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玉珍珍方低低应了一声,无精打采的,楼外月见安抚住了他,刚要回椅子边坐下,就听见玉珍珍吞吞吐吐地道:“爹,我是不是很麻烦。”
楼外月抬眉,奇怪地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玉珍珍,你一点都不麻烦。”
“我离不得人,老是黏着你……”
“你哪里黏着我了,坏东西。”男人失笑,“今夜倒还好,你之前都不肯跟我亲,好几个夜里爹想和你一起睡,你都不会答应。”
“因为不合适啊。”
“……”楼外月说,“哪里不合适了,你是我儿。”
玉珍珍顿了顿,也不晓得他抱了什么心思,直接换了个话题:“欣儿那个通缉令……”
“没什么好担心的。”楼外月情绪变淡,那绢素缎面近在咫尺,他盯着其上绣的一片竹叶,语气没有一丝一毫起伏,道,“过两天杀了那个薛重涛,就没有通缉令了。”
“哪里不合适了。”说完,就像方才尴尬的提问不存在般,他又无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疑惑。
水声停了。
隔着这一扇屏风,楼外月说:“我进来了。”
“不行。”
“你方才总是担心我离开,没有这个必要,爹就呆在你面前好了。”
“不行,用不着,你别进来。”
“可你一直在紧张,这样下去没办法好好休息——”
“爹!”
那声音因惊惶显得格外尖锐,楼外月霎时停住步伐,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攥成了拳头。
玉珍珍捏着浴桶的边缘,仰头看着那道沉默的投影,热水淹到他心口,被水雾蒸得粘稠燥热的空气越发憋闷,他面上一片的潮红,喘了口气,还没开口,楼外月却先笑了起来。
“好了,我知道,玉珍珍长大了,难免会有自己的小心思。是爹莽撞。”他退了一步,口吻轻松地道,“我不进来,我就在那边坐着,你有需要就喊我,我能听见。”
他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更让玉珍珍确定楼外月此刻心境不稳,很可能是修炼了不知来路的秘籍走火入魔的缘故,思及此,玉珍珍再没有悠闲沐浴的闲情逸致,匆匆洗净,草草擦了身体,披一件单衣就从屏风后疾步出来。
楼外月果然坐了回去,掌根撑着下颔,正望着窗外出神。
光是那一个无言的侧面,就让玉珍珍怔在原地,一时浑身上下不能再动。霸主强大,霸主更是美丽,带刺的名花不能形容他的风姿,唯有高悬的满月足以与之相配。
玉珍珍瞳孔骤然紧缩,单衣下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腰线往下淌,却是楼外月转过头见了他这副呆愣愣的情形,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你身上还是湿的呢,就算是夏日,也不应该这样贪凉。”
夜风从窗口拂过,地板上铺了层毯子,玉珍珍就被拉着坐在楼外月两腿间的毛毯上,赤着脚,衣襟敞开,他有些不安地握着自己的脚腕,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被楼外月裹在帕子里擦拭。
“头发长这么长,平时会觉得不方便吗?”
“嗯,会有点。”
“虽然爹也觉得很漂亮,但要真是不方便,也可以稍微剪短一点……”
玉珍珍道:“我也想剪短。”
楼外月顿了片刻,随即,那温暖的掌心托在玉珍珍下颔,柔和,却又不容反抗地让青年仰起了脸。
他轻轻拨了拨青年落在眉心的碎发,指腹也抚摸过那沐浴后更为耀眼的面庞,触感奇特,肌肤难分难舍地吸附在一起。
楼外月道:“是那些囚禁你的人,不许你剪短吗?”
玉珍珍看着那双暗沉的眼眸,然后兀自滑开了视线。
“不是。”玉珍珍淡然道,“我自己懒得打理而已,爹,你帮我剪。”
楼外月仍注视着他。
半晌,他按了按玉珍珍鼻梁与眉心间那块凹陷下去的地方,这才若无其事继续为玉珍珍擦起头发。
--------------------
就是说朋友们,玉珍珍剪个什么发型比较好,虽然知道这样很怪,但我真的很想让他剪个妹妹头,就是那种,你们看过棋魂没,就是里面那个塔矢亮的发型,特别可爱!我真的会喜欢这种留着妹妹头,又非常秀美的青少年。
第71章 68
擦好头发后,楼外月去找掌柜借了把锃亮的剪刀。
他干脆也坐到地毯上,两条腿将玉珍珍圈到怀里,楼外月握着一把浓黑顺滑的长发,剪刀却半晌落不下去,玉珍珍微微偏过脸:“怎么了?”
“没什么……”楼外月问道,“要剪多短?”
玉珍珍随意地在颈后比划了一下:“啊,那就能多短便多短吧,太热了,通通剪了也没关系。”
“……能多短就多短……”楼外月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他拇指指腹留恋地抚摸着玉珍珍的发丝,绸缎似的,在楼外月的大腿上散开,最终流淌到毛绒绒的地毯上,跳跃的烛火撒在里面,犹如一道蜿蜒的银河。那样珍贵的造物却得不到主人的重视,一时就连楼外月心情也有些复杂了。
可玉珍珍是对的,夏日里总是披着过腰的长发容易中暑,即便他扎着马尾,平时打理也很不方便,与其给自己徒增烦恼,倒不如一刀痛痛快快剪去。
就是这会儿入了夜,较白日凉快许多,可与楼外月长久贴在一起,玉珍珍脊梁骨上不知不觉又浮出了汗意。
冰凉的剪刀贴在毫无防备的皮肤,一寸寸滑过,激起一层细微的战栗,玉珍珍刚刚沐浴,宽大的衣领敞开,楼外月居高临下,见那雪白后颈下一对突出的蝴蝶骨,隐约一瞥,让人误以为那是某种蜕变的征兆。
玉珍珍安安静静垂着头,犹如引颈受戮。
楼外月也不再言语,他最终没有真的将这一头漂亮的长发尽数剪去,余下的仍可在脑后抓起一个小小的马尾,此刻富有坠感的发尾垂在玉珍珍的耳垂下,贴着修长的脖颈,只消稍一摇头,就会如同风铃一般晃悠起来。
最名贵的浓墨叫顽童打翻在白玉盘底,一滴温热的水珠凝在玉珍珍鼻尖将坠未坠,玉珍珍将一侧的发全部梳到耳后,他闭着眼探出手指,从自己凹陷的肩窝里撩开几缕断发,让它们轻飘飘地落下去,以免钻到衣领里。
“还有很多呢……”
“就到这里,这样你之后扎起来也会很清爽,要真给你剪得太短,全部扫你颈子上,就像这样——会很热的。”
楼外月说着,果真用一簇新修的发梢扫了扫玉珍珍后颈那块突出的骨头,他的话好像也有些道理,玉珍珍想了想,妥协了。
“转过来,我给你修修前面的头发。”
玉珍珍顺从地转过身,他跪坐在父亲怀中,闭目仰面,是全心全意依赖的姿态。星光璀璨,映在玉珍珍面庞上,那乌黑的,颤抖的眼睫,都镀上了淡淡的银芒。
楼外月说:“别睁眼哦,小心碎发掉进去了。”
玉珍珍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那剪子悬在玉珍珍眼前,迟迟不动弹,楼外月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静美青年,心底莫名生出一种恍惚。
——这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我儿自然是最漂亮最可爱——可玉珍珍这么漂亮!又漂亮又任性,时常能将楼外月可爱得心尖发麻。
这真的是我儿,而非月亮上来的飞仙吗?
“爹……?”
“不要动,玉珍珍,也不要说话,头发会掉进去的。”
父亲这么告诫了,玉珍珍便乖乖地把嘴闭上了。
可爱,真是可爱,玉珍珍,比美玉更加珍贵的玉珍珍,他捧在手心里如何宠爱都不为过的玉珍珍……
楼外月的玉珍珍,就这样被人欺辱了多年,被夺去了自由,夺去了这世间一切属于他的偏爱。
一刀断开。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玉珍珍紧紧闭着眼睛,他倒不在乎楼外月最终会给自己剪个什么造型出来,但分明陷在父亲温暖的怀中,冰冷的凶器却在眼前徘徊,这种无形的割裂感让他心底的感受极其怪异,玉珍珍的手无处安放,到底是小心地放在了楼外月的腿上。
上一篇:朕不会搞权谋啊
下一篇:女装后我让暴君怀孕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