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暴君反派的崽怎么破(258)
放在三国交界处,为西番国刺探各种情报。
从此以后,望舒便是他的另一重身份。
对外,他便是风情万种的老板娘——长孙媚。
可能是有时候面具戴久了,自己便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他做了十几年长孙媚,渐渐便爱上了这个人设。
他风情万种,妩媚动人,将所有男人轻轻松松玩于鼓掌之上。
却谁人皆不知,这柔若无骨的长孙媚,竟是个既可杀人于无形,又可医活死人的顶级巫医。
后来西番国王被解控,西番国也渐有归顺于大昭的意思,并开始帮助大昭对其他几个西域小国进行吞并。
长孙媚的身份渐渐不再是机密,他也得以可以恢复原来的真身。
只是他就是那个面具戴久了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原本执着的东西,就没那么重要了。
那个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望舒,并不是他喜欢的。
阴暗与隐秘,也不是他向往的。
他更喜欢自己如今这个身份,他要做美美的媚媚。
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用望舒这个身份,没想到今日还能再以此身份,和中原第一神师,虚怀真人,来一场实力上的对决。
这次对决,正是继续上次未完成的最后一个棋阵。
黑公爵的身前悬浮着一个棋盘,普通的黑白子,普通的木棋桌。
他的手指弹动间,黑子彷佛突然便被赋予了生命。
只见黑公爵的黑骑士朝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冲去,就在众人为那幽魂一般的白色身影担忧时,长孙媚却是娇身一扭,脱兔一般避开了那一队黑骑士。
只是这一避,长孙媚便试出了深浅。
不愧为顿悟后又闭关消化后有所精进的中原第一神师,从他这一击便能看出,这杀招又比往常凌厉了不少。
而且这是他七十二棋阵里最为精妙的一局,长孙媚斜倚到半月轮上,赤足踩在镂空的金饰上。
足下流苏轻晃,他的白纱随风轻舞,如九天仙女下凡。
台下的姑娘们要疯了,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若能娶了他,此生便再无遗憾!
她们一想到媚媚身为男儿,却也喜欢男儿,而这世间男儿却对他敬谢不敏,便柔肠寸断,心如刀绞。
为什么媚媚这么好的姑娘,那些瞎了眼的公子却不喜欢?
没关系,我们自己的媚媚,我们自己疼爱!
却见长孙媚赤足轻点,跳到了半月轮之上,踩着那细小的月芽顶端。
在黑骑士再次到来之前,已编织好一张月色一样半透明的大网。
那大网彷佛有生命一样朝黑骑士们缠缚而去,第一队黑骑士被巨网缠住,长孙媚唇角微勾,却见第二队黑骑士已于他背后偷袭而来。
棋局瞬息万变,呈监正不知何时,已经他身后埋伏了这样一个棋局。
长孙媚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却也并非避无可避。
他赤足轻点,脚下彷佛凭空生出一朵云,那朵云在黑骑到的时候瞬间化身一名妖娆婀娜的美丽姑娘。
这姑娘仔细看竟和媚媚姑娘有些相似,她不躲不避也不拦,直身娇身一扭,投入了为首的那名黑骑的怀中。
黑骑怔愣了片刻,正是这怔愣的片刻,被长孙媚算准了时机,又将这一队黑骑困死在局中。
对面的呈监正怔住了,他手上的棋子不小心掉落到了棋局之外,局中又破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台下的观众看呆了,姑娘们欢呼雀跃,陆含之心道不要脸。
刚刚为众人指点的那姑娘却皱起了眉,总觉得台上的虚怀真人有点不在状态。
他自小修心,怎么会为女色所媚惑?
再观台上,这缺口实在太大,再想补救就太难了。
长孙媚的半月轮已经开始大杀四方,硬生生将呈监正的棋局破了个七零八碎。
正在执子的呈监正却是心静如水,他抬头看向长孙媚,看着已经乱了的棋局,缓缓闭了闭眼睛,收了棋局。
场上,长孙媚也赤足跃到了台上,对他笑了笑,说道:“对不住,虚怀真人。你对我用计,我也对你用计。不过我用的是美人计,看来虚怀真人心志不竖啊!”
呈监正上前来朝他微微欠身,说道:“输了便是输了,没有什么藉口可找。巫医望舒果然名不虚传,太极峰首徒呈思寒,甘拜下风。”
长孙媚清了清嗓子,说道:“哎……你说得那么严重,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反正也是胜之不武,虚怀真人不必介怀。”
呈监正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却是在长孙媚的脸上扫过,随即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几不可察的微微叹了口气。
直到秀场散场,他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长孙媚本想着回去的时候,藉着同乘的机会,好好朝他道个歉。
人家一个清心寡欲的真人,被自己这样一弄,怕是不太好。
却在他刚要去找呈监正的时候,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呈师兄!好久不见!”
第231章
太极峰首徒呈雪野,字思寒,道号虚怀真人。
少年意气,也想救百姓于水火。
受同脉师兄弟陆煦之之邀,入钦天监,守天子之门,洞察世间邪祟。
虽然也常与师门中师兄弟姐妹联系,但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他有些惊讶的看向那一身侠女装扮的少女,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骆师妹?”
骆雪姝此次下山只为入世试练,听说京城附近有邪祟作乱,便想着过来看看。
过来以后才发现,原来那脏东西已经被人给清理掉了。
恰好看到京城民风开化,便想着来此处转转。
又刚好看到有一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秀场正在售票,便买了几件商品,得了一张赠票,来此处观看。
谁知又是恰好,竟看到了大师兄被人戏弄。
在她印象里,大师兄一直都是那一本正经的人,从未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想不到竟是遇到了巫医望舒,这两人不论性情还是模样都是两个极端,没想到他们俩却碰到了一起。
不过倒也无伤大雅,骆雪姝对他笑了笑,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师兄不要太过放到心上。”
呈监正看不出有什么不愉快的,倒是看到同门师妹,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笑容,说道:“我知道,师妹怎么下山了?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太极峰的师兄弟们可还好?”
骆雪姝点头:“都好,师兄弟们被师父赶下山历练,我也正是来此入世历练的。”
呈监正点头,当年师父便是以下山历练为由,将他赶走了。
反正老头儿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绝对不好好教徒弟就对了。
好在他对这几个真传弟子还算凑和,虽然也不好好教,至少会给本秘籍让慢慢研读。
总之入了太极峰,能不能学点东西出来,还得看个人的造化。
好在能被收为真传的,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哪怕是这个最小的小师妹,修为也是十分了得的。
想要上前拼车的长孙媚看了一会儿正在亲密交谈的师兄妹,有些落寞的笑了笑,并没有上前去打招呼,转身离开了。
远远的看到陆含之正抱着阿蝉欲上马上,便飞一般的跳了上去,抢先一步霸占了马车。
陆含之无奈,说道:“帮我接一把阿蝉。”
长孙媚一把将阿暗像拎小鸡崽一样拎了上去。
陆含之:……力大如牛媚姑娘。
四十多斤的阿蝉,对媚媚姑娘来说简直很轻很轻。
陆含之被宇文琝扶了上去,见长孙媚已经挤进了马车,便跟二哥二嫂去挤了后面。
陆含之一进马车,便见长孙媚一脸的落寞。
他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问道:“媚媚?怎么了?”
长孙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有一种……热闹过后,突然安静下来的感觉。”
陆含之十分理解这种感受,好像热闹过后,心里都会没由来的一空。
这大概是有人想抓住那份热闹,最后却不得不回归沉寂。
陆含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习惯就好,人生便是热热闹闹复又安安静静。”
长孙媚想了想,说道:“明天我得去钦天监应卯了。”
陆含之一听到这个词就想打哈欠,因为官厅点卯的时间是早晨五点到七点。
一直习惯睡懒觉的陆含之是从来起不了那么早的床的,宇文琝什么时候走的,他几乎都不知道。
不过也不能怪古人,不会人人都像他一样夜生活丰富多彩。
古人们都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太阳一落山就睡,大冬天的,太阳落山也不过六七点钟吧?
说起来,倒也能睡够本儿。
陆含之打了个哈欠,说道:“那你去吧!反正忙完这段,你的衣服也不愁卖。今天晚上签了几千套衣服的订单,够我们的绣娘忙上几个月了。明天我再让他们多招些绣娘,实在不行,让他们做流水线。”
长孙媚不懂流水线,他这会儿心里装着事儿,有点儿提不起精神。
不过大概是因为太累了,晚上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且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他便穿戴整齐,去了钦天监应卯。
他难得正正经经穿官服,没有化妆,也没有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发型。
老老实实束了冠,竟也是个面如冠玉的美少年。
结果去了以后才发现,呈监正竟然早早便到了,不止呈监正到了,他那个师妹也在。
两人大概是在对昨夜的棋局做一些补充,便听他那师妹说道:“其实昨夜那姑娘的偷袭师兄大可不必放到心上,大概师兄心神恍惚了,否则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其实如果换个人,师大大概不会中计。”
呈监正摇了摇头,说道:“漏洞便是漏洞,我慢慢修补便是。下次再与他切磋,希望不要再出这样的纰漏。”
师妹显然有话没有说,看着大师兄若有所思。
有些事大师兄这个木头可能想不明白,她作为女孩子,自然更懂女孩子的心思。
大师兄动心了,只是他不自知。
骆雪姝明白,大师兄这个漏洞便是他的心魔,只是这个心魔只对特定的人有用。
大概是那姑娘与他平日里所认识相处的人太不一样,甚至有些过于离经叛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