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定风皱眉听着他的话,斥了他一句:“别胡说。”
说着他低头随手拿起一本尤甲极力推荐的蓝皮册子,带着莘莘求学的态度翻开第一页。
下一刻,他利落的“哗”得一声又合上丢开,脸色赤红一片,怒瞪着尤甲道:“你、你都给我看得什么腌臜东西!”
尤甲翻白眼,跑过去把他扔在地上的书捡起,吹弹着上头的灰尘,嚷嚷道:”不识货!这可是孤本!我好容易从书商那里花大价钱淘来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戚定风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咬牙切齿的说:“不堪入目!”
“怎么就不堪入目了?”尤甲无奈,“老大,你该不会以为你跟小花儿俩人就这么整天手拉手过日子吧?晚上熄了灯盖□□瞪眼?”
“我听说你们这些世家子小时候都是有人专门教的,老大你洁身自好不假,可总不会一点都不懂吧?”
戚定风脸上又是一红,神情尴尬。尤甲说得不错,一般世家出身的男子的确会在十二三岁左右的时候由家里人安排通房“开蒙”,这也不是什么秘辛。
可戚定风十二三岁那会正是沉迷武学兵书的年纪,母亲给他安排了几个貌美乖巧的女子都被他拒了。倒也不是他柳下惠,只是单纯觉得女子麻烦,娇滴滴软绵绵需要人精心呵护,而他更喜欢跟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混在一处,每日切磋武艺研讨兵法,是以他的确是没有经历过这一遭的。
“啧啧啧。”尤甲眉开眼笑,“所以你才更要好好学,”他说着指了指桌上那一摞书,笑嘻嘻的又说:“你要是功夫太差,到时小花儿不舒服,说不定就不要你了。”
戚定风被他一顿奚落面子挂不住,一面觉得那些书拿在手里烫人,一面又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纠结着坐了下来,认命的拿过来细细翻阅。
尽管他不认为自己会对这种事热衷,可尤甲说得对,他和阿花总不能真的就这么像小娃娃过家家那般过,而若是那方面太生涩,到时让阿花受苦难受,他舍不得。
在尤甲这里一连学了几天,戚定风从最初的羞耻到后来能面不改色的看完一整本,实在是进步神速。到了第五天,他觉得自己可以了,自信满满结业。
纸上谈兵终究不算本事,可戚定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许是那些糟粕书看多了,几乎从不做梦的他也开始梦|遗,现实中他和阿花还是单纯的关系,可梦里他俩已经颠鸾倒凤几回了。
同样为此苦恼的人不止他一个。
“这真的管用吗?”阿花犹疑着问。
螺螺忙不迭点头:“有用的有用的!我与贺观棋每次事前都会喝点酒,助兴。”
作为过来人,螺螺自告奋勇给他出主意,恨不得拉着贺观棋亲自给他示范。
“那好吧。”阿花点头,将那瓶果酒收入囊中,“等我事成了回来找你。”
说罢他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敢在天黑前回到将军府,正好和同样晚归的戚定风撞个正着。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俱都心虚的相视一笑,同时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戚定风心虚是因为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猥琐,而阿花心虚确实担心计划被发现。
两只菜鸟都对今晚的事摩拳擦掌,吃了晚饭后就关起门来,琢磨着该如何开场。
阿花兴奋至极的拿出酒瓶盛情邀请,戚定风想着那种事也确实不好就这么直白的讲,边喝酒边说倒也算雅兴,于是欣然同意。
两人喝着喝着就上头了,阿花那点子酒量实在不够看,喝多了就开始胡言乱语,抱着戚定风不撒手,狂野的撕人家衣服,大胆上手完全不矜持。
戚定风给整不会了,差点忘记书里的教程。
俩人翻滚着倒下去,谁也不记得烛火是什么时候熄灭的,就这么一直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阿花准时睁眼,“坏了坏了,我忘了打鸣!”
他才一动身,后头某处不可言说的地方一阵疼痛,他龇牙咧嘴又躺回去,生锈的脑子开始回想自己为啥浑身都疼。
戚定风犹在好梦,听了动静后抬手将他榄在怀里,低声说:“今日多歇歇吧,打鸣的事不用操心。”
“咱家还有别的公鸡。”
他的话让阿花瞬间不开心了:“别的鸡怎么能跟我比?”
戚定风本来还有点困倦,被阿花这么一胡搅蛮缠,也不睡了,睁眼笑道:“是我说错了。”
“哼。
阿花气不过,张嘴在戚定风手臂上咬了一口:“你把我弄疼了。”
明明是他在伤人,却还要反咬旁人一口,戚定风只顾笑,一动不动任他咬。作为昨夜的既得利益者,他自知占尽便宜,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怪不得尤甲总爱往往花楼跑,原来那档子事却有乐趣。
“你睡了我,就是我的人了,懂吗?”阿花蛮横的抬手又去扯他的脸,“以后不许你看别人,男人女人都不行!”
“家里也不许有别的鸡!”
戚定风好笑极了,忍不住调侃他:“前面的事我可以答应。可后面的……你恐怕得去问问刘伯,他院子里可养了不少鸡鸭,不让养的话,他或许会生气。”
“反正你只准看我一个人!”阿花仗着睡过了说话都硬气,那股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宛若昨晚在上头的人是他。
两人在房里一直厮混到下午才起身,阿花脸皮厚没觉着有什么,可戚定风总觉得府里丫鬟们偷看他的眼神与往常不大一样。
纵然他平日总板着脸不苟言笑,这会儿也有些架不住,轻咳一声转身去了书房,假装自己很忙。
不一会儿刘伯就带人过来了,笑眯眯的恭贺他。
不早不晚的吃得哪门子饭,戚定风低头一瞧,食盒里只有一碗红豆粥。
第56章 山鸡篇
五十七
这一年的日子宛若蜜里调油,对阿花来说,与戚定风在一起后的每一天都是甜的,胜过他从前的两百多年,他内心里盼望着以后能永远都这样,过安静快乐的日子。
他再也不想着去做什么大英雄了。
可惜世事难料,越是幸福的日子就越显得珍贵短暂。刚过完年没多久,边关狼烟四起,沉寂了两年的蛮人又开始大动作了。
朝廷上文武大臣吵得震天响,而上首处的皇帝则一言不发迟迟不肯做决定。并不是他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实在是此次战事紧迫,他的好好想想。
以丞相为首的文官集团坚决反对出兵,言之近几年连年征战四处招兵已伤了民生大计,朝廷粮饷吃紧,南方又刚大旱,再要打仗,实在是有心无力。
而戚定风则坚持要打。他说,蛮人亡我之心不死,上次那一仗也只让他们老实了两年而已,倘若不能斩草除根,他们便会不断蚕食我大齐国土,直至中原王朝。
又有人跳出来恳请陛下派使臣与蛮人议和,若能联姻最好,嫁个公主过去便算完事,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问题。
所有人都面向上首处,等待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给他们一个答复。
良久,皇帝才垂着眼皮缓缓开口:“那就……派人去议和吧、”
此言一出,戚定风面色一变,上前一步沉声说:“陛下!万万不可!”
他的话还没说完,皇帝就打断了他,面无表情的说:“戚卿——需知这朝堂是朕的朝堂,天下也是朕的天下。”
“退朝。”
戚定风走出大殿之时,丞相一党得意洋洋的从他身边略过。好像他们得了什么大便宜般。那些讥讽的言语戚定风充耳不闻,沉默的离开了皇宫。
他知道,所谓的“求和”不过是文臣们的异想天开,蛮人从来要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公主美人。
果然,一个月后从大齐派去的使臣就被吊杀在了蛮人大营之外。蛮人首领嚣张的马鞭直指中原,挥斥南下,接连拿下数座城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此事传回王城,全城的百姓都愤怒了,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陛下为何还不出兵。
朝廷上再次炸开了锅,丞相也偃旗息鼓不再说话。他们也没想到蛮人竟然如此贪婪心狠,连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也不放在眼里,这是铁了心的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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