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家一天比一天更显沉甸甸的善善,姚瑜心里的压力不减,“往后还是得努力赚钱的。”
这样一说,赵氏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了。只觉得这还是自己那个略显傻气的儿子。
宋凉给几个人倒了杯水。
姚瑜目光落在宋凉腿上,突然反应过来,板着脸道:“你怎么下地了?还没出月子呢,不好好躺着养身体,当心受凉。”
于是一家子的目光又移到了宋凉身上。
“大夫说我身体壮实,生的宝宝个头都比别人的大,我恢复的差不多了。”
赵氏板着脸,“至少还养够三十天才是。”
宋凉发愁,“都二十天没去看房子了,也不知道盖的咋样了。”
“让姚瑜去。”赵氏道。
说着目光落到姚瑜身上。
其实她细思量了一下,姚瑜得了个秀才有啥用?
啥用都没有。
免税?
可是姚瑜又不会种地。
去年种了两亩地死了两亩地。
她本以为姚瑜能吃一堑长一智,去年种不好地,今年该好点了吧。没想到他是一堑一堑的吃个没完……
今年租种了二十亩,加上他自己的二亩地除了一地棍子,什么都没长出来。
别人家粮食都收获了。
他们家呢?看见一粒粮食了吗?
连一粒粮食都还没见着呢。
赵氏有了新的烦心事了。
姚瑜一点没发现赵氏心情的变化,他捧着自家崽崽,甚至还有个想法,要不试试今年的秋闱。
说不定能混个举人呢?
到时候他家崽可就是举人家的崽了。
对此,赵氏只想劝他,好好把地种好才是最要紧的。
能考举固然是好事,可是种了二十亩地不长粮食,人家也是会笑话你的。
到时候叫人指着你得脊梁骨说,这就是那个两年二十多亩,种不出一粒庄稼的秀才。到时候很丢人的!儿啊!
第77章
其实甘蔗虽然不常见,但以前也不是没人种过。
只是近些年前朝苛捐杂税压下来,寻常百姓连粮食都不够吃,谁会去种甘蔗呢?
再加上多年战乱,大家填饱肚子都难,像甘蔗这种稀罕物除了富贵人家,没人会去种。
若是早些年,或许会有人认得,但到了如今,认得甘蔗的人已经不多了。
赵氏也是这样。
在赵氏看来,该劝的她已经劝过,姚瑜这个兔崽子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说刚开始少种一点,背地里还是种了二十二亩。
现在再劝他已经无济于事。
算了,反正她还不老,下次再播种,她便跟着姚瑜一起,替他把把关。
……
“爹。”姚老头一回家,便听姚安叫他。
“什么事?”姚老头表面很平静,没人看得出他心中思绪多杂乱。
“爹,我今日和王世叔说好了,咱们家的粮食都卖到他的粮行,他答应帮咱们晾晒,也会差人来拉粮。”
见他如此能干,姚老头心中的失落少了许多,“办的不错。”
“但是……”姚安支支吾吾。
“但是什么?”
“但是粮价会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一文半。”姚安眼神闪烁,“爹您只有一百亩地,就算便宜个一文半,也不过七两左右。”
说完,便见姚老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本就从中捞回扣的姚安被他盯得心虚不已。
“爹……”
“七两银子难道不是钱吗?我竟不知你对你世叔这么大方。”
“爹,可我已经跟王世叔说好了,明日他就来咱们家……”
“算了,此时不用你管了。”姚老头叹了口气,枉他还以为姚安长进了,选了他没选姚瑜也没那么遗憾。
可谁知姚安是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爹好过啊!
若姚安有脑子,他在这个家待了这么多年,也该看得出他不止明面上说的一百亩地。
他管姓王的叫一声世叔,就真一点不设防备,对人家推心置腹了?
姚老头心中更烦了,他把要走的姚安叫住,“你可知你弟弟今年考上秀才了?”
姚安愣在那里,“这怎么可能?”
姚老头不想多解释,“秀才能免税八十亩,我也不求你能像你弟一样,帮家里省了那一大笔税钱,可你也别把我的辛苦不当回事,做那散财童子
我才是你爹,姓王的客气起来你叫一声叔,实际上连叔都算不上。
你好自为之。”
一番话,让姚安从头凉到脚。
姚瑜?
他明明都被分出去了,怎么还出来膈应他?
若是平时,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合理,可在姚瑜衬托下,他的做法就让他爹不可接受了。
都怪姚瑜。
姚安紧紧攥住拳。
“有时间多关心关心刘宁儿的肚子,如今七个多月了,肚子还那么小,别是胎死腹中……”多余的话姚老头没再说下去了。
姚安拳头攥的更紧了。
“是,都听爹的。”
“行了,下去吧。”姚老头烦躁的摆了摆手。
此事没成,第三日王员外就找上门来了。
“姚老弟,许久不见啊。”
姚老头和他寒暄一番,王员外直接进入正题,“听姚安说,卖粮之事有变动?”
姚老头笑着道:“姚安年纪还小,我不放心他主事,他说的话做不得数的,若是有让王兄误会的地方,还望不要跟他个孩子一般计较。”
王员外没接他的话,反问:“姚老弟可是嫌粮价压的低了些?其实这是姚安这孩子一片孝心,他怕晒粮收粮折腾,让你这个当爹的劳身又劳心,才主动提出来让我来帮忙晒粮收粮运粮,但他又不好意思白让我帮忙,才提出稍微给我些实惠。
姚老弟你可别怪姚安啊,他是个好孩子。”
姚老头笑笑,“王兄多虑了,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是我提早已经许诺了郑记粮行的郑老板,我实在不知道姚安居然背着我去找你了。真是对不住了,让王兄费心了。”
三言两语,把责任都推到姚安身上。
至于是不是许诺了郑老板,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王员外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过他到底是老油条,很快调整回来。
“既然如此,我就不为难姚老弟了。今年我来晚了一步,明年姚老弟可要先考虑我啊。”
姚老头也是圆滑,“如果价格合适,明年我一定把粮食给王兄。”
听到这里,王员外哪能不知道姚老头就是嫌他压粮价了?
可是他又不能挑明,甚至还要继续陪笑。
姚老头不好应付,可那姚安是个傻的,若是能一直和姚家保持关系,等姚安当家的时候,他何愁捞不到好处?
也因此,王员外还跟姚老头说了一些姚安的好话,但这好话他不能直说,他从赵氏那里切入。
“上次姚老弟你跟我诉苦,说小儿子儿媳不孝,撺掇弟妹与你和离,如今如何了?”
他不说这话,姚老头还想不起这事呢。
要不是他劝自己,自己哪会狠得下心来与赵氏和离?
而且,王员外与姚安走的那般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已经和离了,还与小儿子分了家?
姚老头心中冷笑。
如今看来,这其中必有姚安的手笔。
只是姚老头还无法和他撕破脸皮,“不孝子的事,我实在不想再提。”
王员外自以为顺着姚老头的意,安慰道:“老弟也莫太伤心了,娇宠出来的小儿子大都是这般德行,我家那小的也是,不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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