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后,就该思考,两人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方便。
傅边洲垂在裤腿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动了下,他看着苏然,直到苏然甩头撇掉眼中眼泪,弯腰钻进帐篷,从里面拉上帐篷的拉链。
拉链摩擦着帐篷布,发出不算太好听的声音,傅边洲眨眼,抬脚大步向小木屋走去。
没有关小木屋和院中的那扇门,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没过多久,小木屋里传来熄灯的声音,小木床在嘎吱嘎吱响了两声后,屋里便没了动静。
帐篷里有些憋闷,苏然将帐篷里的拉链拉开。夏日晚风吹进帐篷中,带来了丝丝清爽的凉意。苏然双手抱头枕在脑袋下,帐篷顶是透明材质的,苏然目光所及之处,是几乎能铺满天际的繁星,和一轮璀璨的明月,整个天空亮闪闪的。
苏然没有困意,他看着星星,心头一片平和,现在离他最想过的自由生活,就差一张和傅边洲的离婚协议了。
身后的屋里传来细微的声响。是床上有人翻身,老旧木床经不起折腾,才会发出的声音,苏然回头往过看了眼。
还没睡?
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苏然醒来后,他先去洗了漱,尽管小木屋的门没关,不过他仍敲了两下后才进屋,准备叫傅粥粥和傅边洲起床,同时打开直播设备。
而让苏然没想到的是,小木床上此刻只有傅粥粥一个人,边上的傅边洲早不知道哪儿去了。昨夜傅边洲躺过的床铺,此时一片平整,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睡过一个人。
苏然摸了摸床边的温度,冷冰冰,由此判断傅边洲离开应该有一阵了。
傅粥粥扒着黑乎乎的墙面,跟个蜘蛛侠一样,双腿蹬在墙面上,屁股对着苏然,睡得呼呼作响。
苏然凑过去捏了下他的后脖颈,强行给傅粥粥开机,“他人呢?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傅粥粥睡得迷迷糊糊,开机花费了点时间,他顺着苏然的视线往下一瞥,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苏然说的他是指傅边洲。傅粥粥还在犯困,眼睛一闭一合,“你问我做什么,你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嘛。”
他又没有苏然那么厉害。
苏然微怔片刻,确实,傅边洲走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发现,这有点不太正常。
不过傅粥粥没给苏然再反应的时间,他先一步想到傅边洲此刻离开的意义。傅粥粥顺势清醒,扑腾起身,原地就要往苏然怀里蹦,“苏然,我叔叔是不是走了?他要是走了,我们是不是就又能待在一起玩了?”
苏然环顾四周,发现之前傅边洲放在房间里的行李箱,此时并没有带走,这说明傅边洲并没有走远,但人到底去哪儿了,没人知道。
面对扑上来的傅粥粥,苏然食指顶着傅粥粥的脑袋,不让傅粥粥近他的身,“傅粥粥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除了玩没别的了是吧,没良心的玩意。”
不关心傅边洲死活,脑子里只有和他玩。
傅边洲摸鼻尬笑,“啊哈哈,我小叔叔他是霸总嘛,没有什么问题是可以难倒一个霸总的!”
“除非他是一个假霸总!”
-傅边洲:谢谢你嗷大孝子。
-谁说没什么能难到一个霸总的,可傅总就是无法阻止苏然和他离婚。
-所以傅总到底去哪里了?
-还是看粥粥和老公的互动比较好玩,傅总真的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家庭里。
-傅边洲:???楼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老公是我老婆,那个粥粥是我外甥,没我他俩能认识么,你现在告诉我,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家庭???
苏然喊傅粥粥去洗漱,他则去问工作人员,傅边洲是去哪里了。
那群工作人员笑得一脸荡漾,连连摆手,说他们保密,佯装不知道傅边洲去哪儿了。
苏然:?
行吧。
傅边洲一连走了五天,都没有再回小木屋,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傅边洲走了,苏然的日子继续过,森林里的小饭店继续开,日常售卖他那黑乎乎没人敢喝的魔法汤,和那干瘪无滋味的烤鱼。
傅粥粥更是无法无天。傅边洲不在的第一天,他还能保持安静如鸡,勉强当个人,能夹着尾巴做人,抱着奥数本,警惕观察四周,防止傅边洲再杀回来,他要表演好学生;而等到傅边洲消失的第五天,傅粥粥直接无法无天,恨不得把数学册和作业本撕了,他天天跟在苏然身后蹦跶,逗着来店的食客小姐姐们玩。
问题就是出现在了第五天。傅粥粥张牙舞爪玩疯了,尤其小姐姐们一夸他,他呲个大牙,乐得找不着北。苏然一个没注意,傅粥粥还真把他痛恨的数学本拿了过来,现场撕掉,当场表演天女散花,他在漫天飞舞的白色纸张中伸着胳膊,转着圈圈,浪漫得不行。
偏偏那群小姐姐们还捧场得要命,她们看傅粥粥的眼神,就跟看到活的蜡笔
小新差不多,眼里全是星星,乐得一颠一颠的,拿起手机就对着傅粥粥咔咔拍照。
身后一道阴影落下,不知道是何时,苏然停在了傅粥粥身后,垂眸静静看着他。
小姐姐们一见到苏然,立刻偃旗息鼓,捂着嘴巴,一边悄悄打量苏然,一边以一副看好戏的架势等着傅粥粥挨呲。
傅粥粥见小姐姐们不乐呵了,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他缓缓回头,好巧不巧地落入苏然的视线中,发现苏然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哇,这是什么噩梦情节!
傅粥粥捂着胸口,当即往后跳了两步,惊慌失措地看着苏然,同时尝试用他的肥胖小身躯,挡住地上那些被撕成碎片的题册。
苏然看一眼地面废纸,再看傅粥粥,冷冷地撂出两个字,“解释。”
苏然这副模样肯定是生了气的、傅粥粥战战兢兢,决定将锅甩出去,主打一个反正自个不能挨骂。他转身,指着身后那群小姐姐们,义正词严,“是她们让我撕的!让我表演给她们看!”
原本那群还乐乐呵呵的小姐姐们,在听到傅粥粥这话后,也变了脸,毕竟不想让老公苏然对自己留下负面的印象。小姐姐们连连摆手,认真和傅粥粥掰扯起来,“我们只让你表演节目,但没让你撕书呀。”
说着,她们看向苏然,眨眨眼,声音放低,“书是不能撕的,这个我们还是知道的,不会胡来的。”
苏然瞥了眼她们,再次看向傅粥粥。
确实,之前小姐姐们只说表演节目,没说让他撕书,撕书是他热血上头后的冲动决定。但...但都免费看了他的表演了,就不能替他抗点事儿吗!傅粥粥愤恨握拳,剐了眼那群漂亮小姐姐们,果然漂亮女人的话都不能信!
小姐姐们缩缩下巴,虽然傅粥粥很可爱,但蜡笔小新和老公相比,当然是选老公啦ww
傅粥粥蹲在地上画圈圈装死,苏然从他身后像个老鹰拎小鸡一样,拎起傅粥粥,带着他,往大家看不见的地方走,“三天没揍你,皮又痒了,是吧?”
弹幕上充满哈哈哈,在众人一片笑声中,傅粥粥被苏然掐着,消失在大众视野下。
等苏然带着傅粥粥再出来时,傅粥粥便老实不少,只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隐约能看出之前挣扎的痕迹,跟网上那潦草小狗的表情包似的,看来没少挨揍。
晚上送走最后一批顾客后,苏然带着傅粥粥走出森林,把傅粥粥扔上摩托车车筐,一路疾驰,到了镇上市场。趁着天还没暗完,市场还没有收摊,苏然扔给傅粥粥五十块钱,让他自己滚进去买题,不止买一本,得买两本。
傅粥粥不情不愿地噘嘴走进市场,落后就要挨打,等他长大了,等他牛掰了,他就要买一百套数学题,就要天女散花地撕着玩,然后让苏然蹲在地上,把他撕碎的习题碎片全部捡起来拼好,然后再一道道题的给写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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