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办公室,人出乎预料的齐,赵乐正好从食堂买了煎饼果子回来,一人一套,给袁祈的还多加了两个蛋。
袁祈道过谢,又默不作声将自己那份跟纪宁的换了,在对方还没明白他用意前,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到后排跟张海要了先前让他帮忙查的花鸟卷资料。
袁祈如今是“代理组长”,当然要挑起领导大梁。
可他没有明灵的力量,只能发挥人类灵活的头脑,想从这些东西中抓出蛛丝马迹地线索。
他回到工位,将资料摊在桌子上边吃煎饼边看——张海做事还是很靠谱的,里边不仅有花鸟卷修复好后的复原图,更有官方都不能完全确认的当年的原版。
想起之前给他弄得历年来的“精品外勤案例”,心说这是阿兹海默和帕金森都战胜不了的人形打印机。
袁祈看完后抽出其中一张照片,眉头微拧,凑到眼前仔细打量后又打开自己上锁的抽屉里拿出那叠厚厚的牛皮本——这是他知道山顶小筑是纪宁的帐后,偷摸转移过来的。
毕竟这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
袁祈将缠在外侧的线解开,翻开后在里边泛黄的简报和牛皮纸间翻找。
赵乐先前接了袁祈任务,查给他发短信的陌生号码来源,正好通讯公司那边有了消息,要跟袁祈报告结果。
他咬着煎饼果子凑过来看,袁祈摊着笔记也没避开。
赵乐见烂狗肉式的草纸,圆珠笔的字迹都因为年代久远模糊了,不由啧了下嘴,“你从哪里挖来的古董?”
袁祈把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塞进嘴里,薄脆咬下去嘎吱作响,嗦掉指尖残渣,含糊说:“祖传的。”
他又笔记本里抽出几张照片,转身走到办公室最前边挂着的小白板前。
那个小黑板从第八组搬到这栋楼开始就有,从来没有人用过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
袁祈走过去,用磁扣将那几张照片贴上,哒哒的细微声响在晨间寂静的办公室中尤其清晰。
纪宁和影青的注意力闻声被吸引,张海也抬起头来,赵乐背靠在袁祈桌子上,看着照片里的内容——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女人、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点的男人。
心说这都是些什么?
袁祈拿起旁边的陈年马克笔,放在嘴里哈了两下分别在照片旁边做了标注——李威军、唐淼、袁载道。
赵乐问:“唐淼是谁?袁载道又是谁?”
袁祈回:“我爸和他为之殉情的绯闻初恋。”
赵乐:“啊???”
袁祈说完,用笔在两人间划上箭头,做了简单的关系标记,又在唐淼和李威军之间划了箭头。
“也是李威军的老婆。”
“……”赵乐:“你爸叫袁载道啊,不是,你们这一家子关系好乱……”
袁祈不置可否笑了下,目光不由飘向纪宁,曾经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隐秘,在被撬开一角后,发觉也不那么排斥叙于人前。
纪宁跟他的目光对上,大概是袁祈的眼神太过温柔,他下意识垂开避了避,低头咬了口手里的饼。
袁祈将黑板用一条竖线从中间一分为二,左边顶上写了“八年前唐墓大火”,右边顶上写的是“博物馆起火”,又写上了“王军义”和“保安A”以及“保安B”。
“有件事情先前没跟大家说过,,前几天我在纪组的那座山上曾经碰到过画影,在它的帐里我看见了八年前唐墓大火,花鸟卷明灵当年就在起火现场。”
袁祈说着,哒哒哒将“花鸟卷”三个字写在中央的竖线上。
赵乐心说什么鬼,“八年前唐墓大火”又是什么,他刚张了张嘴正要问,环视一周其余人好像并没有好奇要发言的意思,好像大家都知道。
他怕是什么自己开小差漏掉的重点,又悻悻咽了下去。
影青跟着袁祈的思路,惊异于人类的逻辑思维,这点没听过的小事根本没放在心上。张海虽然看起来认真在听,其实隔太远一个字都没进耳朵。
这件事儿就这么因为误会和巧合沉默了下去。
袁祈默认“纪宁知道,其他人就没你必要知道的原则”,继续说:“博物馆起火是因为画影,这个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同样,我怀疑当年那场大火也有可能是画影的手笔。”
“我刚才跟纪组去了趟医院,从李威军嘴里得到了有关博物馆起火的线索。”
袁祈将马克笔举到“李威军”三个字上方,又在他跟“王军义”间画了个箭头:“根据李威军的证词,王军义昨晚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他,让他赶紧过去,等李威军赶到的时候,火已经烧了起来。”
“虽然说明灵害人不需要什么理由,但我觉着这个花鸟卷也不是什么见谁就烧的神经病。”
从刚开始到现在,它针对的,似乎一直都是文物局内的人,当年唐墓挖掘阶段局里的工作人员,袁载道、王军义……以及现在局里在局里工作——自己。
而他们三个之间,又是互相认识的……
袁祈总觉着这其中还有暂时未被挖掘出的更深的联系。
“这个起火的时间点也太巧合。”袁祈轻轻点着白板,思考道:“我怀疑,王军义要告诉李威军的事,或许就是他的死因。”
坐在下边听讲的赵乐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没来的及跟袁祈说的事情,举手道:“给你发短信的号码已经查出来了,就是王军义的手机,不过不是他的工作机,而是另一块放在家里的私人手机,查到后我找了刑侦那边的兄弟去他家取证过,短信设置的是定时发送。”
“不过,他为什么要给你发‘玉画扣’?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就行了。”
袁祈脑子嗡的一声,为什么会是王军义?所有的谜底好像都因为这三个字揭开,他迟缓说:“因为,或许……他还不能确定。”
影青说的“守护之物”,张海查到的资料,今早离开病房前的场景……所有的线索都在此刻串联一起,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袁祈将手里的张海查到的资料钉在中央竖线上,那是一张长恨花鸟卷的复原图,卷轴末端的绳子上,系了一枚沁黄丝和田玉的画扣,玉色又润又古,形状像枚平安扣。
当年花鸟卷的修复工作,操刀的都是行业大拿,原本的玉画扣因为年代太久已经破损,资料记载,花鸟卷的画扣修复,就是挑选的跟原来极其相似的一块古玉,通过切割打磨拼补好的。
天然玉石在形成过程中,每一块都有自己的“面孔”,尤其上方玉纹独一无二。王军义在成为馆长前是主攻古玉方向的研究员。
袁祈的所学大多来自他爸,没有那么深厚的鉴玉功底,但大差不差的口子。
他今早刚刚见过,就在李威军的脖子上。
第106章 定情信物
袁祈脑子里那个朦胧猜测因为这条线索窥见雏形,他将笔盖一合,三步并两步跨回工位,拎起桌上钥匙说:“我想起点事,要再去一趟医院。”
赵乐时刻关注袁祈,总觉他在这件事情上有超乎先前的共情力和反常态度,不等话落倾身举手:“我跟你去。”
这次他学聪明了。
赵乐刚把手居高,就察觉一道视线落来,回视过去发现是纪宁。
纪宁淡淡盯着他,没有开口但意思已经传达出来,赵乐就在这样的凝视中缓缓落下手坐回去,悻悻道:“战斗不是我的强项,我还是留在办公室给你们顾好后方。”
纪宁的目光从他身后挪来,落在影青脸上,冷淡道:“跟上。”
影青起身,顶着那张冰冻三尺的脸看了眼袁祈,顺从回:“是。”
袁祈有些不解这份安排,问纪宁:“你不跟我去了?”
纪宁摇头,“我信你。”
袁祈不悲不喜地扯了下唇角,眼中闪过一点幽暗别样的情绪:“那我尽力,不辜负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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