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您管天管地还管下人撒尿??
金玉着急地跺脚,道:“小的去去就回,不会惹麻烦的,再不去小的要尿裤兜里了!”
谢谨禾顺着视线往下瞥了一眼他的裤裆,饶有兴致道:“尿来我也看看。”
其中那个“也”字用得十分巧妙,表示“你看过我尿我也得看看你尿”。
金玉难受得紧,苦着脸正要说话,却听见一声凄惨的尖叫。
是一个侍卫发出的,那侍卫正守值,只觉胸口一痛,低头看,一支箭由后往前捅入他的心口,他拼尽全力发出自己人生中最后一声惨叫。
谢谨禾瞳孔一缩,周围静了一瞬,开始七慌八乱。
“来人!来人!有刺客!”
第19章 英雄救美
夜幕低垂,篝火堆被凛凛寒风吹出阵阵火星,掉落在四处嘈杂的脚步中,化为灰烬。
箭如雨下,唰唰地射入草地上、帐篷顶、人肉中,避无可避,护军很快反应过来,围成人墙簇拥着圣上,其余人东躲西藏,更有人拉着自己仆从挡在身前,地上倒下的都是护卫侍婢。
金玉惨白着一张脸,双腿打颤,他和善止第一时间被苏惟与二公子拉到正台背面躲着,他原本觉得有点冷,现下什么也感受不到,浑身冒冷汗一个劲儿发抖,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没有动静了。
“停了。”谢谨禾沉声道。
金玉还没来得及放下紧缩的肩膀,耳边响起一阵铺天盖地的脚步声、铁甲碰撞声。
“反…反贼!反贼大军!!”前边有人大喊。
谢谨禾神情凝重,卫衍秋也在这,他紧紧盯着前方山丘上不断往这涌的黑海,道:“至少有一万。”
谢谨禾不说话,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情况代表着什么——皇上对秋猎如此重视,南柯山更是提前个把月就清了场,护军营重重把守,这时候却突然从深山中冒出上万人,不是少数,是乌泱泱穿戴铁甲,手握长枪的上万人!
是谁,在做里勾外连、内外勾结的叛贼走狗?
谢谨禾与卫衍秋对视上,他转头朝着苏惟吩咐道:“叛军现下都往这来,带着他们俩到后山去躲好。”
善止声音害怕到有颤音:“不行,小的守着二公子。”
金玉也小小地点了点头。
谢谨禾这下没什么好脾气,冷声道:“本公子使唤不动你们是吗?”
谢谨禾脸上没什么表情,金玉吓得不敢说话。
苏惟知道他们留在这里也是累赘,他当即道:“遵命,小的去后山看看能不能出去叫人。”
—
苏惟看过南柯山地形图,记得路,他带着两人小心翼翼在草堆树丛中绕来绕去,最后连脑袋一片空白的金玉都察觉路不对了,诺诺问道:“苏惟哥?”
苏惟眼神认真地四处窥探,沉重道:“出不去,他们围起来了。”
善止着急:“那怎么办?难道说真的躲起来弃二公子于不顾?”
苏惟沉思。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朝他们这边喝道:“谁在那!出来!”
糟了!
三人面面相睹,金玉其他的没什么本事,保命这事他最擅长,他当即道:“有机会了,我去引开人,你们趁机出去。”
善止不赞同:“我去引!”
金玉趁机把他们俩推开,小声道:“来不及了,我就是出去也不认识人,你们快走!”
苏惟善止被推进草堆里被草埋个严实,眼睁睁看着金玉那小小身影朝他们反方向撒丫子狂奔,竟真的把追上来的反贼引过去了。
苏惟善止屏息凝神,待追兵过去后才悄悄探出头,他推推慈母般担忧望着金玉消失方向的善止,道:“快走,救兵早几刻到,金玉就能少几分性命之忧。”
—
金玉小时候皮惯了,上树、钻洞、下水手到擒来,他躲来躲去,找到一颗略高一些的树,手脚并用敏捷地爬到树顶,繁密的枝叶将他挡得严严实实,一般人也不会特意抬头看,这个地方确实是个躲藏宝地。
追兵追到这里停了,其中一个大胡子打量了四周一番,斩钉截铁道:“一定还在这里,搜!”
金玉心脏砰砰直跳,方才还冷得打颤的他此时满头大汗,脖子上隐隐作痛,一摸手上就沾了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
月黑风高,树上还有几声虫鸣,盖住了金玉的喘气声,下面的追兵搜寻得很细致,连灌木丛都用枪去捅,只怕不久就能找到自己。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金玉从怀里掏出一直揣着的大石头,这是他方才在路上减捡的。
一位士兵路过树下,他有点尿急,特意找了棵大树躲起来就要解裤子,正放着水呢,嘴上突然紧紧捂上一只手,后脑勺一阵闷痛,像是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下来砸到他。
他被人狠狠砸中压到地上,随即把他当垫背的人又八爪鱼一样搂着他在地上翻滚,翻到下面一条干了的水沟。
他反应过来要张嘴咬开那只手,然后脑袋瓜就开瓢了——那人手里高高举着一块石头,石头上边还沾着自己的血。
金玉浑身颤栗,一只手手指紧紧握着石头,一只手用力压着身下人嘴,生怕他泄露出一点声音,在那人难以置信睁大的眼睛中又狠狠砸下去几下。
终于闭眼了!金玉丢掉手里的石头,快速剥下对方身上的战甲,两人对换了衣服。
那战甲硬邦邦的,金玉穿着不习惯,他试着怪异地走了几步才适应,接着他转头对着被他砸砸晕的人鞠了个躬,低声喃喃:“对不住了兄台。”
然后上去匆匆捡起兄台掉在树旁的枪光明正大出去了。
—
山前已是一片混乱,短兵相接,山风裹挟着血腥味吹起人一身冷汗。
“是北狄人!是北狄兵!”反军攻进来,已经与护军营以及羽林军交手,躲在后方里有眼尖的认出敌军身上的彩色绸缎以及头上的动物皮头箍,是北狄特有。
谢谨禾持剑上马,冷俊的脸上从眉间到鼻梁沾了一抹血痕,剑上也染红一片。
他手里的剑唤孤映,高霞孤映,明月独举,他师傅夏鸿亲自打的,剑身雪白,剑刃薄如霜,削铁如泥,师傅加冠礼时赠给他,今日才算开了刃。
这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的上战场,第一次划开人的喉咙,原来血可以溅这么高。
寒风刺骨,他身陷刀剑漩涡,手是凉的,身体流的血是沸的,有枪堪堪擦过他的额,带起的风吹进眼睛,他意识到,那是真正的生死攸关,真正的以身入局。
“你们这些鼠雀之辈,不敢在战场上大大方方战一场,在这做些鸡鸣狗盗的事也不嫌脏,来啊!下流的东西,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谁才是爹!”谢谨禾知道,多方人多,他们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眼看着他们的人节节败退,军心不稳,他高挑眉头,拔高声音喊。
对方领头的是个体型壮硕的男人,闻言大笑道:“哪里来的小子,毛长几根了?兵不厌诈几个字会不会写?居然在战场上谈干净,下地府当你的小白脸吧!”
说着男人朝谢谨禾袭来,长枪直指谢谨禾门面,动作迅猛无比,谢谨禾躲闪不及,只得举剑挡下。
哐——!
一声铁刃相接的巨响,震得谢谨禾隐隐有些耳鸣。
“嚯!力气不错。”男人见袭击人不成,转而开始袭击马。
马若是被刺中可不是开玩笑的,轻则摔伤,重则被敌人趁机袭上因此丧命。
谢谨禾弃马而下,正面迎敌,那男人是沙场老手,偷袭、追击进退有度,他手里的长枪像是灌入无边蛮力,谢谨禾毫不怀疑如果被它刺中脑袋,头盖骨都会被当场劈成两半。
太狼狈了,谢谨禾的那把头发被削断了三分之一,手臂震得发麻,那男人什么阴招诡招都出,谢谨禾被逼得一退再退。
男人趁谢谨禾阻断无暇,一横腿扫他下盘,谢谨禾不察,被扫摔在地,身上顿时沾满了泥。
“啧,真是头茬的韭菜,太嫩!小子,战场上你还想当正人君子,指望别人跟你一板一眼一招一式呢?”男人声音粗旷且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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