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暴君反派的崽怎么破(196)
宗源终于明白陆含之的用意了,也终于明白他那个传媒的意思了。
他默默冲着陆含之竖了个大拇指,问道:“接下来呢?你想怎么做?苏婉凝昨天又去找我了,他问我戎家军的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最近并未得到情报。如果不给我下一步计划,我怕我要在她面前穿帮了。”
毕竟宗源现在每次看到她都想直接挥拳打穿她的肚子。
陆含之挥手道:“别急,等一个人。”
“等人?”宗源终于喝掉了他的冷茶,问道:“等什么人?”
宗源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着素衣戴围帽的男子持剑走了上来。
陆含之抬手朝他招了招,说道:“先生,这边。”
那戴着围帽的男人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看到陆含之后,便坐到了他们的面前。
陆含之看了看男人横放在桌上的剑,问道:“没想到先生也懂剑术?”
对方朝他点了点头,说道:“防身罢了,行走江湖,总免不了动手。”
陆含之笑:“这可不像先生的气质啊!”
对方围帽之下看不出表情,语气里却是有几分落寞的:“气质是什么?为了生存罢了。”
陆含之问道:“我很好奇,先生……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对方沉默了片刻,问道:“安王妃大概是都知道了?”
陆含之笑:“先生心中应该有数了吧?钟先生是不是跟您说过了?”
对方可能是没想到陆含之竟然是直来直往的风格,先是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钟儿是个很难搞的孩子,我没想到他竟然能对你全然放下心防。”
陆含之对他咧嘴一笑,说道:“钟儿?看来,钟尧的确不是钟先生的真正姓名了?那他应该叫什么?叫……尹琮?或者,宇文琮?”
这个名字出口的瞬间,宗源也抬头看向了戴着围帽的那男子,皱眉问道:“宇文琮?那不是……”
关于尹平梧的一切,宗源再了解不过了。
宇文琮是谁,普通百姓不知道,宗源这个被培养出来的替身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陆含之答道:“是,正是尹先生的孩子。”
宗源的眼神太过震惊,以至于让他的睫毛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宇文琮……他仍在世?”
陆含之还未说话,对面的男子便开口道:“是尹琮,宇文琮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尹琮。”
宗源又抬头看向那戴着围帽的男子,皱眉问道:“那……你又是谁?”
对方想了想,便摘下了自己的围帽。
宗源惊讶的看着对方的脸,也把面纱摘了下来。
两张一大一小,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了陆含之的眼前。
第175章 第 175 章
两人不在一起的时候冲击力其实没有那么大,一旦出现在同一张桌子上, 陆含之便开始惊叹造物主的不公平。
他这边看看, 那边看看, 说道:“好看,真好看,怎么就这么好看?你们怎么长的?”
坐在侧面的木青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道:“安亲王妃也好看,为什么一直称赞别人?”
陆含之答道:“我自己我又看不见,还是欣赏别人来得方便。”
这回对面的宗源也不淡定了,他凑上前的仔细的欣赏着木青桐,说道:“的确……好看。”
陆含之问道:“你是在夸你自己吗?”
宗源摇手道:“才不是!我在家里的时候, 爹娘从未说过我好看,他们只说我淘气。”
陆含之笑:“是你的淘气盖过了你的好看,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
宗源好气道:“干你屁事!”
陆含之道:“看看,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出口成脏,谁能夸你好看?”
宗源闭了嘴,终于问道:“您是……尹平梧尹先生吗?”
木青桐对他微微颔首,答道:“尹平梧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江南木青桐。”
木姓是尹平梧的母姓, 他隐去尹姓, 随了木姓, 又给自己取了个青桐的大号。
宗源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奇道:“我们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
木青桐也很奇怪, 说道:“可能……这世间真的有一模一样之人?”
陆含之问道:“你们该不会是有什么血源关系吧?”
木青桐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母家没有人了,不可能有什么血缘关系。”
坊传尹平梧的母家被皇帝因为某些事灭了口,大概是斩草除根了,陆含之点头:“那大概就是巧合了,不过看上去,你们还真挺像亲生父子的。”
木青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开口道:“钟儿让我来见你,是有什么事吗?我事先声明,此次回京,我不会再插手京中之事。本来我也是来帮钟儿找回他的孩子,既然他已经找回了他的孩子,那我也该离开了。”
陆含之说道:“先生莫急,我们今日便一边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聊聊闲篇儿。您这传奇的一生,我真的太好奇了,能不能说予我听?”
木青桐淡笑,说道:“哪有什么传奇?不过是错爱一人,错信一人,幸遇故人,了此残生罢了。”
陆含之问道:“救您的那个,就是先生的故人吗?”
木青桐点头,说道:“是我幼时的一个朋友,他在我入葬时将我的尸身盗走。他精通医术,助我产下钟儿,也救活了我。”
如今木青桐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经历过大起大落后而看淡一切的人,有一种超然的气质。
陆含之点了点头,问道:“先生打算就这么算了吗?”
木青桐问道:“否则呢?哪怕是杀了他,我那失去的还是失去了。”
陆含之十分理解木青桐的想法,他好不容易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卷入京城洪流之中。
陆含之又问道:“我可以问一下,先生儿时的朋友是谁吗?”
木青桐想了想,答道:“他是个术士,有些本事,但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暴露于人前。”
陆含之并没有勉强木青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先生……真的不愿意帮忙吗?”
木青桐说道:“我是个死人了,死人便该有死人的自觉。若我出现在他面前,他会如何自处?他做的那些事,又该如何面对?我虽对他早已心如死灰不复燃,却也不想戳穿他粉饰的太平,看到那之下的不堪。”
陆含之十分理解,他点了点头,说道:“我尊重先生的意愿。”
如果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全心全意倾心后,却发现他对他连半点的真心都没有,甚至残忍的让他去送命。而且还在他死后将他利用的淋漓尽致,毫无半点悔过之意。
哪怕是陆含之,也不想看到那下面的不堪。
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先生既然已经对往事全然释怀,那……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如果还有怨还有恨,那他都有可能会去见一见那个人。
哪怕是问一句,对方为什么要那样做,给他一个解释。
可是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连怨和恨都没有了,提起他时只是一个如常的人,那么他的确不会再去见他。
回去的时候,陆含之一路无话,宗源可以觉察出他不是很高兴。
宗源问道:“喂,刚刚那位……木青桐先生,就是你所说的关键吗?”
陆含之微微点了点头,宗源又问道:“那他不肯帮忙,你的计划是不是进行不下去的?”
陆含之看向宗源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叫楚雨荨!”
宗源:……
他错愕的看向陆含之,说道:“你……不是叫陆含之吗?怎么又改姓楚了?”
陆含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陆含之什么时候认输过?怎么可能进行不下去?放心,问题虽然有,但不影响结果。”
宗源说道:“那……我明天,就按照原计划进行了?”
陆含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你做你自己的事,后续一切有我。”
不知道为什么,宗源和陆含之合作,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宗源从陆含之的手中接过一个包袱,说道:“这个……就是尹先生当初所穿的旧衣吗?”
陆含之摆了摆手,说道:“只是一件仿品,木先生亲自仿的。只是颜色上稍做了调整,让你显得不那么刻意。皇帝越来越糊涂了,我倒要看看,他看到你穿这身衣服,会有什么反应。”
宗源有些紧张,问道:“万一他没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