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他好帅。
电梯“叮”的一声停住了,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打开,贺琢想起来了,对了,还得想着给好兄弟看一眼,万一他也想染呢。
想到这里,他脚下速度加快,一路小跑回到了房间。
里面的套间里隐隐约约传来沈钺的笑,听声音他好像在和别人视频,贺琢等不及了,兴冲冲地敲了两下就把门推开了:“我回来了!”
沈钺的脑袋正对着门口,看见贺琢的一瞬间,打招呼的手僵在原地。
他张大了嘴:“我草。”
贺琢权当他被自己的脸震撼道了,单手插兜,骄傲地看着他:“怎么样?”
沈钺的嘴张开又闭上,最后艰难地问:”你头顶这灰毛……你兽态变不回去了?“
贺琢鄙夷地看着他:“没品的东西。这是染发了,怎么样?你染不染,戴维那里还剩半罐。”
沈钺已经开始头疼起来:“我不染,不是,你就没考虑过上学怎么办吗?”
“没事儿,戴维说这个也就保持个两三天,到时候用水一冲就掉了。”
“万一冲不掉呢?”
万一冲不掉……估计就严重了,钟素商肯定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率先在贺琢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纪翎那张神情平淡的侧脸。他下意识思考起来如果纪翎看见他这样会是什么表情?惊讶?还是怒不可遏,立刻找教导主任去告状?
贺琢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然后两秒之后,他的脸腾的一热,笑容僵在了脸上。
人家压根都懒得看你,自己在这儿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呢?
他冷笑了一声。
自己还真是魔怔了,自己爱干什么干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作者(慈爱脸):崽,你谈恋爱的时候可比戴维疯多了。
第12章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打开房门,竟然是一脸焦急的戴维。
“贺,我必须得走了,爱丽丝进医院了!”
贺琢原来还困得睁不开眼睛,现在一下子清醒了:“什么?别着急别着急,你慢点说。”戴维鼻子一酸,眼睛里蓄满了泪,喉头哽咽道:“她妈妈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做手术,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
沈钺也起来了,他还相对冷静一点,对着贺琢说道:“问问他现在怎么回去,是买机票还是坐车,现在做准备了吗?”
贺琢转述给戴维,后者强忍着眼泪回复:“刚买了最近的航班,九点半出发。”
贺琢看了眼表:“那不是快了吗?”
于是几人马不停蹄地收拾好行李就往机场赶去。
九点半,戴维坐上了飞机。贺琢目送着飞机逐渐消失在天际的身影,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头发:“怎么这么突然?昨天他还和我说,唉,这件事肯定对他打击很大。”
沈钺默默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复杂。
“你……刚才没看见?”
“啊?”贺琢抬起脸:“看见什么?”
沈钺叹口气,反问道:“昨天戴维帮你染发的时候是不是没带手套?”
“哎?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见,”沈钺抱臂看着他,用最耐心的语调说出最冰冷的话:“他的掌心,以及指缝,全都变成了灰色,我合理怀疑他给你拿的染发膏用清水根本就洗不掉,自求多福吧,贺琢。”
贺琢彻底慌了。
他飞速和沈钺回到酒店,然后一头钻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一只沮丧的小狗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的毛发湿漉漉的,尾巴也蔫蔫地垂了下来。沈钺正靠在他的床头看书,看见他这副模样挑挑眉:“嚯,洗掉了?”
狼犬甩了几下尾巴,又摇摇头手动给自己吹干:“根本就洗不掉。”
沈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勉强安慰道:“至少和你的本体颜色还挺接近的,要是你不变成人形还能多瞒一阵儿。”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那得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能一直不变成人形?
沈钺接着提出一条建议:“不如你去动物园当两天狼?反正你俩不是长得挺像的?”说完自己又给否了:“还是算了吧,现在正是春天,你别到时候进去了再被母狼瞧上。”
贺琢:“……”
他越想越心慌,刚想掏出手机给戴维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就想起来对方已经上了飞机,贺琢猛然站起来,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外套往外走:“不行,我得找个理发店染回来。”
酒店大厅内。
刚刚换岗的前台人员正核对着客人登记的信息,一抬头看见一个帅哥正站在自己面前。身高腿长,剑眉星目,就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他微笑着问了一句:“您好,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帅哥烦躁地叹了口气,五指作梳把头发往上一撩,露出了一片光洁的额头:“跟你打探个事儿,你们这个酒店周围……有没有什么靠谱的理发店?”
前台脸色变了变:“请问您是单纯剪发还是染发做造型呢?”
贺琢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有些咬牙切齿道:“染发,我想把我头发的颜色染回黑色。”
“好的,”前台点点头,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个地址:“这家理发店不错,B国很多明星都在这里做造型,距离这里也不远,您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贺琢松了口气,道了声谢就把纸片揣进怀里,刚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前台在后面突然小心翼翼地叫住了他。
“先生请留步,恕我多嘴,我可以问一下您的头发之前是在哪里染的吗?”
贺琢的回答渗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之中:“朋友家乡的染发膏,他和我说这东西也就保持个两三天,用水一冲就能冲掉,没想到它冲也冲不掉啊,我回去还得上学呢,现在必须得去把它解决了。”
贺琢每说出一个字,前台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几乎是贺琢的话音刚落下他就急不可耐地追问道:“请问您的朋友是B国人吗?”
贺琢点点头。
小前台又报出一个地名:“B国这个地方的人?”
这就有些奇怪了,贺琢歪头打量着小前台,饶有兴趣地反问道:“还真是,你怎么知道的?”
“您……”前台开了口。他觉得如鲠在喉,只好停下来。“您的头发可能一时半会染不回来了。”
“什么?”
前台清秀的小脸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十岁,仰头叹息道:“因为我也染过,而且我还因为这个丢了上一段工作。”
贺琢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前台小哥含泪解释:“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在体制内的工作。我当时太兴奋了,本来准备去酒吧喝点酒庆祝一下,没,没想到和一个B国人意外发展了一段,呃,短暂的恋爱关系。“
说道这里,前台痛苦地闭闭眼,像是不忍回忆痛苦的过去:“后来他和我求婚的时候,我提了分手。他本来是不答应的,但是我怕他接着缠着我,就说自己只是逢场作戏,他就说明白了,第二天早上果然消失了。”
贺琢手指扣着前台的大理石摆件,不由自主紧张起来:”然后呢?“
“然后,”小前台咽了咽口水,表情一下子变得痛苦无比:“我本来很高兴,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他竟然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我的头发全染成绿色了!”
事情太过玄幻,贺琢一时间反而不敢相信,盯着前台玻璃珠似的大眼睛怀疑道:“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我到希望是假的!我去理发店要求给我染回来,结果理发师一看我的头发就全摇头,我一开始还不信邪,结果没一家店里的染发剂能着色,”前台气得脸红脖子粗,愤愤道:“然后我就只能顶着绿头发去上班,第一天就二话不说被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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