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远回过神,才想起此处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他收敛了情绪,温声道:“此时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打扰了方城主的歇息时间,莫怪。”
若初次的客气让方城主有些开心,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客气就让他突然心生惶恐了,他忙站起身,“楚前辈这是哪里的话。”
“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楚寒远伸出手打断他的话,手心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玉瓶,他打开瓶塞闻了闻里面的味道,确定自己没有拿错,便向方城主递了过去,“方才我观方城主时常咳嗽,想来是到了年岁有些肺痨,这丹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却也能温养五脏六腑,免去一些病痛,小小心意,方城主收下吧。”
“这...小老并没有帮到楚前辈什么忙…无功不受禄…”
可能因为没有打听到辞镜的消息,楚寒远的耐心并没有方才那么好,如今见他这般扭捏,语气严肃了些,“我向来不喜拖欠人情,方城主收下便是。”
对于楚寒远突如其来的冷漠与周身变的凛冽的气势,方城主先是一愣,后又忙紧张的接过玉瓶,俯身感谢道:“那小老就多谢楚前辈了。”
“恩。”楚寒远应了一声,站起身,“那我便回去休息了。”
“楚前辈请。”方城主并没有起身,依旧微微俯身的向着门外喊道:“来人,快带楚前辈回客房歇息。”
“是。”李管家走了进来,冲着楚寒远行了礼,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楚前辈这边请。”
楚寒远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正厅。
在楚寒远的背影消失以后,方城主有些瘫软的坐在了椅子上,突然觉得天气有些凉,往头上一摸,自己居然出了不少冷汗。
看着手上的水渍,方城主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这楚前辈看起来是最好相与的,谁能想到他的脾气这般喜怒无常。
修仙之人看不清年岁,他是柏林前辈的师弟,想来年岁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又是辞镜剑尊的弟子,还真是不容小视。
今天他这身子骨被柏林与楚寒远折腾过的快散了架。
第90章 你的意思是…我明日便可见到师尊?
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这三个祖宗还要去御魔阵那里,他还要早些起把事物都安排好,毕竟他只是区区凡人,若是得罪了仙人,引起他们的不满,怕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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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楚寒远想着回了房间就先休息一下,实在不行入定修炼也是好的。
没想到入定的时候静不下心也就罢了,就连躺在床上试图让自己睡过去他都做不到。
他烦闷的坐起身,闭上眼用灵识感受着柏林如今所在的位置。
谁曾想这神识才刚刚探出去他便收到了柏林的传音,“寒远师弟若是睡不着,要不要来为兄这里继续促膝长谈一番?”
还没等楚寒远回答,便又听他说道:“啊对了,来可以,记得把酒带上。”
啧。
楚寒远嗤笑了一声,看来促膝长谈是假,惦记他的酒才是真吧。
他摇了摇头,穿鞋下了床。
柏林住的房间离他只有几步远,他走到的时候,柏林早就把门打开穿着个里衣盘膝坐在美人榻上等着他了。
见他进来,也没有抬头,而是手持着棋子自己与自己下着棋,脸色颇为认真。
把门关好,楚寒远走到柏林对面也脱了鞋盘膝坐下,“怎的自己一人在下棋?”
柏林没有回答他,而是依旧盯着棋盘,手中的白棋落了子,反问他,“酒呢?”
“...”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楚寒远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了两坛酒放在了桌子上,力道不小,差点怕柏林辛辛苦苦下了一个时辰的棋局给弄散。
楚寒远这一举动成功引得柏林抬头,他也不恼,毫不客气的打开酒坛的封口仰头灌下一口酒,动作异常豪迈,一口美酒下肚,他直接用袖口擦了擦嘴,看着楚寒远似笑非笑道:“这棋局你若是弄撒了,可就真算不到小师叔在哪了。”
后者听到这句话瞪大了双眼,低头看了看面前复杂的棋局,又抬头对上柏林带着笑意的魄色眼珠,“你算到了?”
“并未。”
听到这个回答楚寒远瞬间想举起酒坛子冲着他那张贱笑的脸砸过去。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柏林忙举起手,安抚着对面这个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的楚寒远,“我这不是正在算。”
“呵。”楚寒远慢悠悠的放下酒坛,开口便是嘲讽,“我是有些了解为什么其他师兄师姐都叫你神棍了。”
就在柏林还没有问出为何的时候,楚寒远便给了他答案,“因为神棍不光是算不准天命,还欠打。”
“咳咳。”柏林失笑,看来真是给他这师弟惹的恼火了。
他正了正神色,不再与楚寒远开玩笑,而是把视线放在了棋局上,“寒远师弟可懂棋?”
“自是懂的。”
出生在书香世家怎可能不懂棋,不光是棋,琴棋书画他都通。
柏林也不讶异,自是心中了然,看来寒远师弟在以前所在的世界会的东西还真不少。
“那你看这几个黑子落下的地方。”
虽不懂柏林到底想表达什么,楚寒远还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即皱眉,“不就是被白子团团围住,已成死局,又有何故?”
“死局?”柏林嘴角的笑意加深。
受不了他这幅高深莫测的模样,楚寒远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弄死眼前人的冲动,耐着性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真是个急性子。”柏林摇头,执起一枚黑子便落在了一处角落,“如今你再看。”
本不抱柏林会好好说话的希望,楚寒远再次把视线落在了他刚刚落下的棋子上,瞬间便挺直了腰板,神色中满是惊讶。
居然绝处逢生了?
柏林有些慵懒的把手肘杵在了桌角的空位上,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虽不知这棋局到底要向我们表明什么,不过...若是细细观察,也有些踪迹可循。”
楚寒远没有说话,死死的看着柏林。
柏林也没有想过楚寒远会不会问他什么,而是继续道:“这子落在了西方,或许...明日的御魔阵之行,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你的意思是...明日我能见到师尊?”
“我可没有这么说。”柏林可不敢给楚寒远这种希望,这局棋也是他一闪而过的念头,想要以棋卜卦,具体算得是什么连他自己都琢磨不透。
想到这儿,柏林暗自叹了口气。
自己的修行还是没有到家,若是师尊在此,想来会看到更多东西。
卜卦一事本就是虚虚实实,楚寒远自然是知晓的。
不管明日一行具体会遇到什么,他还是不免想要去试一试。
万一真的是辞镜的方位呢?
现在,就算是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去错过。
“罢了,明日一去便知。”
对于楚寒远的态度突然的转变,柏林有些不放心的皱起了眉头,“若是没有危险还好,万一明日之行有任何危险,你可莫要忘记大师伯临咱们出行之前交代过的话。”
“万事莫要冲动!你若是与我一同出行出了什么事的话,待到回宗以后,那几位长辈还有你那些个师兄师姐不得扒了我的皮。”
“哦,对了。万一到时小师叔已经回去了,我可能就直接会被小师叔送下去陪你了。”
噗。
柏林这带着怨念的神色让楚寒远差点绷不住,不由得调笑道:“那正好,黄泉路上还有柏林师兄为伴,也就不孤独了。”
“放屁!”柏林听他这话便炸了毛,还以为他真的要不听自己的话,“我可是跟你说真的呢,你若是不听,咱们明日也不用去什么御魔阵了,乖乖的在这城主府等着方老头派去的人回来,然后就直接回剑宗,哪都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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