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在某方面来说十分惯孩子,阿苞要来,便让阿苞来了。
三人坐在饭厅里用朝食。
天气冷了,他们吃的食物大多热腾腾,有些冷得比较快的食物还会特地带蒸笼一起端上来,免得吃着吃着就冷了。
郁徵胃口不大,喝了一小碗白玉粥,吃了两个小包子就饱了。
左行怀将剩下的一钵粥包圆,还将边上剩的两个包子也一起吃了。
阿苞向左行怀看齐,端起自己面前的粥努力喝着,又吃了三个小拳头大小的包子,吃得小肚皮都鼓起来了。
期间,郁徵劝阿苞吃不完不可硬撑。
阿苞愣是没接他这话,在旁边表示自己能吃完。
小孩子多吃一点是好事,只要不撑坏就行,郁徵看旁边一大一小吃得正香,也不去管他们。
左行怀有公务在身,吃完朝食就回去了。
阿苞还挺舍不得,特地送了送他。
郁徵见阿苞这样子,想着什么时候空了,带阿苞去左行怀那边拜访一下。
谁知郁徵的计划还来不及实施,有不速之客先上郡王府拜访来了——是镇邪司的人。
这些人居然那么快就上门了!
第84章 打探
郁徵并不想与镇邪司的人打交道, 他穿越而来,哪怕在所有人眼中,乃至在星象上他都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子, 他心中还是带着几分不安。
只是人都已经上门了,郁徵却也不能避而不见, 那也太小家子气了。
麻烦呐。
郁徵在心中叹了口气,去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裳, 去茶室坐着, 这才叫人宣镇邪司的人进来。
镇邪司的人共有三个, 二男一女,都身量高挑,气势不凡。
尤其打头的那个女道, 更是眉目疏朗,雄姿英发,看着便非同凡响。
郁徵一见,心里明了八分, 这位女道多半出身不凡, 不然养不出这浑身气度。
三人看起来身上应该背着武器之类的,只是因为要来见郁徵, 都被除去了。
见到郁徵, 三人行礼, 态度很恭敬,并没有郁徵想象中的倨傲。
郁徵态度也和蔼, 请几位坐下后, 问道:“不知三位来拜访本王, 所为何事?”
为首的那位女道笑道:“臣等听说殿下这里出了鬼萤,特奉陛下旨意保护殿下安全。”
郁徵猜到他们来是为了这事, 手指一顿:“陛下亲口命令你们过来?”
连这事都知道,看来京都那边没少注意他们。
以后的日子恐怕要更加注意了。
郁徵心里想着,目光不由沉了沉。
女道似乎什么都没看出来,仍然恭敬道:“正是。圣旨在此,还请殿下过目。”
女道说着,将背上背着的明黄圣旨拿了出来。
郁徵盯着她手里的圣旨,如同盯着一团灼热的炭火。
郁徵不是第一回见到圣旨,可每一次见到,都有种心悸的感觉。
大概因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圣旨意味着变数。
没有人在太平日子里喜欢变数。
“殿下。”伯楹轻唤。
郁徵很快回神,站起来朝圣旨行了大礼,而后接过圣旨双手打开看。
圣旨上都是套话,内容与女道说的差不多,大致意思是令镇邪司几人保护他的安全。
从圣旨上看,皇都那边对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看起来还挺令人安心。
只是不知道实际上有没有改变了,这三人过来,怕也有几分监视的意思。
郁徵仔细看过,没从圣旨上看出什么,对女道三人道:“劳烦三位,远道而来辛苦。既然陛下派你们前来,劳你们在郡王府先住下。”
三人以女道为首,忙站起来连道不敢:“保护殿下乃是我们的职责,殿下客气。”
郁徵笑了笑,又与他们寒暄了一番。
女道名叫川九道人,擅长画符捉鬼,身手不凡。
另外两人也擅长各种术法,在皇都中小有名气。
这三人都不是什么边缘化的人,能来邑涞郡,足以说明郁徵不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皇子,也说明皇都那边真的开始注意他了。
郁徵令胡心姝打听了之后,没多说什么,只让好好招待三人。
胡心姝低声问:“殿下,不管他们么?”
郁徵神色如常:“陛下令他们来保护我,并非将他们派到我的手下,要如何管?”
胡心姝也知晓这点,只是多少有些焦虑。
听郁徵这样说,胡心姝只得叹了口气。
郁徵说管不了三人,却也不是完全不管。
他令纪衡约严格限制三人的活动范围,未经允许,不能去他们住的院子之外查看。
除此之外,郁徵还专门让胡心姝及邢西崖准备了相关法术,严格监控三人的动向。
若是有什么异动,他这边定要想办法采取别的措施。
最坏的情况不过是与皇都那边撕破脸,不过那是下下策,若不是走到了绝路,必不能走上那一步。
皇都那边应当也不至于逼他走到那一步,他现下有银子有人,背后还有个左行怀作为同盟,皇都那边应当不会轻易翻脸。
但愿。
郡王府的事情极多,郁徵吩咐过后,也没有精力再管这三人。
他现在忙着种桑树。
桑树已育好苗,随时都可以移栽。
然而这种桑树,却有一定的讲究,郡王府得盯着些。
尤其这桑树种子是外面来的东西,这一批种失败了,下一批种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因此郁徵很是上心。
在挖运河的时候,郁徵就想好了要在河两边种上树。
河里挖出来的淤泥,他们没少往河堤上堆。
因此,河堤上的土壤很是肥沃,哪怕不再施肥,肥力暂时也够了。
这里生产力不发达,肥料多采用粪肥,然而粪肥极为有限,百姓都紧着家里的庄稼用。
种桑树不必另外施肥,光凭这点,就让不少人动心。
冬季本就是农闲的时候,百姓都在做些杂七杂八的活计。
种桑树不算累,桑树种子又不要钱,还不需要肥料,只是出一把子力气而已,因此很多人感兴趣。
尤其某些消息灵通的村落,老早便打听想获得桑树种子要怎么办。
大家都知晓这是好东西,郁徵令人将种子分派下去的时候,无一拒绝,都高兴地拿了种子要去种。
捞上来的淤泥堆在河堤上风吹日晒,早已板结,现下要种桑树,得重新松土。
本地虽不算冷,冬天泥土也不会冻上,可一个个树坑挖下来,也不是轻松的事。
郁徵将人派出去,监督众人,挖树坑的时候不能偷懒,得挖深一点的坑,才能保暖。
除了挖深坑外,桑树种下去,上面还得盖上稻草或杂草保温,另外水也要浇透。
这些活看起来不多,实际上很是琐碎,要处处做到位也不容易。
郁徵很重视桑树,亲自带人去河堤巡查。
在巡查时,面对刺骨寒风,郁徵又想起左行怀来,心里微微有些惆怅。
本来说好,种桑树时,左行怀会派将士一起过来帮忙。可惜川九道人几个横插一脚,左行怀不好明面上与他走得太近,合伙种桑树的事也只好暂时放下。
待在院子里的川九道人几个,以贴身保护为名,也跟着出去。
这三人奉旨办事,郁徵不便赶人,桑树种子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没特地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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