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峰被这几人的眼神吓的,委委屈屈的拽着柏林的袖口低着头不敢出声。
他不是故意的...
谁知这话越说越刹不住车,越说越义愤填膺。
主要...主要小师叔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嘛...
这...咳咳...
他就是忘了柏林今早在来之前特地嘱咐他不要乱提小师叔的话。
害的寒远师弟又心情不好了,该怎么办啊...
楚寒远低着头,未束起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哎。
众人纷纷叹了口气,寒远师弟的性子唯独在这一点上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除了柏林以外,其他人心中都有些不明白。
为何楚寒远会因为小师叔另收徒弟会有这么大的情绪。
哎,搞不懂。
待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楚寒远才缓缓的抬起头。
直到门口处的脚步声全然消失不见,他掀开被子,试图下地行走。
谁曾想这脚刚落在地上,腿就跟不受控一样直直的的跪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他就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了好一阵儿,才把手撑在了床沿上站起身。
还真是疼呢...
废物都比现在的他有用吧。
他一边走着,一边嗤笑出声,手却一直不敢离开墙壁。
直到自己适应了行走,双腿不用外力支撑也不会摔倒时,楚寒远才松了手,迈着缓慢的步伐冲着门口走去。
他想出去透透气。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阳光有些刺眼,刺的他有些生疼。
此时正值夏日,灵鸟在天空中嬉闹,空气中传来阵阵香甜。
这是桃花林传来的味道。
第七峰的灵鸟并不怕人,它们见到了楚寒远便好奇的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楚寒远勾唇,伸出手臂,一只灵鸟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不知你们可否还记得我?”
“咻!”
灵鸟动了动小脑瓜,在楚寒远的手指上轻啄了两下,像是在回应‘当然记得呀!’
楚寒远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伸出另一只手在灵鸟的彩羽上摸了两下,“连你都记得我。”
就连不会说话的灵鸟都会认出他与他亲近,辞镜为何会说变就变呢?
他想不通。
手腕轻晃了两下,灵鸟张开翅膀飞向高处,楚寒远突然想去桃花林坐一坐。
比方才更加浓郁的桃香,让楚寒远的心平静了不少。
他坐在凉亭处,单手杵着下巴看向远处那座雪白的山头微微失神。
云雪山。
当初辞镜被天道逼迫捡到原主的地方。
天道...
天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是懂的,掌控着一个世界的主宰者。
那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又会是什么呢?
剧情吗?
楚寒远正想的入神,直到自己的肩膀被披上了一件墨色外衫他才回过神,顺着肩膀上停留的手向身后看去。
在触及到身后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楚寒远心头一紧。
原来,辞镜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猛然站起身,墨色的外衫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本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大手僵硬的顿在半空。
空气中有一瞬的寂静,时间仿佛就此停止。
楚寒远低着头,双手交叠,冲着辞镜俯下身,“徒...徒儿,见过师尊。”
辞镜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表情,青年反射性的抗拒让他心头如同扎了根刺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双纤细苍白的手腕上,抿了抿唇,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喑哑,“起吧。”
“是。”
楚寒远缓缓直起腰板,在抬头的一瞬间瘾去了所有的表情与情绪。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楚寒远自嘲的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徒儿便先退下了。”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身形微顿,楚寒远站住了脚步,他想知道...辞镜会说什么。
“师尊可还有事?”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楚寒远回过头,桃花眸中满是哀伤与隐藏不住的自嘲,“师尊原是记得?那为何不亲自去看呢?还是师尊觉着,寒远死不了,所以...不必去看?”
“寒远!”被他这话刺激的辞镜瞬时抬高声音打断了他。
后者并没有被吓到,而是再次俯下身,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是徒儿放肆了,还请师尊原谅。”
嘴上这么说,心上那密密麻麻的疼痛是掩盖不住的。
青年倔强的姿态让辞镜心中堵得慌,不由得放轻了语气,“过来,陪为师坐一会儿。”
楚寒远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寒远,就坐一会儿。”羽睫随着男人带着祈求的语气轻轻颤动,他终是狠不下心挪动了脚步,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寒远...”
“师尊。”两人沉默了片刻,话音同时响起。
楚寒远却不想给辞镜说话的机会,他对上那双曾经明明冰冷的吓人,看向自己时却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试图想从中看出什么。
“您曾答应过徒儿,不会再另收弟子的。”这话说得悲切,但他还是想听辞镜给他的解释,只要辞镜说了,他就会信。
就算是在骗他...他也会信。
可是他失望了,迟迟等不到男人的回答。
本带着一丝希望的双眼慢慢变得黯淡,却依旧还是不死心的问他,“师尊,您答应过的。”
眼前人的眸子不在有光,那层薄雾刺疼了他的心脏,辞镜错开他的眼神,纵然有千万句话想说出口,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让楚寒远彻底心灰的话。
“从此以后,丁勉便是你的师弟。”
只有...这样吗?
楚寒远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自己像是失了声一般,什么都问不出来。
鼻尖的酸涩再也忍受不住,自醒来后所承受的委屈,辞镜的冷漠与忽视,让他忽然觉得自己想一个傻帽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气息保持平稳,“是寒远...奢求了。”
他是不是把自己在辞镜心中的位置看的太高了,让他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穿到书中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让他爱上这个男人,最后,亲眼目睹原剧情的发生,让别人从他手中夺走,他却无力阻止。
“为师只希望,你日后可与丁勉多加相处,莫要这般倔强。”
楚寒远笑了,眼中晶莹闪烁,表情有些古怪的看向辞镜,“您叫徒儿,与那丁勉多加相处?”
“哈哈哈,师尊,您也未免太相信徒儿了。”
“就光凭他的出现夺走了徒儿曾经拥有的一切,您要徒儿如何与他相处呢?”
“师尊,您不能这么残忍的。”
对面的男人却没有丝毫动容,就连方才出现的情绪波动也消失不见。
楚寒远试图想从那双漠然的风眸中寻找出什么,可是他还是失望了。
“丁勉与你年幼一般聪慧,你会喜欢他的,莫要耍小孩子脾气。”辞镜加重了语气,似乎非要他同意不可。
殊不知这般强硬的语气硬生生的激发出了楚寒远的叛逆心。
“与他一处,徒儿会不自觉得想着杀了他,还望师尊收回成命。”楚寒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脉处再次传来熟悉的剧痛,喉间的腥甜再次涌出,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面上却不露分毫,及其倔强。
“放肆!”被这面色瞬间苍白的人刺痛了眼,辞镜啪的一掌拍在了石桌上,仿佛动了真怒一般,“楚寒远,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
楚寒远瞪大双目不可置信的站起身看向辞镜,仿佛才刚刚认识他一般。
这个人...真的是他记忆中当他是唯一的师尊吗?
他怎么一点都看不透眼前的人了...
“师尊!”两人之间如寒冰般凌冽的气氛被突然出现的人打破,楚寒远不用回头,便知是丁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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