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渊的话像是定海神针,牢牢定住墨子弦飘荡的心,他突然就不怕了。
一条独木桥有个人陪,是一件幸福的事,更何况这个陪着的人,还是自己所爱的人。
凝渊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覆在他脑后,胳膊斜跨了他整个背部,像是抱孩子一般,给了他最大的安全感。
凝渊不可否认,他心中像是今晚的月色,明亮温柔,他爱的人,是如此的让他感动,愿意以男人之躯为他生孩子。
在缠绵的桃树下,凝渊抱着爱人,抱着爱人腹中的崽子,心里被这人间的烟火塞满。
墨子弦的愿意,让他心存奢望,万一有什么法子呢!他应该再去找找的。
远处腾空的烟花,让墨子弦吓了一跳,从他肩头起来:“怎么了?”
烟花璀璨,把黑夜点亮,凝渊想了会,才想到:“好像是说月夕,凡人的节日。”
墨子弦抬头看着月亮,圆的像个月饼:“今天是八月十五?”
更多的烟花在天上炸开,照出人间景象,把墨子弦爱玩闹的心燃起,从凝渊腿上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今天城里一定很热闹,我们去逛一逛。”
着急的模样,像是刚才的哭闹都是没有发生的,凝渊被他拉着走,无奈而笑:“你等等,我把院门关了。”
关了门,两个人大步往外走,谁都没有提刚才的话。
走过两个拐角,热闹猛的袭来,墨子弦吐槽说:“你选的位置确实偏,要不是看到烟花,我们就过错过月夕节了。”
凝渊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只管点头,把错都认了下来。
被偏爱,被宠爱,墨子弦嘴角的小弧度再次弯起。
又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袁度,尹无用,郁夷三个人站在路边,袁度推着郁夷,郁夷挣扎着。
凝渊和墨子弦走到尹无用身边,奇怪问:“他们做什么呢?”
尹无用站的离袁度和郁夷远些,哪怕凝渊两人都过来了,袁度两人还是没发现。
尹无用视线在墨子弦脸上转了一圈,随后若无其事道:“我们打算去街上玩,袁度让郁夷去喊你们。”
墨子弦:“那他自己怎么不去?”
说完后反应过来,估计是因为在吴老头院子里闹的那一出。
墨子弦往凝渊身后躲了躲,只觉得自己的形象全毁了,尴尬。
凝渊侧身遮住他,对尹无用说:“分开走吧!”
若不然,今日双方都会少了自在,缓几日,就墨子弦和袁度的性子,也就忘的差不多了。
尹无用点点头:“那你们先走吧,让他们再推搡会,我等下喊他们。”
他的脖间衣领处,窝着一只鸟,肩头还有一只鸟,实属奇景。
凝渊揉了揉眉心,觉得丢人,白树也就算了,爱睡觉,现在怎么山衔也喜欢睡了。
尹无用察觉到他一言难尽的视线,微微侧头,垂眸看着靠近颈窝的鸟儿笑了下。
凝渊带着墨子弦走在皇朝学院的小道上,墨子弦看着树上挂的红灯笼,随意的说:“尹无用不亏是凤帝,白鸟之首,你看着鸟多喜欢他。”
“不过他脾气也够好的,居然让鸟息在他的肩上,这两只鸟真有福气。”
说完突然想起来:“哎,奇怪,那白树和山衔哪里去了?我都好些天没见过了,白树好像在你回来之前就走了,山衔多待了几日,不过后面就没见了。”
因为怕白树和凝渊对上,墨子弦唉声叹气了好几日,知道白树走了,可高兴坏了。
路上时不时有人经过,看到两人都会停住脚,拱手行礼,凝渊觉得不便,带着墨子弦转到偏僻些的路上。
“你刚才不是见过白树和山衔了。”
“嗯?没有啊!”
凝渊:“那两只鸟。”
墨子弦:......“原来凤凰也能变成鸟啊!”
凝渊等着他在心中质问系统,是不是凤凰,只是,墨子弦感叹完,完全没有多想。
凝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出了角门,直接来到缥缈城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好不热闹,路两旁悬挂着通草灯,旛灯,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两人依旧买买买,喜欢什么就塞到乾坤袋里,走过半条街,一包银子已经快花完,成了这条街最受摊贩喜欢的人。
凝渊一回头,就看到墨子弦看着前面失神。
他跟着把视线转过去,孩子坐在阿爹肩头,两个人手拉着手,说说笑笑,穿着素裙的女子提着花灯,头上带着桃木簪子,转头看着,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凝渊走了一步站到他身旁,捏了捏他的手掌:“想什么呢?”
墨子弦回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我们的孩子少了个娘,不过多个爹,以后我们可以一起驮着他。”
“不过儿子可以驮,女儿好像喜欢抱着,那就每个人抱一会。”
凝渊嘴角带笑,想着,墨子弦想的还真远。
墨子弦像是打通了当父亲的任督二脉,直接焦虑了起来。
一遍逛着,一遍着急的问凝渊:“孩子出生了,我们怎么照顾?男孩子也就算了,摔摔打打的长大就行,女孩子要娇养着的,我不会啊!”
“还有还有,小孩子要喝奶的,我怎么喂奶?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养头牛,再养头羊?”
“衣服怎么办?城里有卖小孩衣服的吗?我们去看看。”
刚才哭的死去活来,和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
两人到了成衣铺子,铺子老板诧异道:“这是没有的,那么小的衣服,一般都是孩子母亲亲手做的,成衣铺子是不做的。”
然后,墨子弦就买了一堆的针线布料,出了铺子发誓:“别人有的,我们家的孩子也要有,不就是做衣服吗?学学就会了。”
凝渊心里发虚,也有可能是颗蛋,不需要穿衣服。
“可以不用学,我家有长辈,到时候会准备齐全的。”
他找了个借口,想避免两个人学针线的苦。
可惜墨子弦父爱泛滥,完全不买账:“长辈是长辈的,意义不一样。”
两人腿长,迈的步子大,把几条街逛了,最后买了河灯,走到河边。
各自在上面写了字。
河灯是莲花的模样,墨子弦在里侧的莲瓣上写的字。
如狗爬的字写着:明年一家三口来放河灯。
写完后半是甜蜜,半是忧愁的在那三字上戳了戳。
凝渊一手捧着河灯,一手提着笔,墨子弦把写字的那面转给他看,见凝渊写的认真,就没喊他。
盛开的莲瓣,被中间的蜡烛照的温暖,一盏盏花灯,沿着水流而去,带着思念,祝福,希望。
凝渊落了笔,就看到墨子弦捧着河灯,在等他。
见他抬头收了笔,墨子弦把手中的灯举给他看:“你看我写的。”
凝渊心漏跳了一拍,随后是悸动不已,他看的出来,墨子弦的脸上,已经没了一丝不愿。
墨子弦就是这么个人,想明白了,就不会再被困扰,生就生呗,多大个事,仿佛之前吓的哭泣不止的人不是他。
他探着身子:“你给我看看,你写的什么?”
凝渊手腕微动,转给他看:墨子弦平安。
“五个字你怎么写了这么半天。”
“不过字还挺好看的,以后书法你教孩子。”
自从接受了事实,墨子弦是三句话不离孩子。
凝渊有种预感,以后,自己在墨子弦心里,要排在孩子后面了。
两个人蹲在河边,把手里的河灯放在水面,在水面上打了个转,继续向前。
墨子弦睁大了眼睛,指着还未走远的河灯:“我怎么看到有行小字?写的什么。”
凝渊拉着他起身:“没有,你看错了,就写了五个字。”
刚巧那河灯被一旁的灯撞了下,又悠悠转了一圈 ,墨子弦很确定,就是有行小字。
重要的不是字,是凝渊居然对他说谎。
这就扎墨子弦的心窝子了,直接探腰去捞那河灯,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掉到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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