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先降了下来,刺骨的寒风瞬间打在脸上,温棠欢刚刚缓和了一些的侧脸顿时又痛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睛,这才发现敲窗户的是谁。
黑发服务生,正是美强惨男主——温淮。
“温……哥。”温淮十分不自然地喊出了这个称呼,长睫微垂,没什么表情,“我朋友是无意的,他只是维护我。我替他道歉,对不起。但他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觉得不高兴就冲我来。”
说完,温淮不甘心地垂下眼。
以他对温棠欢的理解,一般在这种时候温少爷都会掐着嗓子扮柔弱,在薄妄跟前好好作一番博同情,然后再表现自己善良大度,勉为其难地表示“原谅”。
可出乎温淮意料的是,他今天没听到温棠欢捏着嗓子矫揉造作的声音,而是冷淡如刀的言语:“不愿意道歉可以不道,没有必要一副全天下都欠你八百万的样子。”
温棠欢这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意思很简单:他不会找黄毛的茬儿。
黄毛给他泼冰水,他还了一杯咖啡,已经是两清了。
谁闲着无聊跟主角身边的人过意不去,那不是想死早点么?
但温棠欢没想到自己话音一落,无论是温淮,还是前面的薄妄看他的眼神都好像不太对。
……难道刚刚那句话听起来不够恶毒,不够炮灰?
不过温淮早已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很快收敛表情,转向驾驶座:“薄总,谢谢你今天来。”
“碰巧而已。”薄妄淡然道,“跟你没什么关系。”
这话听起来很微妙,但温棠欢先入为主,觉得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围绕温淮转的,所以哪怕温淮明显地僵硬在原地,他也认为这位薄妄只是嘴硬。
毕竟千里迢迢开车过来,不是为了男主,难道是为了他这个炮灰?
呵,口是心非,都是吸引美强惨男主的手段罢了。
车窗回升,引擎发动,温棠欢见事情解决了,抬手按着自己的眉心。
他明明对温淮这个名字有印象,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相关剧情?这原书记忆到底什么时候来?
他在苦恼,却没想自己这幅表情落在薄妄眼底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色。
微微咬住的嘴唇透出一股无辜,松墨描绘般秾丽的眉眼蹙成一团,加上颊边粉白交映的色彩,清丽出尘。
刚刚泼水的时候比谁都凶戾,现在委屈什么?
薄妄淡然敛回视线,专注开车。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前。
“我去停车。”薄妄冷漠道,“自己下去。”
温棠欢刚想问这是哪,被他这命令的口吻噎了下,只好装作高冷地推门下车。
刚下车,一个女佣就迎了上来:“温少回来了。”
既然能叫他温少,那这里就是温家了。
温棠欢看着庄园里的喷泉,谨记反派死于话多的真理,点头:“嗯。”
“哎哟这衣服怎么湿了,少爷要洗澡吗?”
“对。”
“那……少爷准备的东西,”女佣看了一眼驱车离去的薄妄,小声道,“我也给您送到卧室?”
准备的东西?
难道是原主洗护的精油香氛,或者是换洗的衣服?
“好。”
说完,温棠欢就发现女佣匆匆折入别墅一楼的拐角,他站在原地握了握拳。
……早知道就先让人把他带到原主的房间去了。
他对这豪华的宅子一片空白,那么多层楼,要是走错了怎么办?
在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温棠欢回头,就看到薄妄缓步而来。
这男人像骨头都是冰雕的,那阵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光是那么看着温棠欢就让他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偏偏这人腿还长,两步就迈到温棠欢跟前,压迫感十足。
薄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清淡的嗓音透着剔骨的冷:“怎么,温少想在客厅聊?”
高大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如影随形。
聊?
聊什么?
从他的表情里,温棠欢本能觉得要“聊”的不是一件小事。
可是他现在还没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这绝对不是聊大事的时候。
“当然不是……没看到我衣服还是脏的吗?”温棠欢扬着下巴,强撑气场跟他对峙。
“所以?”薄妄的视线自上而下扫过,最后落在他的领口。
大概是这里湿得最厉害,温棠欢在车上就把里面衬衣的纽扣开了,那片莹白细腻的锁骨被风一吹,就泛了红。
偏偏那红还只有一小团,看起来像什么很暧昧的痕迹。
“有什么所以?我现在很不舒服冷得很,想先洗澡换衣服,不行?”温棠欢反问。
他情绪起伏的时候领口晃得更开了,薄妄转过视线,嗤声:“随你。”
说完,动身上楼。
温棠欢顿时松了一口气。
薄妄上了二楼,推开了最里面的房门,转过身看着温棠欢。
温棠欢扫了一眼,确认这房间的布局和摆设都符合原主这个年纪,这才一副回归自己地盘山大王的样子:“嗯,聊事儿有聊事儿的规矩,等我洗完澡再说。”
反正他是这个家的少爷,待会洗完澡他就往床上一趟,直接说累了睡觉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就行。
这薄妄看着也不傻,总不可能知道他休息了还在门口站一天吧?
进房间开了暖气,温棠欢等自己身上的温度回暖了些,才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摸清了大概布局之后他才放下心去洗澡。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赤身裸体的温棠欢先转身看了一眼,自己这幅身子。
腰,腰窝……看到了!
腰窝的两个眼上,赫然是两处花似的胎记,如樱般浅色的粉……这是伴着温棠欢成长的印记。
这幅身子居然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温棠欢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震惊地梳理着眼前的事实时,忽然听到了浴室门咔哒开锁的声音。
温棠欢错愕地回头,便看着西装革履的薄妄冷淡地站在门前,目不斜视地看着他。
温棠欢吓了一跳,立刻扯下一条浴巾挡着自己,嗓音都有些抖:“你干什么?”
不是,他,他刚刚为了看自己的胎记,可是……脱/光了啊!
薄妄依旧冷淡地看着他,仿佛自己刚刚看到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不是温少说要讲规矩么?”
“你昨天才给我立的规矩,你只要洗澡,我就必须进来给你按摩。”
温棠欢:“……”
温棠欢:???
第2章
温棠欢被突然男人的话砸得脑子一懵。
他只要洗澡,薄妄就必须进来给他按摩?
原主立的什么脑残规矩?
他连澡堂子都没去过,怎么可能不着一缕地跟同性共处一室?
尤其是薄妄的眼神又冷又沉,仿佛眼前的温棠欢是一块死肉,而他是被迫握刃的屠夫。
温棠欢死死按着自己身前的毛巾,揣摩着原主的无脑人设,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那是昨天的规矩,今天我不需要了。”
恶毒反派做事通常都不需要脑子和逻辑,反正他是迟早要下线的,怎么作怎么来。
但温棠欢没想到的是,跟前的薄妄非但没走,反而不疾不徐地向他走了过来。
男人细长微冷的指尖落下,毫不轻柔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今天不需要了?”
外面是冬天,薄妄的指尖冷得像冰,极端的感觉让温棠欢第一感觉不像是被人握住,而是被蛇缠上。
这种冷像刺进骨头里麻痹了神经,温棠欢反应了两秒才猛地甩手挥开。
他应激的动作很大,却忘记自己没有穿鞋,身形一个不稳狼狈地向后栽去。
哗——
浴缸的水溢出的声音淹没了骨头磕碰的响动。
温水没过温棠欢的口鼻,他狼狈呛水的时候,听到薄妄居高临下的冷笑:“原来温少眼里没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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