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哪个兔崽子把老娘的灶房搬空了!”林二嫂看着空荡荡的灶房,顿时怒气横生,不停的咒骂。
都是她的东西,谁把她东西拿走了!
林二嫂转身去了堂屋,空荡荡的一片,又去了几个厢房,除了木床还在,地上扔了些碎屑和破布,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造孽啊,天杀的。”林二嫂眼睛都红了,她眼馋那个柜子好久了,还想着让她汉子搬回她的厢房。
现在倒好,什么都没了。
花了八两银子,就得了个空房子,林二嫂头一回吃了个大亏,憋闷得不行。寻常都是她占人便宜,这回居然给别人占了去。
莫大娘听到响动,还以为小默回来了,没成想看到了脸色扭曲的林二嫂,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番:“哟,这不是林二嫂吗,好端端生什么气啊。”
要是搁平日里,谁阴阳怪气的说她,她是立马翻脸骂回去的,能骂多难听就骂多难听。可现在林二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迫切的看向莫大娘:“这屋里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是不是有人看屋里没人,把东西全给偷走。”
“你住旁边,肯定会听到动静,有没有看到人鬼鬼祟祟的。”
“走,跟我走,跟我去见村长,把这偷东西的贼揪出来,让他赔我!”林二嫂激动的拉住莫大娘往外走,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定要让这贼人吃到苦头,必须要赔我十两银子。”
莫大娘挣开林二嫂拉住的手,嘲讽她:“哪里会来贼,你做什么春秋美梦,还想要十两银子。人小默的东西,怎么就成你的了,现在也就这屋属于你,里头的东西可不是你的。”
“我劝你不要惦记了,王家昨天一早就把屋里的东西搬走了。”
莫大娘瞧着林二嫂不断变换扭曲的脸色,慢悠悠的走回了家,心情就好极了,怪不得今天一早有麻雀在树上朝她叫,感情今天是真的有好事发生。
“又是他。”林二嫂恨恨的,“抢了她女儿的未来夫郎不算,现下连屋里的东西都搬空,连个木凳都不放过。”
真是没良心的玩意,果然双儿就是不值钱的,也不知道向着林家。这还没嫁给王家呢,就眼巴巴的讨好夫家,也不见补贴一下二房。要是过段时间被那王家小子厌弃了,赶出家门,她才要拍手叫好呢。
*
王家院子里,林以默拿来个小板凳,特地在树荫下坐着,开始切新鲜的茅草,这是清晨去山下割来的。然后又去拿了一些堆在后院的番薯藤叶,切碎之后,林以默拿了个大的木桶,把切好的茅草和番薯藤叶混着苞米面一起拌好。
鸡还在四处觅食,等他拿着木盆过来的时候,齐齐围在他脚边。
倒了一半下去,他就不再管了,剩下的一半等阿娘把在河边划水觅食的鸭子赶回来,晚上的是再喂一顿就好了。
林以默打了一小桶井水洗手,又冲了一下脸。
他就把阿娘交代的事情做完了,院子里的菜,要等晚上才能浇水,现在太阳这么大,浇了水反而会死。
树上有蝉在叫,吱呀,吱呀,吱呀,这声音让林以默听得昏昏欲睡。
他有些想郎君了,好想去地里找郎君。
今天上午他去找郎君,还帮着郎君掰玉米,或者帮阿爹挖番薯,本来还挺好的。就是后面太阳大了,晒得林以默有些晕,一张小脸晒得红红的,怪吓人的。
反正是成功把王商栋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小双儿给带回家里,用井水洗了脸,然后又切了寒瓜来吃。
中午吃完饭,王商栋板着脸,强硬的把小双儿往厢房里推:“不许你去地里帮忙,太阳大,晒你不舒服。”
林以默盯着郎君坚毅的脸庞,柔声道:“那我想和你一起呀。”
一句话把王商栋闹个大红脸:“那、那你,太阳落山了再来,反正太阳大的时候不许。”
林以默不满的扁嘴,等太阳落山,郎君和阿爹在做一段时间就要回家了,那他那会儿过去不就相当于掰那几个苞米就回来,跟不让他去有什么区别。
“快去睡会儿午觉。”王商栋催促他,“不然下午没精神。”
林以默看向他:“郎君也去睡?”
“要睡,休息好了就去地里干活。”
“那你要把我叫醒,不要偷偷就走了。”
王商栋又板起脸:“你要是下午还去,我就要生气了。”
林以默:“……”
郎君怎么这样蛮横呀。
他小声说:“我不去还不成么,但郎君你要喊我起来,我得醒来看见你呀。”
直击王商栋心脏,他是理解汉子为什么要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夫郎的,简直就是醉在温柔乡里。他的小夫郎也太、太温柔了,而且好会撒娇。
王商栋冷静的想,不,他不冷静,他就喜欢会撒娇的。
“好,我喊你。”
林以默坐在小板凳上,靠着树干,无聊的睁眼,然后又闭眼。感觉时间过得好慢,这太阳怎么还没有到落山的时候。
“以默。”
林以默睁开眼,往门口瞧去,发现是他三婶。
“三婶,你有事找我?”
真是奇怪,他甚少和这个婶婶有交际,对这个婶婶印象一般,但是唯一闹得难看的时候就是上次跟二婶他们来闹。
僸②傳
可是分契的时候,三婶却没来。
阿姆先前也同他说过三婶,别看三婶平日里不搭理谁,都不会主动找村里人说话,老是冷着张脸,可实际上还是一个心软的主。
林以默对阿姆的话有些存疑,他看不出来三婶心软,总归是接触不多。
院门敞开着,林三嫂提着一个竹编篮子,站在外面有些犹豫,额头渗出了汗水,顺着她的脸侧流了下来。
顶着太阳走了一路,她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有些干皮。
“三婶进来吧,外头太阳大。”林以默去堂屋搬了个凳子出来,放在了树荫下,“坐呀。”
林三嫂轻点了一下头,又掏出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脸上沁出的汗。
“三婶喝水。”
林三嫂垂下眼,把竹篮放在凳子上,捧着碗喝了几口,指腹在陶碗不停的磨蹭,她咽了咽唾沫,嘴边明明要说出口的,早早就在路上打好的腹稿又被她混着碗里的水一起吞回了肚子里。
一碗水空了。
两个人静静相望,最后林以默接过了空碗,坐回到小板凳上,把碗随意放在了脚边。
“三婶来找我,是来想说什么?”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细碎的撒在林以默身上,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林三嫂把竹篮的东西拿出来,十几篇洋洋洒洒的策论和几张写了满页的院试经验之谈,还有一封书信夹杂在里头。
“你未来郎君的弟弟不足一月便要院试,这是家父教书几十年的经验之谈,特意托我拿来,希望能够点题一二,让王家小子拿去镇上给他。”
林以默把这些收好,他看不懂上面的字,只觉得还挺好看的。
“小默……”
“怎么了?”林以默抬起头看向她,睁着圆润的眼,疑惑又不解。
对上小双儿纯白的目光,林三嫂不自在的望向手里的帕子,小小的一团帕子在她不经意间被拧成乱糟糟的模样,她犹豫了一番,在静默的环境下,还是开了口:“那天你……可怪我?我作为你的婶婶,不来帮你,反倒同你二叔二婶一道欺压你。”
“我当然怪你,怎么不怪你?”
“你们想逼我,逼我发疯,我那几日做梦都是二婶张牙舞爪的鬼脸,恨不得扒我的筋骨,吸我的血肉。”
“三婶可知道噩梦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半夜冷汗侵湿了衣服的滋味。”
林三嫂不敢看眼前的小双儿,手里的帕子被她扭得更紧,细碎的阳光撒在小双儿脸上,明明是莞尔一笑,嘴里却说着让她字字诛心、句句入骨的话。
林以默朝她走了一步,林三嫂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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