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157)
作者:绯瑟
时间:2019-06-13 18:47:18
标签:穿书 传奇
楚慎前些日子还斥责他不懂事,如今这是什么呀?这人数落别人幼稚时这么卖力,自己幼稚起来倒比他猛上一百倍。
燕择竟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他们二人都需要发泄一下,有些话对着你我没发说,对着彼此就无所谓了。”
不过他内心也是暗暗诧异,他从没见过楚慎对敌人露出这样的姿态,更没见过商镜白这般放肆无礼的时候。
这两人斗得最激烈的时候,都是和和气气表面温存,仿佛几十年的夫妻那样貌合神离,基本的套路还是要有的,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何能撕扯到这般地步?
楚恪无奈地看过去:“看什么呢?他们还不是因为你?”
还能是为了谁呢?自然是为了这么一只停在手心里的燕子了。
燕择总算想明白了,也暗暗得意了一回,可他又转念一想,想到这似乎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儿。
楚恪一脸严肃地看着燕择:“你不觉得你最近对商镜白关心太过了么?”
燕择道:“你也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连镜白自己都说我是为了义气,你还能说什么呢?”
这一声声“镜白”,叫得如此亲切而不避讳,连楚恪听了都觉得闹心,更何况是楚慎自己了。
楚恪只能用力拍了拍这人的肩,像是要一巴掌把人拍矮几分似的。
“这件事我本不想管,毕竟楚慎是个王八蛋,他不痛快小爷我就痛快。只是你莫忘了一点,你如今已经不是八煌教的人,也不是秦门的人,你只是楚慎的人。”
燕择点了点头,似乎毫无身为“蓝颜祸水”的自觉。
怎么还是听不明白呢?楚恪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他一脚,燕择竟也没躲,挨着了踢也不倒下,只一脸困惑地问:“你踢老子作甚?”
楚恪急得跺了跺脚:“我还是要提醒你,义气虽好,他对你更好。你若有一日负了他,我会把商镜白的蛋蛋割下来切成一百块,红烧以后送给你吃,听明白了么?”
燕择嘴角一搐,倒像凭空被人打了七八十个巴掌,打得脸肿脖子疼。
他做错事为什么要去割商镜白的蛋蛋,你原本就想着割他的蛋蛋吧?
这话他倒没敢说出来,不然又是揭破一层窗户纸,大家都不能过下去了。
不过大佬之所以能成为大佬,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也是有主要因素,楚慎和商镜白前一刻还吵得热火朝天,彼此发泄了一通过后,便也不再废话,低头就开始交待起彼此的情报来。
“《银屑经》的去向我本不知,但有人故意透露给我,我才会派燕择去下墓盗书。”
“那个人是谁?有几成可能是内奸?”
商镜白眼里掠过一丝幽光:“是军师檀秀。”
但在他心里,并不愿认为这个人是内奸。
楚慎把这个话题带过:“小苏道长说了,那地下洞穴每五年一祭,信徒自愿献上自己的魂魄,邪神就能助他实现一个愿望。”
商镜白疑道:“这样的话也有人信?一个人的魂魄也能献祭?”
楚慎接着说:“小苏道长推断,这些信徒的魂魄会一直困在地下,不死不灭,不入轮回,只有当外来者进入时,他们才会借机夺舍,再入人世。”
商镜白忽然问道:“这个小苏道长可靠么?”
楚慎知道他想问什么,自上而下睨了他一眼:“比你这个给李璇川送肉身的人要可靠得多了。”
商镜白的口气已经带上了几分无奈:“你能不能不要总提这个?我看他也不只是为了看热闹。”
“那是为了什么?”
“自从燕择在墓里出了事,我一直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我在一个幽暗深邃的洞穴里,而李璇川似乎一直在我身边,鼓励着我前行,在那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里,他是唯一照亮我的烛火。就好像……好像他的身上流着我的血,而我的骨肉是他的骨肉……”
“听着怪恶心的,你是想说他或许是你的祖宗?”
商镜白点了头:“我若真是他的后裔,那么他选中我就不奇怪,我能对抗他的幻术也不稀奇了。”
“这就是你私自跑去看李璇川的原因?你对他有些好感,不忍他就这么魂飞魄散?”
商镜白道:“是有一点这个原因,但我更想看看他的秘术,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神通广大。”
说得如此动人,仿佛这么做真是为了拯救先祖,满足好奇心,而不是把一个妖人收为己用。
楚慎看着商镜白这唉声叹气的模样就想起了那日的光景,既觉这人活该,又惊异世上竟有如此胆大之人,什么样的心思都敢动。
商镜白啊商镜白,你连李璇川这样的人都想收归麾下,真活得不耐烦了吧?
商镜白又咳了几声,一阵虚弱苍白爬上了他的脸,这回倒不是装的了。
与楚慎说话尤其费力气,如今说了这许久,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腰间的伤口又开始泛疼了,像一条百八十斤的巨蟒缠在那肉上,一点点地啃食着死肉和坏血。
楚慎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先把衣服给脱了。”
商镜白双目一空:“你说什么?”
常年戏弄人的成了被戏弄的,他不太习惯这个转换。
楚慎的面上露出几分冷意:“你不脱上衣我如何替你包扎换药?我说了这一路要护着你,难道你以为我在同你说笑么?”
第139章 大佬的三声敲击
洞穴之中。
故地重游, 楚慎觉出一股窒闷之感在胸腔徘徊不去,尽管火把高照,前方的黑暗却像重重叠叠的幕布,拨开一层还有一层,你永远不知道照不清十步以外的地方。
燕择也是第一次来,可他这回倒十分谨慎, 走在前头当了个先锋, 像老母鸡似的展开翅膀, 护着紧跟其后的苏逢真、楚慎和商镜白。
苏逢真一脸沉郁, 恨不得把耳朵竖起,听那山洞里每个角落的回响。
商镜白没觉出不妥,这人一路上东张西望个不停, 一时停住脚听水声, 一时对着洞壁做记号,兴致足足,举止惬意, 好像来这地方是来春游,而楚慎等人是负责监督春游的家长。
这人胆子奇大,似是仗着燕择的壳子无所顾忌, 走在后头的楚恪倒一路磕磕绊绊,总觉得这洞穴与他八字不合。
除了这五人,还有另四人跟在后头。
楚慎上回下洞请了一干好手,这回也不是毫无准备。
他请了四个人,个个不同凡响, 大有本事,说出去江湖都得抖三抖。
寇雪臣,日理万机的寇氏产业大老板,极不情愿地捏着鼻子来了。
他本不愿蹚这浑水,但楚慎一封书信遥遥寄去,不知说了什么,就把这人说动了,请来了。
不过他走得不快,离楚慎一行人也保持距离,因为嫌这几人汗臭味浓,污了他的鼻。
吴醒真,这人能来着实是个惊喜。其实要来的本是萧慢,可惜他最近跟在秦灵冲身边,秦灵冲又向他请教功夫,二人鸡飞狗跳,闹了不少笑话。萧慢抽不开身,只托了吴醒真来。
据说他只用了三句话,就把这油盐不进的剑客给说动了。
好是好事儿,坏处也有。
吴醒真武功极高,剑法极狠,就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睡觉。
他经常一闭眼就打呼噜,不打招呼就靠着墙壁睡,楚慎不得不绕回去好几次,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摇醒了,再接着走。
左叙,江湖侠盗,飞楼跃阁、钻山打地的一把好手,曾秘密潜入小侯爷府,如今受燕择邀请,也一道跟着来了。听了事情原委后,这人的目光就没离过商镜白半刻,那眼亮得,就差镶两颗星星在里面了。
他还是仰慕这位教主,即便对方落了难,夹在楚慎和燕择中间,这人也想上去亲近亲近。
可惜左叙身后就是秋花旋,这一朵开在深山雪海里的美人花儿,在黑暗里也好像发着光,她柔柔软软的目光就像一道刺,直勾勾地钉在左叙背后,不准他上前亲近别人。
你是我的徒弟,眼睛别盯在别的男人身上。
左叙只能叹道:“小师父,您不用一天到晚盯着我,这山洞之路崎岖难行,您该多看着脚下才是。”
左叙今年三十多,秋花旋看着才二十不到,一个满腹自尊的汉子不得已拜一位小姑娘为师,只好嘴巴上讨便宜,左一声“小师父”,右一声“小师父”,好像把师父叫小了,就显得这场拜师不那么正式了。
秋花旋倒不在意,她抬起一只秀气的脚,上面只套了一只布鞋。
“你看这只脚,它像是没走过路的脚么?”
左叙摇了摇头,秋花旋道:“但你若是再左顾右看,我就有可能摔一跤。”
左叙道:“小师父,你摔了又会怎样?”
秋花旋认认真真道:“大徒弟,我若摔了跤,你就得背着我。”
左叙立刻乖乖闭嘴,再不敢偷瞄商镜白了。
几个月相处,他也算是了解了这姑娘。
性子古怪,任性妄为,说话做事从不走常路,她若上了左叙的背,闹出什么样的乱子都有可能。
后边的小对话有点招耳,燕择回头看了一下,楚慎却以为他也在瞄商镜白,适时地咳嗽了一下。
一声清清亮亮的咳嗽,代表了适可而止、及时回头这两个意思。
商镜白唇角一扬,一双眉眼柔光泛水,浸满了调笑之意。
“人家师父盯徒弟,怕的是左公子来投我,楚门主盯这么紧是什么意思?是怕燕择不要你,来找我么?”
他在这时挑破了窗户纸,倒叫寇雪臣沉了脸,楚恪憋了气,暗暗忖度着要这么把这厮打回原形。
可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人不是他们,而是风暴中心的燕择。
这人忽然停下,转过头,对着商镜白郑重道:“只有他不要我,没有我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