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在日光底下,水温要高些,所以你觉得泡一泡没什么,但这里的冷水……要低上四五度。”薄妄另一只手撑在他身后的床面上,随着他体重的施压慢慢陷了进去,缩短了他和温棠欢之间的距离,“你意外落水,可能会感冒,但你洗十几分钟冷水澡,就一定会感冒。”
大少爷气鼓鼓的:“感不感冒都和你这个前夫没关系……”
“是准前夫。”薄妄低头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颊。
温棠欢偏长的头发随意梳到发顶,因为泡了泳池还是湿漉漉的,正好有那么一滴水珠坠在了两人脸部贴靠的瞬间,星点水意碎在触碰交接的地方,降温了一些些,又极快被蒸成了同一温度。
“还没办离婚,我们还在冷静期。”薄妄俯首,沉暗的黑瞳慢慢接上温棠欢稍显慌张的眼,低低淡淡地开腔,绯红轻薄的唇轻轻张合,“我还在等你回心转意。”
只是很简单的陈述,平静到连薄妄自己都不觉得这是句情话,可是他却清晰地看着那一缕烟霞般的红从温棠欢的脸颊绵延到耳后。
跟耳尖的红像是汇流在一起,一瞬间就成了颗汁水饱满可口的甜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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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两句半荤不素的暗指没让大少爷听明白,平铺直叙的委屈倒是将他动摇了不少。
年纪小,好也不好。
“你……你不是……”温棠欢都快忘记自己为什么捉住薄妄的手腕,只是维持握着的动作,嗓音轻哑,“你和温淮……”
“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薄妄续用着刚刚无意流露出的委屈,嗓音更加低落,“戒指给你了,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只认你,唯一能够把离婚协议甩我脸上的也是你,到头来怎么还是温淮温淮的。”
薄妄视线轻描过温棠欢的嘴唇,本来是想趁着他失神的间隙尝尝甜苹果的味道,却被跟前的人瞪了眼。
“你还怪我?”一瞬的难以置信搅坏了气氛,温棠欢的眼睫里浮出淡淡的怒,“是谁大雨天的让我跪……”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温棠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了什么,慌张地将视线别落。
“谁?”
“是我……哥。”温淮的声音隔着门,低低厚厚的。
刚刚游弋在暧昧之外的清醒猛地回落,温棠欢抬手就想将跟前的人推开,恢复正常距离。
本来就没按捺下去的燥热又因为刚刚的近距离有了复燃的迹象,温棠欢慌张得像被捉了个现行,低头就想把浴巾捡起来。
却忽视了床边眸色渐深的男人。
温淮的声音依旧在门边,低低淡淡:“我想解释一下,我刚刚在泳池边不是故意解开松紧带的。”
薄妄听着门外的人漫长的自述,轮廓冷淡。
刚刚在泳池里,他已经完全确认温淮对他哥的感情……是一半的血肉都冲不散那阵荒唐。
从前的温棠欢可是巴不得那个所谓的弟弟凭空消失,肆意践踏着他的尊严,更毫不在乎他的感情。
怎么年纪越大,反倒越忌惮起来了。
……是因为察觉到了?
想到这里,表情差到极点。
阴云瞬间布满薄妄的眼底,他在温棠欢俯身的间隙一把搂住了那截细瘦的腰。
“!”温棠欢踉跄两步,被迫坐在了床沿。
男人好整以暇地护着他,不让他磕碰到哪里。
“你干什么!”他用气音质问,“没听见温淮在门外吗?”
薄妄不言不语,箍着他腰的手再无耐心,抓住了他的衣角。
“听见了,可是那又怎么样?”薄妄的嗓音低哑而带着淡淡的阴霾,像是相当不愿温棠欢在意门外的人分毫。
坚守的防线被猝不及防地突破。
温棠欢手忙脚乱地去捉,却发现自己两只手的力量竟然敌不过薄妄一只手。
好大的力气!
他神情错愕,刚要张嘴就被薄妄另一只手轻轻捂住。
“嘘。”
清浅如点水般的触碰徐徐地落在他的颈侧,碾过浸湿的发尾。
一瞬间就制止了温棠欢所有的反抗。
薄妄低哑的嗓音透着一丝低哑的沉迷:“他会听到的。”
听到……
男人趁着他被自己分神的间隙,眸中漾开笑意。
小兔子藏来藏去的秘密被一下握住。
温棠欢后腰一麻,只能虚虚地靠在薄妄的怀里。
刚刚被敲门声洗下去的水雾又漫在眼眶之下。
温淮对门里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他只知道温棠欢上岸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明显的呛了水。
刚刚的拍摄结束,节目组要进行嘉宾的个采和初印象评价,他无法纾解心口的内疚,于是趁着间隙想上来给欢欢解释。
他以为欢欢是生着气不想搭理自己这个所谓的弟弟,所以才没有回应。
“我对真人秀不太了解,不常看也没上过,可能有点不知轻重……你要是生气了,你可以告诉我。”
他的道歉诚恳而认真。
可是温棠欢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身上的每一寸感官仿佛都被薄妄掌控着,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男人的指尖。
……温棠欢对于自我抚慰的经历少之又少,几乎没有,压根经不起薄妄的任何逗弄。
“不怕。”沁着淡香的呼吸缠绕到耳边,仿佛覆生蔓延的爬藤花,蔓延到耳后每一处被薄妄吻过的地方。
“欢欢好像对自我疏解有种莫名的罪恶感。”相较于他的涣散,薄妄则是克制而清醒,垂下视线看着他微微向内且颤抖的膝盖。
“很正常的事情,你要学会排解……我说的不是指淋冷水那种。”一丝很轻的笑从薄妄唇边挽起,不知道是因为温棠欢不可控制的颤抖,还是因为他无意识蔓延出来的低哼,他细细慢慢地蛊惑着,“而是像我现在这样。”
温棠欢一只手还抓着他的手腕,却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气,大脑像坠入了桑拿室里,只有氤氲的水蒸气和热,但不知道听到哪句话,哪个字眼,还是本能地摇摇头。
薄妄还想说话,却感觉自己轻捂着他唇前的手被小小地咬住了。
是那种逗弄幼宠时被猛地叼咬的感觉,甚至能通过咬合的力度感受他每颗牙齿的宽度。
越来越深和越来越疼,仿佛在他指尖重现出牙齿的生长期,然后濒临顶端,变成磨骨的刺痛,然后猛地松开。
温棠欢气喘吁吁地别过脸,短暂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大脑一片空白。
薄妄鸦羽般的睫毛微拢,看着自己左手食指上一排整齐的齿印,轻慢地握紧。
绵延的痛仿佛顺着指尖归入心口。
就像心脏被大少爷咬了一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无声低笑,贴到温棠欢耳边:“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温棠欢还没应允,就被轻放到另一边。
薄妄的手从他跟前抽离时带入了一阵凉风,刚刚被隔开的裤子又因为被水浸泡的重力贴回去,冷得他微微发抖。
温棠欢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慢慢抬手捂住脸。
……草。
门外已经没有动静,他回忆了一下,温淮在走之前好像又说了句对不起。
他本来应该应一句没关系之类的,可是薄妄根本没给他机会。
温棠欢深呼吸了一下,忍着那阵不自在从床上起来,冷着脸想把还堂而皇之赖在他房间里的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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