是他也不可能让夜烛在此大杀特杀。
四周哭泣的声音和火焰灼烧的声音一并响起,霍西尔家族的人还在不断地向外逃亡,而艾维德则是他们最后的屏障。
“你想要干什么?”艾维德询问道。
“我要找到友人的骸骨。”夜烛看着他的眼睛,
“起码,我要知道,他到底死在什么地方。”
这句话是平静的,不带任何激烈情感的。
如艾维德所说,起码现在的夜烛,确实有和他在好好交流了。
“我知道了。”艾维德点了点头,却忽然扔掉了手中的枪,同时从自己的脖颈处拿出了钥匙。
“如果你想要去地下室,我可以把这个给你。如果你想要复仇,或者从施虐人们的身上获得一些快感的话,你可以对我做。”
“倘若这样可以让你好受些的话。”
“……”
夜烛彻底愣住了。
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艾维德,可对方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看起来十分僵硬,似乎很不习惯于不用魔法去保护自己。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夜烛的审判。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夜烛询问道。
“我知道。”
“你就这么想死?”
“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归处,我从未害怕过,但是也没那么期待。”
“哈……看起来你就像个脑子有病的受虐狂。”
“是吗?我也觉得你像个被过去逼疯的施虐狂,但是我也能理解你就是了。”
艾维德看向了自己的掌心,他一时间有些出神,或者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隐约能够知道,霍西尔家族或许是做错了什么。但是我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有些情报我实在是无法得到,也没办法和你证实这些事情。”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们理应是我的家人,但是做错了事情确实该得到惩罚,我……不知道该怎样解决。”
“所以你决定成为代替我承受怒火的罪人?”夜烛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他们。
“嗯。”
“你知道吗,就在你和我对峙的时候,他们直接在外面建立起了一层魔力屏障,并且全部都逃掉了。”夜烛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着,
“你所在乎的家人,实际上并不在乎你。在遇到生死攸关的情况之时,他们随时都能丢下你不管。”
“即便是这样,你也要保护他们吗?”
“……我不知道。”
艾维德低下了头,他的手依旧攥着那把钥匙,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
“实际上,我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我也不认为我所认定的事情就一定是正确的。或许我错了,但是我找不到更完美的解决办法来。”
“我将我自己交给你处置,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对方一脸平静的表情,夜烛终究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是傻子吗?艾维德?”
他眯起了眼睛,却思考不掩盖自己眼中的戏谑,
“不,应该说……你一直都是傻子,艾维德。”
“……”
很奇怪。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从夜烛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就是和维克多一起执行任务时,忽然出现的那种违和感。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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