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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缈一想，是这个道理：“可是你一天到晚……我也会担心你啊。”他叹了口气，似是妥协，“算了，你不要我就找老师再要一个，不准拒绝啊。”
顾云廷目光柔和几分：“好，那这个你先拿着。”
林缈并没有太过坚持，将护身符取出来，夹进自己的终端的保护壳里。个人终端可以说和古地球时代的手机差不多，而且作用还更广一些，基本上都是随身携带的，放在里面就跟贴身佩戴是同样的效果。
林缈总不可能真把那张符给戴脖子上吧。
他妥帖地放好，没多会儿就当着顾云廷的面给夏澈发了消息，问符是在哪儿求的，打算这周末有空去再求一张。
“我亲自给你去求一张来，应该也会很灵。”
顾云廷笑了笑：“那我会贴身携带的。”
林缈笑得眼睛弯弯的。
他将终端光幕隐藏，随后偷偷把消息撤回。
这种平安符渠道绝对不简单，又不是大白菜，他怎么可能真的相信对方是出去旅游顺带买的。
他低头吃饭，不动声色地回复着夏澈的消息，说刚刚的撤回是因为发错消息了，将对方糊弄过去便飞快下线，没有让顾云廷发现。
林缈真为自己如今的演技感到满意。
他今天也不算受了惊吓，但多少运动有些过量，晚上早早就睡下了，连笔记都没整理。
不知道网友们在苦等他笔记的林缈仿佛被顺着网线爬过来的怨念给感染了，竟然难得地做了个噩梦。
梦境这种东西，一般是没什么逻辑和道理可言的。
林缈甚至不知道自己梦境中的身份是什么，前因后果也不记得了，但最后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死掉了。
可死亡对于现在的林缈来说，算得上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何况他都没有痛觉，除了觉得这个梦境不太吉利之外，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被“噩梦”给吓醒，就转变到另一个梦境去了。
人类的梦境实际上比感受到的要短很多，那些零碎的片段在梦里的时候还很印象深刻，醒来不出五分钟，就会忘掉百分之九十以上。
只是，林缈总觉得，他的这些梦境很熟悉，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有着呼之欲出的既视感。
是梦到过去了吗？
林缈记不清了。
他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低沉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嘶吼，直接把林缈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今天晚上他一连做了好多破碎的、连接不起来的梦，以至于醒来的时候，林缈都分不清他究竟是梦中梦还是在现实中。
林缈坐在床头，扶着自己的额头缓了缓，发现自己是真的醒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他今天思虑过多，导致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不断地做梦。
只是那些梦境随着他的醒来，几乎全部被他忘光了。
房间对面的顾云廷似乎也醒了，低沉而急促的喘气声压抑着、颤抖着，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顾云廷也做噩梦了？
林缈拧开了床头的灯，踢着拖鞋走过去。
顾云廷捂着额头，冷汗岑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刚才那巨大的叫喊声，应该就是顾云廷发出来的。
林缈当时睡得迷糊，没太听出来里面包含着的情绪，只隐约知道，顾云廷喊的大概是他的名字。
是他在梦里做了什么很不可饶恕的事情，把顾云廷气成了这个样子？
林缈想，但看上去又不太像。
“做噩梦了？”他开口，床上的人抬起脸，目光中还有尚且未收回的惊惧，以及一些……复杂的情感，在月色下，在昏暗的房间中，林缈看不清。
但里面绝对没有愤怒，或许有，但并非针对林缈。
顾云廷张了张口，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只是从口型来看，对方唤的是他的名字。
家里的猫猫做噩梦了，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林缈怎么顶得住这种眼神呢，他走过去，抱住顾云廷的头，伸手在人后背上拍了拍。
“没事没事，我在呢，你刚刚是做噩梦了，梦和现实是相反的。”虽然不知道顾云廷梦到了什么，但这么哄着总是没错的。
这让林缈不免想起来很多年以前，也有个喜欢做噩梦的小朋友。或者说，是因为生长痛，时常大半夜痛醒的家伙。
林缈脾气好，并且已经习惯了安抚。
埋在他怀间的人呆愣了好久，好像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确定，自己方才只是做了个噩梦。
顾云廷抬起的手臂都还在微微发抖，比白日里将林缈从机甲舱室里拽出来的时候还要抖得厉害一些。
那种心有余悸的恐慌，即使顾云廷一个字也没和他说，林缈也依旧能够感受到。
这是做了怎样一场噩梦，才会把顾云廷都吓成这个样子。
林缈想象不出来，或许今天白天真的发生了什么，顾云廷没告诉他的，顾云廷一个人承受的。
怎么不算噩梦呢？即使顾云廷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他身上的遭遇，如果换作其他脆弱点的普通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林缈哄了顾云廷老半天，连他的困意都上来了，也没松手，而是抱着人侧身倒下。他把被子拉起来，将两个人盖住，侧卧着，手臂搭在人身上，给面前这个被吓坏的小朋友一个抱抱，原本是想哄着顾云廷睡的，结果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姿势几乎没有变过。顾云廷也不知道后半夜睡没睡，林缈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了那双凝视着他的眼睛。
“没睡着？”林缈问他。
“刚醒。”也不知道顾云廷是不是说谎，说完就把脸埋回林缈怀里去。
意识回笼触觉也渐渐回笼的林缈感受到了隔着薄薄布料传来的，温.热的呼吸。
感觉有点儿难挨。
他红着耳朵把人推开，自己起床洗漱去了，洗的还是冷水脸。
就……稍稍，有那么一点儿痒。
这副身体的运动量远比前几个世界的大很多，激素影响下，某方面的需求似乎也变得有那么一点儿明显。
难怪原身总是想着找个什么人发展关系，这憋下去恐怕真能憋坏。
等到了周末休息，林缈第一件事就是计划去搞护身符。
顾云廷不方便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公共场合，林缈就自己出门，假装是去旅游景点求符，实际上买回来就把里面原本的打印的符纸给丢掉了，随后自己照着夏澈给他的那张，画了一张一模一样的。
不过他的“神”脉背景没夏澈那么硬，所以就只是普通的平安符，他不相信顾云廷的记性能够将上面的内容背下来，普通人根本都看不懂符面写了什么。
在做好伪造之后，林缈就把自己画的那张用同样的手法叠好，放进了个人终端的夹层里，折叠成小三角的符纸看上去和另一张没有任何区别。
林缈将夏澈给他的那张平安符装进了新买来的小荷包里，回去就找到顾云廷，给他研究佩戴在哪里。
“这地方可真难找，而且求符还得排队，我找了好几个人花钱给他买，才换到这张平安符，百分之九十都是求财的！命不重要吗？”林缈抱怨道。
他如今的演技真是越发地炉火纯青了，就连顾云廷也没看出来任何端倪。
顾云廷学着林缈的样子，将符纸取出来夹在个人终端的夹层里，随后把外面的小荷包挂在了书包上。
林缈看着觉得有趣，顾云廷那张脸拒人千里之外一般冰冷，除了个人终端，身上从来没有任何多余的配饰，连服装风格都十分简洁，现在却佩戴着个看上去就花里胡哨的、尤其少女心的平安符。
还只有外面的小荷包的那种。
林缈多少觉得有点招摇了，但顾云廷坚持不摘下来。
林缈：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羞耻play？
算了，又羞耻不到他身上，随便吧。
安全保障落地，林缈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恋爱经验不少但从来都不是自己主动，并且在这个世界光顾着搞学习了，连个关系好点的同学都没有的林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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