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冷艳逼人(67)
沈清宵眸中寒光一怔,“你不是为了顾云栈才下来的?”
江何满眼莫名,道:“我知道下面是安全的才会下来,顺道找找灵宝,你也看到了这里的环境,地底下另有玄机,他们不会有事的。”
原来是误会,沈清宵张了张嘴,看着江何欲言又止,到底没说话,不过眼里的寒意是消散了些。
江何言归正传,“好了,贺稹若是能想通也会下来,你要不要等他,顺便在这个灵泉里泡一下?我灵力恢复还得一段时间呢,兴许下次病发没法给你疗伤,你先凑合一下?”
要不是为此,他才不会一直叫沈清宵下去泡澡,省得下回又被他榨干,榨干就算了,用完了还说他快……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侮辱好不好?
沈清宵本来想说不用了,但话到嘴边,转身走过来。
“你下去。”
“这还得陪着?”江何不可置信。
沈清宵皱眉,似是不高兴,想想还是耐心解释:“灵泉于我没什么用,你灵力透支,才应该下去泡一泡。”
末了,他添了一句,“况且,你还得用灵力帮我疗伤。”
好吧。江何十分无奈,谁让他现在就是沈清宵的移动充电站呢?只好扒了湿漉漉的衣服准备下水,十分利落。沈清宵站在一边看得眉头一跳,脱衣服这么自觉,这不是勾引,又是什么?
江何像是心有灵犀,又抬头看他,“你衣服也都湿了。”
沈清宵忙拉扯宽松的衣襟捂住胸口,灵力快速烘干衣服,不过转眼就又恢复了干燥整洁的形象。
看他取下簪子重新挽发,江何撇撇嘴,脱得剩下里衣里裤就滑下水,别以为他没看到,不过平成那样,有什么好遮掩的,都是男人啊。
温暖的灵泉水没过身体,灵气四溢,缓缓汇入四肢百骸,江何舒服得轻轻叹息出声,而后赶紧调息起来,毕竟还得尽快恢复灵力呢。
而还在岸上的沈清宵偏头看看水里的人,又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深红衣裙,凤眸中忽然又燃起火气,算起旧账,敢说他是不男不女的变态吗?
江何简直该死。
气归气,沈清宵却没真的动手。
两个时辰后,江何缓缓睁开眼,体内灵力恢复六成,他便停下调息,回头一看,沈清宵也自顾自打坐修炼,安安静静的。他拖着湿漉漉的衣衫上了岸,烘干衣服后穿上外袍,刻意放轻动作,沈清宵还是睁开了眼睛。
江何穿着最后一件外袍,随手将面前散乱的长发捋到身后去,边穿衣边问:“贺稹还没来吗?你病发了没?”
沈清宵摇头,神情略有些淡漠,像是还未回神,没怎么看江何便起身,挑了一个方向走去。
“不等他了,走吧。”
“不等了?”江何赶紧追上去,回头望了眼望不穿尽头的一片昏暗,快走两步到了沈清宵身边,“风绮月还未跟上。”关键是系统还没来。
前路辽阔,似是一张将要吞噬万物的一张大口,黑沉沉的,令人感到一股从心底而发的压抑,深渊之下,除了原本有着自然脉络的天然洞穴外还有一个巨大的,像是刚凿出来不久的地洞,沈清宵便是朝这条路走去。
“早该甩掉他的,这次正好,省了不少功夫。”
看地洞的洞壁还是新泥,江何猜测这是那条地龙钻出来的地洞,前面也是它逃窜的方向,看来沈清宵是信了他的话,正要去找那条地龙。
入了地洞,顶上便只剩下黑色的岩石,看来这个突然陷落的深渊范围只限于身后那个有着灵泉的天然洞穴。
前路黑暗,只有沈清宵燃起的一簇灵火带路,火光如豆跳跃,暖黄光芒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何不解道:“我看你对贺稹才是很有成见。”
沈清宵不吝于解答,“虽然无霜宫与玄天宗同在万法仙盟,但一如万法仙盟中所有宗门,正道、魔道还有妖族向来无法真正融合在一起。表面上同气连枝,实则内斗不断,毕竟正魔两道是积累数千年的仇怨,即使因为一个共同的目的联合在一起,也不可能就此一笑泯恩仇。而妖族向来作壁上观,亦正亦邪,不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万妖宗那帮人不会对谁更特别,就像是墙头草,他们追随过魔道,也帮助过正道。”
没想到沈清宵还跟他说这些,江何想了想,又问道:“那三十六驻宫仙使不是正、魔、妖三方一起挑选出来的吗?贺稹也在其中。”
沈清宵哂笑,“什么驻宫仙使,听起来威风,其实就是每个宗门中无甚重要才被扔到万法宫去的质子,以表对联盟的重视,空有名声。万法宫养的人也就那样,上不了台面,真到了危机之时,顶梁柱还不是各宗门自家人。”
“那贺稹?”
江何心想,这可是系统上一次选错的主角啊,总不能是个绣花枕头吧?
沈清宵道:“贺稹倒是有些本事,不过原本应当是他师父慕容笙去的万法宫,不知道为何玄天宗改主意了,正巧贺稹步入合体期,紧追他师父的修为,大家也就没意见了。”
“哦,是这样啊。”江何摸摸下巴,“听说贺稹他师父,也就是玄天宗的剑阁长老慕容笙是正道第一人,也是万法仙盟里唯一一个大乘修士。”
“确是如此,近千年来飞升之人少之又少,能修炼到大乘期的修士也就那么几个,还愿意留在俗世的似乎只剩下慕容笙了。”沈清宵道。
江何有点好奇系统上次带出来的种子选手,“那慕容笙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清宵这才回头望他,看了半晌才缓缓回答:“你若见了他,想必会对他极有好感,他是个……长得一看就会是你喜欢的类型的人。”
江何:“……”说得他很花心一样,不就是好看一点而已,他就得喜欢吗?而且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忽然,沈清宵眉头一皱。
江何眼尖道:“病发了?要我背吗?”
“你很有自觉。”沈清宵赞赏道,伸手一把拉住江何,“不用,不是我病发,你看前面。”
那一缕灵火飘到了前面几丈远的距离,将微微湿润的地面照清,只见几个小水滩边上,洞壁上被碾进去两个人,血肉模糊,远远还传来腥气。
二人快步过去,看了看那泥土里镶着的两具尸体,从他们的服饰上看,沈清宵道:“是正道宗门的人,忘了哪个门派了,不过看样子,他们就是刚才在林子里布阵的人,也定然是惹到了地龙,才会死在地龙经过之处。”
两具尸体浑身都是血,腹中皆有两个血口子,同样的距离,同样的大小,看样子像是被什么凶兽咬伤,凶悍无比,给了二人一个警醒。
这回沈清宵彻底信了江何所言,召出乌金长剑紧握在手,拦在江何面前,“跟在我身后,小心。”
江何点头,也提起十二分精神。
走了一段时间,地洞渗水越来越严重,地上水滩越来越多,渐渐整条路上全是足以漫过脚踝的泥水,不知道是不是钻到河底下了。
走得越远,沈清宵神色愈发凝重,不知道过去多久,安静的地洞里回荡着滴答水声,放得极轻的脚步声忽然一顿,江何抬头看去,沈清宵已经停了下来,再往前一看,前面的路好歹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可前面的水全覆盖了整个山洞地面,不知道有多深。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条路的水平线一直在往下,水流向前方,在往低处走。泥水在一个泉眼喷涌而出,推着浑黄泥土往前走,水流颇有些湍急,照这么看来,前面的水会更深。
沈清宵招手,“过来。”
江何踩过几处洞壁突出的石头,到了沈清宵跟前,“怎么样?”
沈清宵二话不说,朝他伸出手,江何往后一躲,“做什么?”
沈清宵皱着眉头看他,“你躲什么?前面都是水,我带你一起。”
“不不,不用……”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沈清宵就不耐烦地直接上手揽在江何腰侧,那处纤细得让他有些惊讶,但他并未多做停留,不给江何反应的时间,一手抱起人便跳下水,倏然剑光闪现,沈清宵抱着人飞越水流之上,稳得很。
江何话到嘴边,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真是无奈极了。
沈清宵听得清楚,山洞往下的趋势很明显,水流几乎成了小瀑布,轰隆隆的吵得厉害,他御剑往下,忽然在一个拐弯时,手上一颠。
“别松手啊!”
江何察觉到腰间的手松了下,手忙脚乱抱紧沈清宵,幸好下一刻那只手又紧紧环上他后腰,江何还心有余悸,抬头看向沈清宵,那张研丽胜春华的脸上正得意的扬起唇角。
“……”
这有什么好玩的?简直幼稚死了。江何无言以对,但手没松开,还抱着沈清宵肩膀,就怕他真的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己扔下水,那多难看。
水流声越发嘈杂,待到沈清宵御剑落地,终于踩上平稳的实地时,江何才松了口气,一跳三尺远。
沈清宵收起剑,挑眉道:“刚才还抱得那么紧。”而且感觉还不错。
江何头疼道:“幼稚。”
沈清宵眨了眨眼睛,头一回被这么形容,他有些无所适从。
江何看看四周,他们从那地洞出来后就到了这里,山洞口就是一条宽广汹涌的地下河,他们正站在斜对面,隔着暗河还能看见山壁下幽黑的山洞口,有些远,看起来便格外小。
他们正身处一个峡谷之下,抬头一看,两边峰顶高耸入云,只见到了一线白光,少说也有百丈高。
别看峡谷之上几乎望不见天,地下空间却不小,暗河露出一角,又涌入山体没,不知流向何处,脚下这片平地也辽阔得很,遍布碎石,但出了地洞之后,就不见了地龙留下的痕迹。
“说正事。”江何正经道:“这里会不会是地龙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