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迎完了客,到了算命先生算好的吉时,就开始准备下葬了。
姚瑜估算着时间,见差不多了,就让丧仪队奏起丧乐,一堆人敲敲打打的,扶着棺柩往墓穴走去。
“崔老先生,一生为人和善,爱护邻里,慈爱儿孙,辛勤劳作,教导子女……为了儿女奉献了他的一生。我们将永远铭记他的奉献和功绩。
触目愁云苦落泪,惊心萱草劲风吹。华表何时化鹤来,私桑此日骑鲸去(引用1)。乐起!”
“起灵!”
到了墓穴处,一堆不知姓名的人哭的稀里哗啦的,甚至几个客人都跟着抹眼泪,嚎啕大哭。
姚瑜差点以为死的是这几位客人的爹,而不是县令他爹。
察觉到县令看向那几位客人的眼神亲切了几分,姚瑜也露出几分悲痛的样子,眼睛使劲挤了挤,尽量弄得看起来湿湿的。
他不求讨好县令,只求不要太标新立异,冷淡的太过突兀。
几个人一哭,这下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大家有样学样,互相比试起来了,比谁看起来哭的更惨。
以示图讨好县令。
眼见要错过下葬的吉时了,姚瑜这才赶紧招呼人搀扶起这群人,县令他更是亲自下场搀扶。
到了午时,总算是下了葬,孝子们哭哭啼啼往家里走,姚瑜也松快下来。
开始吃席了,姚瑜就彻底没事了。
他坐在那里,等管事忙完了给他钱。
他被带到席位上坐下时,众位客人也都坐下了。姚瑜谁都不认识,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
一盘盘的菜上桌,那可都是平时吃不到的好菜。
姚瑜纠结。
也不知道县里兴不兴打包带走?
不然他高低给宋凉带点回家尝尝鲜。
正入神间,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姚瑜抬头一看,连忙站起身来,“秦将军,许久不见。”
“小姚先生怎么一个人坐在此处。”
姚瑜笑得腼腆,“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就一个人一桌了。”
秦征道:“那正好,我便跟你坐一处吧。”
秦征坐下后和姚瑜聊起了近况,听到姚瑜在酒楼里干得挺好,也挺为他高兴。一时兴起,也说起自己的事。他因为军功和那座矿的事,封了候,如今已经是朝里炙手可热的人物的了。
今朝重回这里,是领了上命,配合朝廷派的人开矿的。
姚瑜挺为他高兴。
两人越说越高兴,秦征甚至还小酌几杯。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些在县里有头有脸、刚刚还无视姚瑜这个小小司仪的人,都开始审视起他来了。
这个小司仪认识县令就算了,竟还与秦将军相熟?
于是,接下来秦征离开解手的功夫,好几个人已经上来找姚瑜预约了:小妾生的二子的洗三宴、十五房小妾的婚宴、远方二伯的葬礼……
活多的姚瑜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发了发了,发了呀!
呜呜呜,他运气也太好了吧!
这下好了,年能过好了,房子也有了。
姚瑜飘飘然起来,他头一次发现了自己的闪光点:很适合干婚礼葬礼的司仪。
第39章
这个冬天,姚瑜大赚一笔。
后来找他做司仪的人都是县里有名的大户,有几个人出手甚至比县令还阔绰,二十天下来,竟然赚了三十两银子,再加上两人本月的工钱,竟足足存了三十七两之多。
赚了银子是一方面。
自从频繁做司仪,姚瑜发觉自己简直太适合干这个了,做起来简直如鱼得水。
姚瑜做得多了,在县里那些富贵人家里竟然也有了姓名。
大家都知道一位小姚先生,与秦将军和县令关系密切,关系硬,业务能力也好,是个极好的司仪。
而且小姚先生年纪小,长得高大端正,脸蛋白嫩俊俏,请他做司仪也很有面子。
……
姚瑜把钱都给宋凉存着后,再次跟他提出让他换个工作干,宋凉这次没立刻拒绝。
他最近身体明显不济,常常很是困乏,而且他发现自己闻不了油烟了,闻久了就犯呕。
但若要他立刻放弃这份工作,宋凉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宋凉从小就是被家里人忽视的存在,小的时候恰逢灾年,家里没什么吃的,有点吃的也都紧着哥哥来,缺粮情况严重的时候他险些被饿死。
宋凉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很乖,爹娘说什么他都听,家里有什么都要优先让给哥哥。
直到他差点饿死,他才发现除了自己没人会护着自己。自那开始,他就变了,不再指望别人,只靠自己保护自己。
爹娘赚得再多,赚得的只会是哥哥的,和他宋凉没关系,他若想要,只能自己努力去拿。
所以他很珍惜这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更不要说万家酒楼是县里最大的酒楼,他的工钱是帮厨里最高的。
而这个工作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若放弃了,以后就都没有机会了。
姚瑜见他这么纠结,头一次替他拿了主意,“对身体不好就别干了,咱们有点积蓄,不行明年拿出来给你做点小生意。”
说完,姚瑜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放到他手里,一共一百二十多两。
宋凉怔怔的看着姚瑜,再看看手里的银子。
这是他这辈子拿到的最多的银子。
姚瑜笑着哄他,“你看,咱们有银子是不是?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咱们生活。不用你那么辛苦,用身体健康去换银两。”
宋凉没说话,只是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姚瑜看着心疼了,他何曾见过宋凉这般小可怜的模样?
忙将人搂进怀里,手足无措的安慰,“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不哭好不好?只要不影响你的身体,你说什么我都听。”
“没,没有~”宋凉并没有姚瑜意味的生气,语气软绵黏腻。
“我听你的。”宋凉抹了抹眼泪,就那么靠在姚瑜胸膛上。
姚瑜顺势将整个人揽进怀里,然后蛄蛹了一下,一起滚进被窝躺下了。
躺在被窝里,姚瑜揽着他,一手握着他的手,目光落在他挺翘的鼻尖,“凉凉,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么才好。”
宋凉不好意思的抹了下鼻头,“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事。”
宋凉小声诉说着他自小到大的事。
姚瑜听得异常激愤,“天下怎么有这样的父母?我家老头子也偏心的厉害,可他从来没短过我的吃穿,该给的零花钱也会给我。”
“没事,以后有我疼你,我就算饿着自己也不会饿着你。”说着,姚瑜将人往怀里搂了搂,衬得宋凉愈发娇小。
最近总有人说姚瑜长高了,姚瑜还没信,如今倒是有了些体会了。
宋凉小小一只,窝在姚瑜怀里,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一会儿就将悲伤的情绪抛之脑后了。
凭心而论,宋凉并不娇气。
可是此刻姚瑜觉得宋凉在自己怀里,娇得人心口发颤。
姚瑜没忍住,啃了一口他Q弹的唇珠。
“你干什么啊!”宋凉又羞又臊,从来没见过这样式的,慌忙推开他。
“是甜的。”姚瑜怔怔的盯着他的唇,说完又大胆放言,“又软又甜。”
宋凉虽然是个狠人,但在这方面其实也是个菜鸡。
他埋头在姚瑜怀里,不让他碰自己嘴巴,“啊啊啊,你别再说了。”
姚瑜也太不要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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