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镜一直觉得姜岁是被元屿带坏的,但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因为说是姜岁带坏了元屿还差不多,不过这话是不会有人在姜辞镜面前说的,毕竟在姜总眼里,自家弟弟虽然不成器,却也不是谁都可以指摘的。
元屿道:“姜哥,你总不能一辈子把岁岁关家里不让他交朋友吧?”
“未尝不可。”姜辞镜淡声道。
元屿笑容顿了顿。
“在他没有足够的识人的能力之前,长辈自然应该给他一些提点。”姜辞镜面色平静,“我不喜欢你,不只是因为你个人,还有你复杂的家庭,元屿,你的父亲,继母,和私生子弟弟是什么样的货色,你比我清楚,姜岁跟你走的太近,在你们开始争家产的时候,你有多大把握他不会被波及?”
姜辞镜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语气虽然算不上多冷厉,却字字诘问。
元屿抿紧了唇角。
他想说自己会好好保护姜岁,可他没有这个底气。
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会轻易对姜岁许下承诺。
“哥。”姜岁皱眉,“你干嘛说这些,元小鱼是元小鱼,他家里是他家里,不能混为一谈的。”
姜辞镜没对姜岁这带着稚气的话做出回复。
少年时候考虑事情总是会很简单,可他早就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不会让姜岁置身于危险之中。
“岁岁,我没事。”元屿脸上贴了个创口贴,莫名显得有些凶,“姜哥说的也没错。”
“可是……”
“那我先走了岁岁。”元屿站起身道:“马上就要上课了,上次班主任说我要是再翘课就直接给我爷爷打电话了。”
姜岁点头,送他出门,趁着姜辞镜不在,姜岁小声说:“元小鱼,即便我们现在长大了,但如果你遇到了麻烦,我还是愿意像小时候那样,把你藏在我家保护你的。”
元屿的心脏瞬间就化成了一摊咕滋咕滋冒泡的粘稠糖水,满满当当的全是姜岁两个字,他笑起来,说:“我知道的,你最好了,岁岁。”
姜岁摆摆手:“那你赶紧回去上课吧,姜辞镜最近好像不是很忙,你暂时不要来家里找我了。”
元屿嗯了声,高大的少年走出去几步,忽然又转回身,倾身在姜岁唇角飞快一吻,道:“提拉米苏真的很好吃。”
姜岁呆在了原地。
一直到元屿小跑着离开了大门,他都没回神。
什么叫提拉米苏很好吃啊,明明蛋糕都是他吃掉的,元屿根本没尝到。
“在发什么呆?”姜辞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姜岁故作镇定:“哥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吗?”
“不如还是看看你的成绩单。”姜辞镜将从班主任那里领回来的成绩单往茶几上一放,“你有什么想法?”
姜岁瞥了眼上面鲜红的总分“142”,痛苦的闭上眼睛。
“自己都不忍直视?”
姜岁沉默点头。
“什么想法?”
姜岁谨慎道:“爸妈和你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我可能会成为家里学历最低的人。”
“不是可能。”姜辞镜陈述道:“是一定。”
姜岁:“。”
这也太直白了。
“之前我也给你请过家教。”姜辞镜蹙眉,“但家教都碍于你的身份不敢管教你,甚至跟你一起打游戏。”
“如果不是我太忙,亲自辅导你或许会有些成效。”
姜岁瞬间瞪大眼睛,道:“哥,我保证听家教的话,真的!”
他抱住姜辞镜的胳膊晃了晃,“真的真的,我保证。”
姜辞镜把他推开,“我已经不相信你的任何保证了,在你告诉我闭关备考却溜出去跟元屿一起打游戏,甚至缺考开始,你的信用值在我这里就已经清零。”
“我会跟燕至谈一下这件事。”姜辞镜思索道:“把你转去一班跟他做同桌,或许会对你的成绩有帮助,我看过他的成绩单,你六门比不上人家一门的分数。”
“不行!”姜岁立刻拒绝,“我才不去一班,一班全是书呆子,我会无聊死的。”
姜辞镜按住他脑袋,“那我们各退一步。”
“昂?”
“放学后由燕至给你补习两小时,周末全天,我就暂时不考虑把你换去一班的事情。”
姜岁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谢燕至可不一定同意呢。”
“如果他不同意。”姜辞镜声音沉了几分,“你就得出国读书了,你想出国?”
姜岁立刻摇头。
他不想出国。
他的父母亲人朋友都在这里,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会害怕。
“那就好好学。”姜辞镜神情和缓了几分。
姜岁哦了声,还是有些不高兴,姜辞镜看他撇着嘴的样子,道:“等寒假,带你去滑雪。”
“真的?”姜岁又高兴了。
“什么时候骗过你。”姜辞镜说。
他对姜岁其实没什么要求,只是要出国的话,真的就太远了。
人不在身边,就像是始终在心脏之上悬着一块巨石,不知道时候就会惶惶滚落,支离破碎。
他知道差点失去姜岁是什么感觉,绝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
谢燕至从教学楼出来,易慕迎上去道:“我等你好久,你们刚下课么?”
“今天我值日。”谢燕至言简意赅,“有事?”
“其实就是听说了姜岁的那个事,有点担心他。”易慕道:“他请假了,受影响应该挺大的吧?”
谢燕至沉默。
按照他的猜测,姜岁这会儿大概正在家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影,不来学校多半是因为想要偷懒,而不是“吓到了”。
“这种事确实挺可怕的。”易慕叹气,“姜岁也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你很关注他?”谢燕至皱眉,“一直在跟我提他。”
易慕就笑了,“不是因为你很关注他吗?燕至,你明明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为什么愿意在姜岁面前忍气吞声?他现在所享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明明是他抢了你的东西,你却这么坦然的让给他了。”
谢燕至停住脚步。
他的眼睛里映出易慕微笑的脸,那笑容虚假的就如一张面具,谢燕至恍然,“你不是在针对姜岁,你是在针对我。”
“你怎么会这样说?”易慕道:“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谢燕至打断他:“曾经我们是一样的人,都遭受来自家庭的暴力,所以我们抱团取暖,可后来我的亲生父母把我带走,你意识到,我和你不一样了。”
易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觉得自己和我的差距越来越大,这让你惶恐,所以你想要把我拉回那个阴暗的地狱里,不管是你数次在我面前贬低姜岁,还是偷偷放进我行李的情书,都是为了让我始终是那个和你同样阴郁的人,对吗。”
“燕至。”易慕面无表情的说:“我们本来就是同样的人。”
“我们不被祝福的诞生,野狗一样成长,拼了命的只是为了活下去,活的好一些,我们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啊。”他抬起头,又对谢燕至露出那种虚伪的笑容,“你不会以为,看见了天上的太阳,沐浴在了阳光下,就可以脱胎换骨去迎接新生吧?我也很向往姜岁那种人啊,可接近他只会被烧成一团灰烬,你我才是一样的人。”
他说着就想要去拉谢燕至的手,谢燕至却侧身躲开了,蹙眉道:“有病的话,就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发疯。”
谢燕至没再理会易慕,他回到别墅,姜辞镜便跟他说了辅导姜岁学习的事情,姜岁在旁边满脸不乐意,但迫于大哥的淫威只能乖巧等待,在姜辞镜看不见的地方凶狠瞪他,意思很明显:你要是敢答应我今晚上就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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