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72)
作者:绯瑟
时间:2019-06-13 18:47:18
标签:穿书 传奇
魏浮风却摆摆手:“我还是想脱离秦门,自立门户。”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秦灵冲又惊又疑道:“这是为何?”
魏浮风虚弱地叹道:“经此一役,分舵元气大伤,就算自立门户也威胁不到秦门,我两次救下门主,已还了秦门对我的恩,还请门主高抬贵手,放过我和我的弟兄吧。”
秦灵冲身子一晃,终究还是咬了牙道:“好。”
这个“好”字就像给魏浮风灌注了一股力量,他顿时有了站稳的力气,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儿白布,递给秦灵冲道:“请门主立下字据,也请在场的诸位好汉做个见证。”
秦灵冲接过白布:“可我现下没有墨和笔……”
魏浮风笑道:“用手指写不就行了?至于墨嘛,可以用血代替。”
说完他就把自己的一条断臂递了过去,目光往血淋淋的断口上一戳:“门主可以在这上面蘸点。血多着呢,不怕没有。”
他竟把断臂当成血桶,浑然不觉这曾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直叫秦灵冲看得头皮发麻,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才是合格的舵主,合格的江湖人么?
陈轻素眼见四煞撤走,己方不敌,不甘心看大势已去,于是大叫一声:“杀秦灵冲者,赏金十万!”
还未说完他的喉咙就被人一箭穿过,众人皆是一惊,还在战的人也停了下来。张澜澜看着他的死状往楚慎身上缩了缩,叫楚慎一把捏住了他的肩,让他站稳了,再抬头看,发现杀死陈轻素的那一箭来自门外。
转瞬间,门外就有五道黑风穿了进来,四人皆着暗纹黑衣,长短胖瘦皆有,但看腰间所系的黑玉令牌,应是当今相爷手下的“四恶拘”——甄好、叶德、许善、何辜。
这四人的官职不算高,但受命于奸相,势力通天,巴结讨好的人不计其数,被他们暗杀的忠良侠士也不胜枚举。众人见这四个煞神到此,憎恨嫌恶的有,恐惧惊诧的也有,都疑心他们是来拿人的。
说是五道黑风,第五人却不是“四恶拘”,而是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神秘人,全身上下无一不黑,连本该露出的手掌都拿着黑布裹紧。楚慎觉着古怪,那“四恶拘”中的老大甄好向前一步,“这帮派私斗本不算稀罕事,可你们闹出这么多人命,官府不敢管,咱们也得管管。”
秦灵冲看向裴瑛,裴瑛对着他虚弱道:“门主小心应付,切莫得罪了此人。”
“四恶拘”中的甄好,最是道貌岸然、阴毒狡诈,不知多少人死在他手上。
但秦门目前还惹不起这几位,秦灵冲也只能忍气吞声,上前去给这位甄好抱了抱拳,“秦门清理门户,叫大人见笑了。”
那甄好微微一笑,佛陀面上竟是无限慈悲:“少门主年轻有为,真叫人佩服。”
说完他就吩咐那黑纱神秘人,“药奴,取一枚‘紫金丹’给少门主治伤。”
药奴?秦灵冲打量这人,他听说这“四恶拘”最近新得了一个药奴,刀枪不入,苦痛不知,不说话,也没自己的意识,像是邪法炼成的活尸。
传闻或许有夸张,但这药奴不说话倒是真,他只从袖中取出了瓷瓶,又从瓶中倒出了丹药,递给了秦灵冲。
秦灵冲却有些犯难,这要是不取药,就得罪了甄好,要是取了药,这武林同道该如何看他?会不会觉得他谄媚权势,与奸相一党同流合污?
他正左右为难,场上忽然刮起一阵风,掀开了这药奴的面纱。
楚慎、燕择、楚恪,三人三眼望去,却看得当场倒吸三口凉气,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这药奴面色青紫,瞳孔发白,分毫不似活人,但那面容那五官,分明就是楚恪!死在三年前的楚恪!
第64章 大佬的中场演出
那药奴居然与楚恪长得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楚恪的身体, 还是一个与楚恪酷似的人?
这人的出现像道霹雳,毫无预兆地猛打在楚慎和燕择身上,二人皆下意识地转首看楚恪,发现这人面色煞白,惊骇和疑惑的气息蔓延到了全身上下,肩是颤, 手已软, 他几乎要扶不住燕择, 自己先一头栽下去了。
燕择赶紧运转内息, 把身上稳住,再把楚恪拉住。
“怎么回事儿?”
他低声问,楚恪却懵着脸答不出, 上下两片薄唇挂着青青紫紫的急颤, 像是在浓酱里游过一遭,一时耳塞口堵,听不见说不出。
燕择看出不对, 隔空抛了个眼色给楚慎,楚慎刚想动作,不料寇雪臣警告性地狠瞪他一眼, 一放枪杆,振袖而出,一抬头一横眉,依旧是白雪样的出世人,那一地的尸体似都不是他的杰作。
秦灵冲见寇雪臣上前, 以为他正要插话,不料这人轻轻推开秦灵冲,像推开一个碍事的当路牌,站到了他与这“四恶拘”的中间。
“此间血气重,大人不妨借一步说话。”
甄好微微一笑道:“这不是寇老板么?严州小酌亭一别,不料在此相聚。”
老抠和甄好私下见过?
楚慎暗道不妙,又见四周人人眼神微妙,怕是怀疑寇雪臣与这“四恶拘”有何勾结。
寇雪臣道:“相聚即是有缘,只是我为赴宴而来,四位大人何故在此?”
甄好道:“我得到消息,说秦门分舵有贼人作乱,如今一看,果真伤了不少性命,天子脚下有王法,我等既然在此,少不得请几位主犯去衙门一趟,把来龙去脉讲个清楚明白。”
做惯了暗杀勾当的恶人,讲起官话来竟一套一套,若非他们恶名在外,恐怕在场几个老江湖小江湖还真有几个会信。
通常帮派内斗,官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黑道白道都得罪不得,二来孰是孰非实在难辩,不如就此做个管家翁,闹大了再出面干涉。可依甄好这意思,不止要请秦灵冲一人,连赴宴的各大帮派魁首也一同请去。
至于请去以后是个什么章程,是轻轻松松一日游还是乱扣罪名押大狱,谁能知道?谁敢去猜?
他们来上这么一出,莫不是要把各帮派的代表人物统统扣住?
众人议论纷纷,却又不敢擅动,一来这四人权势滔天,轻易得罪不起,二来刚刚经历一场恶战,身上正是疲惫。
寇雪臣却仿佛不知疲倦,也不知“得罪”二字怎么写。
他直接无视了楚慎的咳嗽,也不看秦灵冲面上的焦灼,只对着甄好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倒不如做件小买卖来得划算。”
一听“买卖”二字甄好就两眼发光,“寇老板怎么说?”
寇雪臣道:“大人卖我个面子,这个药奴让给我,如何?”
楚慎听得一惊,甄好笑道:“让药奴给你?”
寇雪臣道:“据说这药奴刀枪不入,我倒很想看看。”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却是两种人两种想法。
楚慎知道他是想高价买下药奴,为的是这与楚恪酷似的容颜,秦灵冲听了却认为他是想花钱消灾,借买药奴之手,让“四恶拘”放过一众白道魁首。这人能这么做,多半是念着与楚慎的情义,因此连秦门都要照拂,绝不让人欺负了去。
那甄好却道:“可这药奴我也是新得,并未玩够……”
寇雪臣面无表情道:“一百万两。”
甄好似是左右为难道:“这药奴不通人性,只怕会伤了寇老板……”
寇雪臣淡淡道:“三百万两。”
甄好连连叹气,竟是连话都懒得说了。
寇雪臣咬着牙,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情况下憋出一个新价格。
“五百万两!”
甄好听到这数字却闭上了眼,“一千万两,少一两都不行。”
一千万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这是小蛇妄想吞巨象。
众人听到这里也有了数,这几人素来贪得无厌,见了肥羊岂肯罢休,只怕寇雪臣搭进去一千万都不够,要倾家荡产了才能破财消灾。
寇雪臣对此心知肚明,但为了朋友为了在场诸位,他都退不得。
这人张了张口,刚想迸出一个更为悚人的数字,忽听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响声。
“寇老板等等!”
他回过头去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去,扫到目标才发现,说话的竟是那个病歪歪的霍闲非。
这人无权无势又无背景,不过与寇雪臣交好了些,怎敢在“四恶拘”面前说话?
楚慎上前几步,似一张薄薄的白纸般飘到寇雪臣身前,仔细地打量了那站定不动的药奴,越打量越是失望,越失望越是连声叹气,叹着叹着就道:“古往今来,哪儿有真正的铜墙铁壁,哪儿有什么刀枪不入的人?寇老板不是俗人,何必信这市井传言?”
这家伙这就演上了,寇雪臣也配合起来,自上而下俯瞰了他,冷霜似的面上露出三分不耐,像冰面里露出三道缝。
“那你觉得这药奴是值多少?”
楚慎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寇雪臣问:“一百万两?”
甄好的眉头微微一挑,但依旧闭着眼,楚慎摇摇头,寇雪臣又问:“那是十万两?”
楚慎又摇了摇头,寇雪臣再问:“莫不是一万两?”
楚慎一脸轻蔑地笑了笑:“一百两都不用,十两银子就够,一两是价钱,九两是送的,就当做个人情给四位大人。”
甄好这回就睁了眼,且是睁大了一双冷眼,直勾勾地盯着楚慎,像盯着肉上徘徊飞舞的一根苍蝇,想立刻捉到手里,拍死、捏碎,再一指尖弹到臭水沟里。
挡路者该死,挑衅者该杀,妨财者就该千刀万剐!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话?”
他话音一落,那“四恶拘”里的老三许善就一下飞起,如蝙蝠一般越天而过,转眼间已腾挪到楚慎身侧,一伸手,手竟不是自袖出,而是自肋下而出,如风走雷追,两掌已要拍至楚慎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