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我可没什么立场。”
夜烛笑了笑,他缓缓抬眸,银色的长发在他的耳畔落下,猩红色的眸子里沉淀着淡然,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吧?”
他可没打算站什么立场,这种时候反抗对方简直是自杀式的行为,更何况他对深渊从来都没什么尊敬之心。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彻底引起了他的注意。
强大,美丽,纯粹……
那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存在,他无法不去屈服。
“好啊。”於生笑了笑,
“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他的目光刹那间变得温柔了起来,甚至亲昵地在夜烛的身边弯下腰,对他伸出了手。
“与之相对的,你需要为我付出一切——包括你的生命,你能答应吗?”
於生还是带着几分玩弄的心思,可当他看到了夜烛的眼睛的时候,却没有从中看到恼怒和不安。
他只看到了一片纯粹的红。
“好啊。”
夜烛忽然笑了。
他握住了於生的手,手指微微收紧,却又小心翼翼,似乎对触碰这样的行为都极为虔诚。
“我从未得到过活着的意义,倘若你能给我,我当然会为你献上一切。”
他仰起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如果,你真的能够给予的话。”
……
所以,直到最后,他给予了对方想要的东西了吗?
於生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被他捡到的青年总是追随在他的身边。
那时候的他还不是祂,但是力量足够强大的他,却几乎征服了一切。
可他也从未想过,封印深渊是极为艰难的事情。一旦被深渊所侵蚀,那么他就会被彻底打上深渊的印记,即便灵魂轮回也无法逃脱。
总有人要去承受诅咒,而那个人也绝非不可能是他。
于是,夜烛也正如同他所说,为自己奉上了一切。
他坠入了深渊,被自己彻底杀死在了那里。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当他回忆起的时候,只有零星的片段,和一些刻入了他灵魂深处的面孔。
滴答,滴答。
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滴落在了地面上,漾起了一番涟漪。
过于清晰的声音让人不得不去在意,当疲倦终于清晰了起来,身上传达而来的酸痛感也让祂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
冰冷的手就这样覆上了祂的眉心。
“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於生终于睁开双眼,而下个瞬间,祂便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红色瞳孔。
黑色的发尾缓慢地坠落而下,轻轻扫过他的皮肤,带着些许痒意。
而祂枕着的,正是塞勒的大腿。
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於生的身边,他的手轻轻地搭在祂的胸口上,动作极为克制。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也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
夜烛,塞勒。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而他们却拥有者同样的灵魂。
即便是被祂亲手杀死,彻底葬入深渊之下,诅咒也绝对不会消失。
而某种灵魂的契约也是如此。
“塞勒?”
於生不解地看向他,眼神还有些迷茫,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塞勒笑道,
“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我找你……也找了很久很久了。”
“那些锁链已经被我彻底打碎了,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再被这些东西所侵扰,我亲爱的神明大人。”
锁链?
这时候於生才发现,原本缠绕着他的戒律之锁居然早已消失了。
沾染着血的,被彻底震碎的锁链掉落在周遭,像是被打断了关节的虫。
他之所以能醒来,是因为戒律之锁被取下来了吗?
塞勒是怎么做到的?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塞勒轻声道,
“你所做的这一切,彻底为我解开了诅咒,我当然也会慢慢想起过去的事情。”
“如今的我早已今昔非比,我拥有可以保护你的力量了,於生。”
“所以,这次可以不要再离开我了么?”
……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
而祂也是。
如此长久的时光也无法消磨他们对彼此的记忆,在最荒凉的时代,有人伸出了手,有人握住了手。
一个眼神,一份信任,一条契约……以及,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羁绊就此达成,命运的齿轮也终于开始转动。
於生缓缓地抬起头,浅金色的长发一直流淌到了冷泉之中,和那抹冰蓝混为一体。而空气中清冷的风裹挟着魔法的余韵,像是在庆贺祂的新生。
那抹熟悉的红色,依旧在祂的灵魂深处沉淀,永远都无法逝去。
直到被揭开一角,一切也就此明朗了起来。那些暗存于深处的感情,也终于流淌入干枯的河床,带来了新生。
“当然。”
於生轻轻掬起对方的一缕黑发,于唇边落下最为温柔的一吻,随即抬起眸子,眼中溢出笑意,
“这次一定不会离开了,塞勒。”
毕竟他们还有足够长久的时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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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感谢大家对鱼鱼的喜爱嗷!也感谢宝子门一直追到这里,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写出了我最喜欢的故事,也对这个结局很满意!!
孤独的鱼鱼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终于可以放下重担,去好好休息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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