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洛哥是认真的。
猫猫裴闻到了妖气,从衣领钻出一个乱糟糟的猫猫头,打了个无声的喷嚏。
“哎呦,我的宝,”洛勋赶紧将花收进了芥子空间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猫猫的鼻子,“是不是对花粉过敏呀?”
猫猫裴摇了摇头,恹恹的,又缩回去继续睡觉了。
还是早点化为人形,也好跟洛勋交流。
白娘还没走远,传音道:“不过村里也有人能够无视困阵,直接上山的人,若是心疼小猫,就让那个人带路吧。不过要快点,晚一点估计就来不及了。”
洛勋和沈子归两人立马动身。
现在洛勋已经能够很熟练的上蹿下跳了,虽然御剑还是不太行,但是飞起来已经是没有太大问题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飞的好看,能够熟练装逼的问题了。
两人在半空中,远远地看到下面人群聚集。
吵吵嚷嚷的。
有人说:“快将她推下去。”
有人说:“时间到了。”
有人说:“晚霞马上消失了,过了吉时就不好了。”
有人说:“你还有什么遗言?”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对于绑起来放在木筏上的少女,却只有一个面孔。
恐惧狂热加期盼。
唯独没有不忍,没有对一个生命消失的挽留。
少女双目含泪,嘴被布条塞得死死的,腮帮都鼓了起来,她想用舌头将布条顶出来。
但做不到,布条塞得太紧实了,她甚至因为舌根用力而阵阵犯呕。
眼眶通红,身体从上到下,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甚至露不出一片衣角。
而,在脚腕上,还有一截麻绳连接着一块大石头。
身下的木筏,微微晃荡,相连的绳索都已经被划烂了,可以保证,一入水便散开。
这是冲着要她命去的。
“没有遗言,推她入水吧。”
洛勋服了:你倒是把人嘴里的布条取出来啊。
山脚下一条大河,深不见底,蔓延到山里去,看不到来处,也看不清去处。
从这里推下去的人,是要沉在山里的。
这便是人祭。
年老的神棍,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随后义正言辞,“时辰到了,放!”
有壮汉砍断麻绳,那本就倾斜着的木筏便往河里滑去了。
少女眼睛陡然睁大,狠厉地看着岸上的人,似乎是要记住这些人的样貌来。
有人转过脸去,有人斥责道:“这是习俗,这是奉献,你是要成为神的侍女,这是别人求不来的福分!”
“你是去享福的。”
“山神大人收了你,日后定会保佑村庄年年丰收。”
洛勋服了。
什么神需要人的性命做祭祀?
邪神吗?
还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这些人愚昧,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了。
洛勋轻挥衣袖,一缕清风便将那个叫嚷着最起劲的人扔到了水里。
这边一落水,岸上顿时乱了。
那人在水里乱扑腾,神情骇然,“救、救命!”
神棍念道:“神看中了你。”
“你个死神棍胡说什么呢!”男人在水里破口大骂,摆动着胳膊就想上岸来,其他人却在神棍的指使下不让他靠近。
而,那边的少女已经绝望了,身下的木筏散开,整个人落进了水中。
正在神棍拿了棍子准备将男人敲进水里的时候,水翻涌了起来。
不停地冒着泡泡,像是沸腾的开水。
岸上的人们骇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大喊:“山神显灵了!”
“是你洛神显灵了,”洛勋在心里说道,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现在,每一滴水珠都在他的操控之中,化神之能,可以改变山海!
在众人惊魂未定的目光中,少女从水中升起,身上的束缚尽数消除,身着仙衣,发型完好,还簪了冰花。
洛勋看着少女头上精致的双平髻,揶揄传音,“沈兄手艺不错嘛!”
沈子归无奈,只是笑笑。
少女在岸边落下,没人敢靠近她。
“是鬼!”神棍大喊,“要重新推入水中!”
“谁敢,”缥缈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所有人都在抬头,却也没有人找到话语是从哪里传来的。
“此女性善,吾念其年幼,将其返回人间,待到寿终正寝,再来殿前伺候。”
话音刚落,已经消散的霞光再次出现,在幽暗的树林间熠熠生辉。
那抹霞光犹如轻纱,落在少女的身上,将其本就姣好的面容,衬得如同仙女一般。
“妖——”
神棍刚一开口就被人怼了。
“这明明是仙女!”
“定是这老货在胡扯!”
众人犹如墙头草,迅速转向,将神棍捆了起来。
少女还有些茫然,但迅速回过味来,站直了身体,沉声道:“张氏何在?!”
“快将杨安志放了!”
“是……”张家的两夫妻唯唯诺诺,看着这神女模样的女孩,不敢有反抗。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这两人时常欺负神女!”
“还阻止杨二郎跟神女见面。”
“不知道神女会不会惩罚他们!”
……
一群愚昧的人,好像完全忘了刚才是如何同鬣狗一样围观少女献祭的了。
卫兰兰心中慌乱,面上却不显,即便她双手颤抖,双腿打颤,却还是强迫自己继续说道:“刚才,我听到、了神的旨意。”
“神说,此地不可再有献祭。”
听此,众人骚乱起来,人人脸上都挂上了不安。
“可是从来都是如此。”
“三年一次,方可保此地安然无忧!”
卫兰兰呵斥道:“敢违逆神?!”
“不敢,不敢……”
“此事是通知,不是商量,”卫兰兰厉声道:“若有违背,帽儿山终年迷雾,良田颗粒无收,大旱三年!”
这对于这些靠天、靠山、靠地吃饭的人来说,卫兰兰的话,拿捏住了他们的命根子。
已经不敢再有人疑问了。
“回去吧,今夜天有异象,不可出门!”
村民被赶了回去,头也不回。
河里的人也爬了上来,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卫兰兰才泄了口气,当即软倒在地,双股颤颤,已然是到了身体的极限了。
洛勋两人现了身,递给了她一颗丹药,让她能快速的恢复体力。
卫兰兰倒也不惊讶,只是沉默着跪下磕头。
沈子归哪里敢受,已然侧过了身。
洛勋更夸张,直接越到了树上,蹲在树杈上,“小姑娘,你冷静点,不可行此大礼。”
被一个小姑娘磕头,怪怪的。
卫兰兰短暂的笑了一笑,坐在地上,没有一点形象可言,“你们是修真者吗?”
“你知道?”
卫兰兰的聪慧,跟这些愚昧的村民,仿佛生活在两个次元。
也正是如此,她才能那么快的反应过来,将事情解决,不仅让自己的身份落实,还解决了这个村里多年献祭人牲的习俗。
“我知道,”卫兰兰说:“我不是这个村里的人,一年前顺着水飘过来,被村里的人救了。”
所以,在神棍提出献祭的时候,没有人阻止,不需要抽签,不需要说服,直接定了她去死。
“他们说当初救了我的命,现在就是我还的时候,”卫兰兰道:“我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做完了,这条命还给他们也不迟。”
洛勋道:“没关系,没有一命还一命的说法。”
沈子归点头,“是,他说的没错。”
“多谢二位,但我不能陪你们上山。”
洛勋:“这话锋一转的,让人猝不及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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