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从酒柜挑了瓶酒带上来,姜辰倒了三杯,轮到安景时,不等安景开口,就给他换成了解辣的牛奶。
看着面前三杯白的和一杯更白的,安景:“……”
大家都知道安景酒量,这酒要是现在给他喝了,他估计能一觉睡个月升又月落。
姜辰拒绝了安景给他倒个杯底意思意思的提议,把牛奶往他面前一推,喝!
安景:……好的呢。
小龙虾的壳坚硬,一次性手套总是刺破,只能得一个重在参与奖。
反而碍事。
安景取掉手套,剥了一小碗递给身边的晏启离:“你吃这个。”
晏启离筷子都没往小龙虾伸过。
天潢贵胄,不会剥小龙虾很正常。
晏启离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他。
安景擦了擦满是油的手指:“不够我再给你剥。”
怎么说呢,偌大的北疆王府,侍女随从几十人,端到晏启离面前的,多是剥好的虾,没皮的葡萄……
连负责他日常饮食起居的亲兵,都能把鱼炸成一朵花再端上来。
绝不让主子看见那死不瞑目的鱼目白眼。
和手法专业的侍从相比,安景这能把虾肉剥碎的手艺,放在以前是端不上北疆王的餐桌的。
晏启离也不怎么喜欢吃虾。
理由挺多,最后筷子还是夹起了虾肉。
对面的姜辰再次:啧。
还说不会,这不是挺会的吗?
举手之劳,安景并不觉得有什么。
别说是他心怀愧疚的晏启离,就是姜辰想吃,他也可以剥一碗。
主厨孟于舟想吃也可以。
姜辰:你,你不可以。
小龙虾辣,熟食绝大部分也是辣的,安景唇|瓣红艳,眼尾都染了一抹红。
安景张嘴吐了口气,双手满是红油看向水杯。
安景眼珠移动,正准备拿纸擦手好喝水,杯子已经递到了他嘴边。
“谢——谢?”安景伸手想接杯子,晏启离手腕一抬,躲过了。
“你手脏。”晏启离扫他油乎乎的手一眼,肉眼可见的嫌弃。
杯子重新到了嘴边,双手举着的安景不确定的看了晏启离一眼,试探着,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牛奶。
是这个意思吧?
安景不太确定,晏启离见他抿了比猫吃食还小的一口,啧了一声:
“大口点。”
安景精神一振:好的好的。
咕咚咕咚,吨吨吨。
姜辰望着晏启离喂安景喝牛奶,用手肘捣身边的孟于舟:
“要不我们走?”
总觉得自己在这里,闪闪发亮。
这两人真是,各方各面的口嫌体正直。
他们相处氛围要是算得上清白,他把这一堆虾壳吃了!
***
吃饱喝足,姜辰从帐篷里拿出几款桌游,问安景和晏启离玩哪个。
他们人少,大型桌游玩不起来,国王游戏、谁是卧底、三国杀、飞行棋大富翁之类的倒是刚好。
姜辰甚至还带了国粹——一副手工制作的小麻将。
安景:“你还带了这些东西?”
姜辰挑眉:“这山上又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我不准备充分一些,咱们这段时间难道就坐着大眼瞪小眼?”
姜辰绝口不提,这些东西都是孟于舟准备的。
自然而然把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
姜辰倾向于麻将:“搓两把?”
安景摇头:“我不会。”
姜辰看向晏启离,安景替他回答:“他也不会。”
安景本以为姜辰听后会丧气,没想到对方双眼一亮:“不会可以学啊。”
新手好啊,他最喜欢欺负新手了!
打麻将需要赌注,他们也不赌钱,最后算账时,最大的输家,给最大的赢家当小跑腿就行。
简而言之,最大输家要听赢家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露营结束。
教学十分钟,安景和晏启离记性都不错,规则记得很快。
跟两个从来没有上过牌桌子的人讲解了可以胡牌的牌型后,姜辰活动了一下肩膀,大有磨刀霍霍向安晏的架势:
“那这一局,就正式开始了?”
姜辰笑得像个反派,孟于舟无奈一笑,让他不要嘚瑟:
“有种说法,叫新手保护期。”
姜辰毫不在意,十分自信:
“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雀神上身。”
阳光穿破云层,和风绕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
一片清闲美好的静谧山中天地,四人撑开天幕,很不讲究的搓起了麻将。
姜辰来南城的时间不长,南城的文化精髓倒是掌握得很快。
安景虽然是新手,但他记忆力好,抱着只要不垫底的心态上桌子。
晏启离老谋深算,应该也不至于垫底?
安景瞄了没怎么说话的孟于舟一眼。
如果是姜辰赢的话,孟于舟是垫底的那一个。
就很没义气,吃人嘴也不短。
……
蜗牛伸出触角,背着小房子,慢慢悠悠地爬过,留下一条在阳光下闪光的痕迹。
斑驳树影和蜗牛一起,一寸一寸往前挪。
搓麻是一个让人上瘾且忘记时间的娱乐活动,一晃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安景渐渐搓出了一些乐趣。
若不是看自己筹码见底,他应该会觉得更快乐。
一把又输三家清一色,安景一掏放筹码的口袋,空空的。
安景:……QAQ
姜辰伸长脖子看:“你就输完了?”
明知故问,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在。
安景连这一把输的都不够给,可怜巴巴看晏启离:“欠你六颗行不。”
同样还是新手,有人输的一败涂地,而有的人,面前的筹码都快堆不下。
所谓的新手保护期,好像就保护了晏启离一人。
他光交学费了。我
安景一穷二白,还赊账,实在卑微可怜。
可怜得晏启离都看不下去了,数了五十颗筹码给他。
一听不但不用负债六颗,还有五十颗拿,安景看晏启离的眼神,都在发亮。
好心的大富翁!
输得双眼泪汪汪的安景感激地看晏启离,真诚发问:
“为什么你技术这么好。”
安景不明白晏启离怎么总赢,同样,晏启离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输成这样。
“你记性不是挺好的吗?”晏启离:“记牌算牌不会吗?”
安景很懵:“怎么记?”
他只看得到自己的牌和牌面上的牌,又看不到其他人的。
问完之后,安景看姜辰和孟于舟:“你们都会算牌?”
姜辰摇头,他接触麻将时间也不长,还没学会算牌这技能。
孟于舟比姜辰好一些,能大概看清楚局势,该撤就撤,绝不贪心。
只有晏启离,明明也是今天才玩,可人家手里是什么牌,能算个八|九不离十。
就很恐怖。
千军万马都指挥得清楚明白,区区几张麻将,确实难不倒运筹帷幄的活阎罗。
安景感觉自己明牌在和晏启离打。
怪他,把晏启离设定得实在太聪明了。
晏启离接济的五十筹码,转眼又被安景败光。
赢家仍然是晏启离。
给不出筹码的安景,这次低着头,默默朝晏启离伸出了手。
理不直,气也不壮的当一个伸手党。
晏启离:“……”
差点被安景这耸眉搭眼的模样逗笑,晏启离嘴角几不可察的往上提了提。
这次北疆王很小气,只给了二十筹码。
连方才的一半都没到。
安景也不挑,变脸似的,乐呵呵借了。
两局之后,乐呵呵的人,又耸眉搭眼。
安景:……
对不起,我又讨口回来了。
安景:心虚但伸手×2。
散财童子北疆王,又给了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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