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留在妖界当尊主,就要和应向沂分开,也没时间去应向沂的故乡游玩。
迟迢想卸任了。
他手下能人辈出,有治理之才的,当属无影,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比无踪等人谨慎,最适合接下妖尊之位。
只是无影受了伤,到时候很可能会引起他人的不满。
不过这也不算大事,正好可以当成给无影的考验。
应向沂去了一趟偏殿,他对治疗应鱼有点想法,需要更仔细的了解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看过之后,他心里有了数,去了捞到迟迢的水潭。
那里是龙族的遗址,非亦之前去找他的时候,说过青老葬在这里。
于情于理,他和迟迢都该来祭拜一下。
“龙族死后,葬于深潭,血肉喂养一池红莲,骸骨与亡魂永守龙族故乡。”迟迢跳到地上,用手捧了一捧潭水,用龙族的特殊方式祭拜了青老,“好了,我祭拜完了。”
应向沂挑了挑眉,好奇不已:“墓在哪里,你怎么祭拜的?”
迟迢指了指水潭,解释道:“这里是龙族的起源,水潭里有无数祖先的骸骨,他们的力量永远镇守这一方天地,会庇佑子孙后代。”
水潭里的红莲开的很盛,比应向沂第一次来的时候繁华许多,乍一看上去,半江瑟瑟半江红,水面上像是倒了一半的岩浆。
应向沂走到他身后,摸了摸他的头发:“祖先们都会保佑你。”
虽然迟迢是他创造出来的灵物,但岁月更迭,他在人世间轮回,被龙族呵护成长,早就是其中的一份子了。
迟迢仰起头,身后是粼粼的水波和炽烈的红莲,衬得他整个人明媚阳光:“你是我的道侣,他们也会保佑你的。”
漫长的时间中,应向沂经历了很多事,他学会了七情六欲,也明白了生命可贵。
他弯下腰,托起迟迢的下巴,当着龙族祖先们的面,虔诚地吻他:“嗯,他们会保佑我们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灿烂的阳光落在两人之间,在彼此的眉眼烘出温柔与暖意。
应向沂坐在水潭边,看着在水潭里撒欢的小龙,心下愧疚。
天上天里没有水潭,他以前都没发现小白龙这么喜欢玩水,实在是亏待迟迢了。
迟迢很久没泡池子了,长长的尾巴沉入潭中,他上半身还保持着人形,偶尔从红莲中间探出身来,如雪似玉的洁白皮肤和红莲花瓣形成鲜明的对比。
出水芙蓉,美得清新又惊艳。
应向沂呼吸一窒,招招手:“迢迢乖,过来。”
喑哑的嗓音里沉着山雨欲来的风暴,平静的水面将其覆盖,只留下些许纵横的波澜。
被锁定的小白龙尚未察觉到危险,甩着尾巴游过来:“来啦!”
他存心使坏,快到岸边时突然下潜,然后猛地冲出水面,溅了应向沂满身满脸的水。
青年清朗的笑声带着水汽的潮湿,让人联想到盛夏时节,暴雨如注的屋檐下。
黏腻又湿热的环境气氛,适合暧昧丛生。
应向沂想起梦中的藤椅,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不合时宜的想到,如果带迟迢去了现代世界,要在家里的阳台上摆一张藤椅,还要在浴室里修个大大的浴缸。
他将手浸入水潭中,心说得多赚点钱,买个带游泳池的大别墅,满足迟迢泡池子的爱好。
被手撩起的水珠挂在迟迢胸膛,他笑着握住应向沂的手,仰起头去讨吻。
在应向沂亲过来的时候,他又猛地一拽,把人拉下了水。
“哈哈哈阿应别怕,在水里很舒服的,我抱着你,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应向沂无奈不已,顺势攀着迟迢的肩膀:“又闹事,欠收拾了?”
他会游泳,但不愿意驳了迟迢护着他的心意。
真正的迟迢明明生了张乖巧的脸,行为性格却和当初在天上天时的乖巧大为不同,顽劣又爱闹。
看上去乖,实际却蔫坏蔫坏的。
应向沂掐住他笑得灿烂的脸,揉了揉软肉,将人拉到怀里来亲。
小白龙身不娇,却很软,洁白的鳞片遮不住透出来的红意,硬是将那张乖巧的脸衬出了些许妖气。
从古至今的志异传说中,妖最会勾引人。
应向沂被勾的暗骂一声,微冷的潭水都压不住邪火,用低哑的声音命令道:“上岸,变回人。”
他还没开放到能在沉着一众龙族祖先骸骨的水潭中做ai的地步,将人拐到岸上尤嫌不够,又去了附近的山林中。
松涛阵阵,被穿过山间的风吹得哗哗作响。
应向沂随手捏了个诀,将两人身上弄干,挑了棵最大最粗的树,抱着迟迢飞了上去。
“要去树上吗?”迟迢顿了顿,又换了个问法,“还能在树上吗?”
他看的话本都是从人间找的,幕天席地那般的已经算是刺激,上树根本就是闻所未闻了。
应向沂被他问得更耐不住了,手背上青筋凸起,勉强才收住力气,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树上:“有何不可,你以前不是总喜欢爬树吗?”
“……”
迟迢有些不自在,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再说了,他爬树是为了「不小心」掉到人家怀里!
“我以前就很纳闷,小红才是鸟,喜欢爬树的应该是它,可我十次在神树附近休息,一次都看不到它,反而九次都能接住掉下来的你。”
应向沂含着笑,捏了捏他烧透的耳朵尖:“小白,跟大人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若非从第三人的视角看过发生的一切,他或许不会发现某只小白龙的处心积虑。
当被绿茶的对象变成了自己,应向沂顿觉真香,看着非但不讨厌了,还觉得可爱。
迟迢没脸说,凑上去亲他。
应向沂照单全收,喉咙滚出痛快的笑:“喜欢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以后想爬树就告诉我,我抱着你上来,还能抱着你下去。”
迟迢最后真的是被抱下去的。
夕阳渐落,昏黄的阳光折叠成一床被子,披在满脸乖顺的迟迢背上,将斑驳的痕迹掩盖住。
结束之后,张牙舞爪的小白龙变得又乖又粘人,应向沂心满意足,一路把人抱回了住处。
他和迟迢回来的事情只有非亦知道,没去正殿,直接回了他们昨晚住的地方。
刚把人放下,门就被推开了,脚步声涌入院子。
有人喊道:“是谁在里面,出来!”
迟迢打了个哈欠,下意识想坐起来,被应向沂按住了:“你睡吧,我去看看。”
迟迢怔了下,乖乖躺好。
偶尔他还会反应不过来,以为应向沂还是那个需要他护着的修士。
回来的时候没有注意收敛气息,可能是被人发现了,应向沂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在心里给妖殿现在的守卫们点了个赞。
不错,十分敏锐。
门一打开,应向沂有些哭笑不得。
带着人的无影也愣住了:“妖后?”
本来打算迟点再见的,结果一时色迷心窍,闹了这么一出。
应向沂有些面热:“嗯,我刚回来。”
迟迢身死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如今妖殿中尽是忠心于他的人,对此还没能完全走出来,乍一看到应向沂,面上都浮起了失落。
妖后回来了,可他们的尊主却回不来了。
应向沂扬扬眉,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无影心思敏锐,瞥了眼房间,明显察觉到里面还有另一股气息。
他呼吸一紧,指尖有些颤抖:“妖后,那……”
应向沂指了指门口:“出去说吧。”
虽然时机不对,但这些人都是迟迢的心腹,告知他们也无妨。
一行人离开院子后,无影焦急问道:“房间里的是?”
他下意识以为是迟迢,但理智告诉他迟迢已经死了,里面更可能是其他和应向沂亲密的人。
妖族生性风流不羁,妖界也没有贞节牌坊一说,如果死了道侣的话,大多数人都会重新寻找伴侣。
当然也有一些人无法再接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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