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啦!家人们!温绛老师这次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工作人员们围上去查看情况,这才知道。
今天温绛去的那老神婆所在的街道正在举行网上征集新名称活动,罗马市长将命名权全权交给市民,根据投票选出第一名作为未来三十年街道的名称。
本来截止今天上午第一名还是大众都很喜欢的“jacqueline”,意思为“愿上帝保护”,是考虑到这里住了一位擅于斩妖除魔的大圣教主,但现在的第一名却变成了:
“Jiang wen”
外国人是姓在后名在前,因此这个名字翻译过来就是“Wen jiang”。
还特意有人给出了中文翻译:温绛。
以国人的名字命名罗马街道,这事儿足以吹一辈子了。
可依然有罗马土著持反对意见:
【就算他是为民除害的英雄,可用中国人的名字命名罗马街道,这很荒唐!】
【如果以后我的小孩问我为什么这条街道用中国人名字命名,我说是因为一个中国人将我们本地的圣教主送进监狱……我说不出口,这是一种耻辱。】
但也有人表示:
【无可厚非,这是他应得的荣誉。】
【你们不该这样排外,大家都是成年人,应当懂得是非对错。】
【我们在这里吵架也没用,这条街道名提议最后能否通过,还要看市长的意思。】
第34章
温绛等嘉宾们被工作人员喊下来亲自见证这光耀门楣的时刻。
傅明赫表示:“作为同胞,我非常自豪。”
对温绛爱慕值+10086
景琛也表示:“可惜今天我没去,不然这条街就要改叫景琛了。”
实则内心:我亲爱的真棒,太厉害了,好想抱抱他,这是可以的么?
听着众人赞扬,温绛想笑。
只是他表面上表现得有些羞赧,心里鼻子快翘上天。
你猜我今天为什么答应那老神婆,还不就是在等这一刻。幸好我穿书过来遇到的是云善初这种人,要是遇上我自己,胜负就难辨了。
霍卿章并未发表任何看法,只是默默跟着看,嘴角轻轻勾起。
果然,从认识温绛那一刻起,他每一步都走在自己意料之外。可别人不知道,他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实则有一颗脆弱敏感的心,只是,他现在也一定很开心吧。
工作人员注意到霍卿章含笑的嘴角,忍不住打趣道:
“这下好了,温老师身价暴涨,看来霍代表要多准备些彩礼咯~”
此话一出,集体陷入沉默。
霍卿章那为数不多的笑模样也在此刻消失殆尽。
工作人员看着大家的沉默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他只想坐着时光机穿回五分钟前。
众人心知肚明,一个不争的事实:
霍卿章想要的并非温绛,而是他腹中的接班人,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喜欢温绛,可以他的家庭出身必然会遭到家族众人极力反对。
温绛再好,只是个艺人,对于财团来讲不过是玩物一件,他们要的一定是家世清白且身份地位对等的大财团联姻,不可能把偌大亚士电子交给一个成日在镜头前抛头露面的戏子。
甚至极有可能,他们会觉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以此来质疑温绛的基因,到最后连这个孩子都不要。
陈导悄悄掐了一把这嘴巴没把门的工作人员,用眼神刀之。
温绛却表现得云淡风轻,嘴角始终挂着笑,好像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就好像,他比这里任何人都通透,早就明白霍卿章不会娶他进家门。
陈导忙岔开话题:“对了,前不久交给各位的表白卡会在明天上午公开,大家不要忘了这件事,而且,表白卡关乎最终选择权哦。”
“到底是什么选择权,能别卖关子么?”景琛道。
陈导:“不能。”
晚餐的餐桌,少了云善初和艾澜。
大家算起来,艾澜好像已经两天都没出现过了。
而云善初现在正边哭边给他老爹打电话,他老爹安慰他:
“初初别难过,你今天受的委屈日后我要那姓温的一点不少全还给你。”
云善初还是哭:“他现在有霍卿章做靠山,就连爸爸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云爹神秘一笑:“我不是,可有人是,你就放心交给爸爸,爸爸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夜晚十二点。
温绛从下午三点睡到七点,现在睡意全无,正在床上翻来覆去试图翻累了就能睡着了。
他忽然想起那张表白卡,起身到桌前,提笔。
思来想去,还是没想好该写些什么。
他望向窗外,下过雨后的夜晚看不见月亮,没关紧的阳台门漏进丝丝凉风。
他起身想要把门关好,但靠近阳台的瞬间,听到外面传来似有若无的乐声。
像是吉他的弦音,带着一丝哀愁。
而这曲调,他非常耳熟。
非常非常,听过无数次。
温绛在阳台站了许久,忽然披了衣服下了楼。
湿漉漉的草地拍打着赤.裸的脚背,温绛这才发觉自己忘记穿袜子。
当他抬头望去,黑漆漆的夜色下,反着水光的秋千轻轻晃动,上面坐了个男人,怀里抱着吉他。
温绛看了半天,最终抬脚走过去,在男人身边坐下。
“艾老师,好久不见了。”温绛道。
虽然只有两天,可还是觉得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日子。
艾澜拨弄琴弦的手停下,并没看他,只是直直凝视着湿漉漉的草地:“嗯,好久不见。”
“艾老师是在哪里学到的这首曲子。”温绛问。
艾澜倏然一怔,喉结滑动下:“你……听过?”
“听过很多次。”温绛跟着哼哼两声,“熟悉到已经可以唱出来。”
“是……在哪里听到的。”
温绛抬头望着不沾一星的灰黑天际,似是陷入了回忆:
“高中时,音乐教室外。”
艾澜猛然睁大双眼。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其实我不太愿意回忆那段日子,是一段痛苦且难熬的日子,但那时候,我曾经有过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然后呢。”艾澜有些急切地追问道。
“因为我爸爸生前遭遇不实骂名,同学都远离我欺负我,可只有那位朋友孤注一掷相信我,总是第一个出现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温绛缩了缩冰凉的脚趾,“可是那时胆小又自卑的我坚定认为,我会给他人带来灾难,会让他和我一样陷入深渊。”
“朋友就是,希望你和我一起时永远开心,却不想你和我一起难过,所以我开始慢慢疏远他。”
艾澜抱着吉他的手慢慢收紧,垂望着地面的眼睛黑沉不见底。
是这样么。
“临近元旦时,学校组织晚会,请学生上台表演节目,我知道,他报名了吉他表演,还给我发了短信说,这是专门为我写的歌。”
“他课后会在音乐教室练习,每天,每一天,我都会去到音乐教室门口,坐在门口听他练习,在练习结束时,又会立马跑开。”
温绛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模糊。
“那个时候,总会因为自己的懦弱和太过年轻而失去一些东西,想要弥补时,却发现它已经仓促的结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温绛听到了头顶传来关门的声音。
头顶的那扇门后,连接的是霍卿章的房间。
温绛高三那年接受神秘人的资助去学习了表演,最后考进了顶尖戏剧学院,离开了那个灰暗逼仄的小镇,认识了更多人,沉重背在身上的不实骂名也从那一天起彻底消失。
步入新的人生时,总也忍不住想回头看看。
他小有名气后,尝试着打听过朋友的消息,最后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离开学校后没有继续读书,而去混社会,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六个月。
温绛找到他服刑的监狱,去了很多次,可他始终不肯与他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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