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俗者偏好(116)

　　他说：“可以，谢谢你，对于你的付出，还有你的感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什么时候，我们约着见一面吧，谈谈关于‘交易’的事情。”他这样回复我。

　　那一刻，我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只缓缓地，我闭上了眼睛，最终确认，他是愿意为了自己与傅祁旸的婚礼，而向我献身的。

 

第97章 97.跟猫猫缠缠绵绵翩翩飞

　　见面那天，傅家和夏家的即将联姻的消息早就通过电视电脑媒体，传得满大街都是了。

　　夏霁跟我说，上次多亏了我的力挽狂澜，令误会了他的夏楷君心怀愧疚，所以夏楷君大手一挥，决定让夏霁和傅祁旸的订婚典礼搞得更为盛大一些。

　　我：呵呵，早知道不那么卖力了。

　　来的时候，夏霁给我带了很多礼物，看包装，很多都是我不太了解的大牌高级货，他垂下眼睫，说不知道该怎么谢我，所以就想着给我买些东西，希望我能开心。

　　真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他订婚了，我当然开心不起来，而且自从那天同羊咩对峙以后，我的头疼便愈发地严重了起来，这使得我近乎无法和颜悦色地去做任何事。

　　看着坐在我面前，低着头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夏霁，我心说他这幅样子，看着也没有多少对自己订婚的喜悦啊？莫不是为了照顾到我的感受，夏霁强压住自己的喜气洋洋，跑过来陪我扮哭脸吧？

　　不对，总觉得他也不是这种人。

　　所以终归还是因为自觉对不起我，所以感到心虚么？

　　“这是在干什么？给我送礼？总觉得这好像并不符合小夏少爷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呢。”手指点着扶手，双腿交叠着，我本来想露出一个笑容令我和他之间的氛围稍微缓和一些，但是……我做不到，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都做不到。

　　“收下吧商玦，我实在是……”夏霁抿了抿嘴，将那一大托盘东西分外吃力地推到了我的面前，沉默了许久，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半晌后，他才跟我说：“事成之后，我可以将我手中一部分夏家的股份转给你，作为一直以来你帮助我的报酬，当然，这也就意味着……”

　　夏霁并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

　　但我无比清楚，他的另一句潜台词是——至于你之前提的那种事情，就不要了吧。

　　怎么说呢？其实站在利益的角度考虑，夏霁口中的“股份”确实对于来说具有很大的吸引力，这不光意味着从此以后我就跟夏家有了利益上的绑定，还意味着或许在这个世界，以后我都能与夏霁因为这一事物产生一系列的交集。

　　夏霁他……很聪明，看来其实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只要我答应他提出的这一要求，或许在将来，我还能与在这个世界的“他”产生一系列的交集。

　　他不笨，他也从来不会特别小气。

　　真好啊，真好啊……要是在我刚觉醒的时候他能提出这个交易，我是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会同意的。

　　只可惜，在得知了平行世界与羊咩的“能力”之后，我已经与那时候的商玦大不相同了。

　　“看来大概是明白接下来的行动会十分危险，所以为了收买我，这回小夏少爷也决定大出血了呢。”勾起唇角，我不想让头痛令我的表情看上去变得扭曲，“但我并不觉得我有收下它的理由，毕竟我……”

　　“我不认为你是个短视的人。”径直打断了我，双手交叠，夏霁的表情十分平静，“这可比你之前提出的那些要求要实际得多了。”

　　此刻的“夏霁”，仿佛已经摒弃了自己任性而脆弱的内心，戴上了一副名为“夏家人”的面具。

　　的确，如此直接的股份，它所能够带来的好处，其实比我肉眼所能瞧见得还要多得多。

　　“可既然这个世界是没有意义的，那么我就不需要这些。”摊开自己的手，略微耸了耸肩，我希望夏霁能够理解我的意思，“我要找到这一切的真……”

　　“商玦。”夏霁的表情十分严正，略微蹙起眉头，再度开口，他的表情是恳切的，语气是不解的，“难道你非要去探求所谓的‘真相’吗？其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了，不一定到了其他世界你还能够醒过来，也不一定在那个平行世界你还会与这个‘我’见面，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是在留你！留在这里吧。如果行动成功了，就说明你，我，我们，我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打败了羊咩……我不希望你去送死、去重复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去经历那些没有必要的痛苦，商玦，你不要一意孤行。”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夏霁对我说过的，最富于感情、最为真心的一段话了。

　　真好啊，我好想录下来，我觉得这很有意义，要是今后我在其他的世界痛苦得想死了，偶尔拿出来听听，我一定会觉得好受一点的，一定。

　　毕竟这个世界，终于有在乎我的人了啊。

　　“哦……小夏少爷你——”然而最终，凝视着夏霁，“你是在担心我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会爱上那个世界的夏霁么？”我却还是选择以一个玩笑的形式来回应这一切，“你放心，如果我离开了这里，我会将对你的感情、对你的爱，也一并留在这个世界的，绝对！不会爱上任何其他任何一个名叫夏霁的人，也不会有任何人成为你的替代品，你放心！”

　　夏霁闭上了眼睛，他的表情略微有些痛苦：“商玦！我是在跟你说这个吗？拜托你认真一些！你不要以为每次都能以这样的方式蒙混过关，难道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

　　“我懂你的意思。”慢慢地，我将拳头稳而沉地放在了桌面上，眉头抖了又抖，因为疼痛，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此刻的夏霁了，“好啊，如果我真的留下了，那么接下来呢？你几天之后要跟傅祁旸订婚，那么是不是几年之后，你就要跟他结婚了？我算什么？你的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你的奴仆？你的合作伙伴？在这个世界，我有的只是模糊的身份、模糊的经历、模糊的情感，除了你，我没有跟其他任何人建立深厚的联系，但你跟我不一样，你的一切都清晰透明，你选择留在这里没有关系我支持你，但你不能要求我跟你留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

　　沉默，在我失控的叙述之后，我与夏霁两相对视着，只剩下沉默。

　　夏霁的拳头久久地放在桌面上，那么用力地颤抖着，我近乎可以想像，他是多么努力地，想要驳倒我。

　　然而，水幕却还是笼罩了他的眼眶，一个缓慢的轻眨，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眶，自脸颊缓慢流落。

　　“你说得很多话都不对，但我已经不想再跟你争辩了，只一句……我们没什么不一样的，商玦……我们没什么不一样的，我只是，很累了。”深吸一口气，夏霁闭上眼睛，极力令自己平静下来，“所以，我们这算是谈崩了，对吧。”

　　“嗯。”因为我意识到，我或许根本无法改变他的选择。

　　“那交易的内容还是照旧么？用你喜欢的，那种下流的方式？”说这话的时候，夏霁明显极不甘心，就好像自己蒙受了莫大的耻辱。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了，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其实要说很想吗？倒也没有……好吧，想看的成分其实还有很多，只是……

　　算了，我也不知道了，太复杂了，这一切都太复杂了，我的头也太疼了，我不想再思考任何事情了。

　　夏霁告诉我，他今天还要筹备订婚典礼相关的事情，所以他不能跟我回家。

　　“你自己说个时间吧。”不再扭捏，此刻的夏霁似乎已经认命了，“是酒店，还是我到你家去呢？”

　　“夏霁你真的非要订婚么？”攥紧了拳头，我忍无可忍了，我不喜欢他以这样的语气跟我谈那个。

　　“不然呢？”轻笑一声，他的声音带着些讽刺，“之前跟你说过了呀，只有这样做，夏家才不会将我的身份公开，对于他们而言，我也才是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