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身上的光芒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掩盖的,于洲总是能把周围人衬托的黯淡无光。
许昙揉了一下哭肿的眼睛,吃完了最后一口蛋饼。
65路公交车在站台前停下,于洲走上车,刷了两次公交卡,许昙拽着他的书包带子,跟个小尾巴似的上了车。
公交车很挤,于洲和许昙只好站着。
公交车又停了两站,车里的人越来越多,65线的师傅们开车都很狂野,硬生生把公交车开出了赛车的气势。
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刹车后许昙差点没飞起来,只好在挤成沙丁鱼罐头似的车厢里惊慌失措地抱住了于洲的腰。
于洲只好一手握着扶手,一手抱着许昙的腰,凑在他耳边说道:“抱紧我。”
车厢又晃了一下,于洲因为惯性身体前倾了一下,彼时公交车太吵,许昙正好转过头想听清楚他说什么,阴差阳错之下,公交车又是一个颠簸,许昙的脑袋就这么磕到了于洲的下巴。
于洲的牙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咬到了舌头,疼得他倒吸冷气。
65号公交车到站。
快要被挤扁的两人好不容易挤到后门,车一到站就被人挤出车外,许昙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眼神发直地问于洲:“你每天上学都这么刺激么?”
于洲的神色有点愠怒:“还不是你起晚了,我们才赶上早高峰。”
许昙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班上的同学已经来了一大半,英语课代表正在带领同学背诵课文。
于洲拿出英语书,不经意一个抬头,就看许昙竖起了英语书,顶着一头乱翘的头发枕着手臂趴在英语书后面睡觉。
他打开运动水杯,往里面倒了两袋速溶咖啡,摇晃均匀后一口气喝完,可是上完一节数学课后他就撑不住了,下课后连水都没接,披着校服趴在桌子上睡觉。
数学课上完是物理课,小测的卷子发了下来,于洲又是满分。
物理老师开始讲课,于洲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站在讲台上的物理老师看见之后也没说什么,毕竟于洲是班上唯一一个满分,听与不听没有区别。
物理课之后是语文和英语,最后一节英语课上完,中午放学铃响起,于洲拿着一卡通走向食堂。
青椒土豆丝和番茄炒蛋,外加二两米饭。
窗口里糖醋排骨和鱼香肉丝看上去很好吃,但贵,他的卡里只剩97块钱,必须要精打细算。
于洲端着餐盒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安静地吃起了午饭。
他刚刚一筷子土豆丝,对面已经坐下了一个人。
许昙端着餐盘坐了过来,他把餐盘放在桌子上,两只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面,坐姿规矩的像个小学生。
于洲抬头看着对面坐姿拘谨的许昙,因为睡眠不足四小时而有些发晕的脑袋顿时更晕了。
他正要说话,许昙突然用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了他的米饭上面。
于洲愣了一秒后问道:“你干什么?”
许昙有些紧张地拿着筷子,声音干巴巴地说道:“你不是让我做你的小跟班,每天都要讨好你么。”
于洲低头看了看米饭上的那块排骨,顿时有些啼笑皆非:“所以你讨好我的方式就是给我夹一块肉?”
“我家里就是这样的,家里阿姨做好饭,我妈把最大的一块肉夹到我爸碗里,只有我爸动筷子,我们才能开始吃饭。”
于洲皱眉:“你家这是什么破规矩,怎么搞得像狼群一样。”
许昙说道:“难道不是么,狼群捕到猎物后狼王要吃第一口,它吃完了别的狼才可以吃,我爸是家里最厉害的人,和狼群里的狼王也没什么区别。”
于洲打量了一下许昙餐盘里的排骨,发现许昙夹给他的还真是最大的一块肉。
于洲有些无语,只好说道:“我当时是开玩笑的。”
许昙的眼神立刻警觉起来,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明显不相信于洲的话。
于洲知道许昙这人一肚子坏水,从来不安好心,还喜欢以己度人,觉得别人也和他一样。
于洲摇摇头,又说道:“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还真没办法,因为许昙就是觉得于洲在拿捏他,他从来不会把人往好处想。
无论如何,浪费粮食是不对的,于洲吃掉了那块排骨,把餐盘里的饭菜一扫而空。
青春期男生的饭量真的很恐怖,就连看上去很瘦的许昙都能吃很多。
吃完饭两人回到教室,于洲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上课打铃,于洲半眯着眼睛甩了一下头,正准备拿起水杯喝口水,一抬头,就看见许昙正坐在他身边,那双狐狸眼睁得大大的,歪着脑袋看着他。
于洲瞬间清醒了。
他旁边那张空书桌已经摆满了许昙的东西,书桌上铺着天蓝色桌布,小狐狸形状的迷你空气加湿器正往外喷着水雾,精致的铁架笔筒摆在桌上,里面装满了崭新的进口文具,桌上的错题本上还摆着一盒肥皂花,散发着很高级的草木香气。
和许昙一比,于洲桌上只有一本摊开的单词本,堪称家徒四壁。
作为一个极简主义者,他看见许昙桌上那堆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头疼。
他抬起手捏了捏山根,低声问道:“你怎么搬到这来了?”
许昙心里发虚。
和于洲针锋相对的这些天,许昙明白了于洲是一个报复心十分强烈的人,他非常非常害怕于洲哪天看他不顺眼就把他尿裤子的事情说出去。
所以就和老师打了招呼搬到这里和于洲做了同桌。
但是于洲问他,他就眼珠一转,又用那种很无辜很单纯很涉世未深的眼神看着于洲。
“班主任让我搬来的,说你品学兼优,让我向你学习。”
许昙撒谎从来不打草稿,于洲也懒得拆穿他。
自从许昙成为于洲的同桌后,班级同学都懵了,周思淼懵了,许昙的那几个小跟班也懵了。
上一秒水火不容,下一秒成了同桌,这种走向实在让人预料不到。
就这么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许昙也在这个星期里摸清了于洲的性格,于洲这人就是一只经常打盹的老虎,只要不招惹他,随便你怎么蹦跶,这只性格冷淡的老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于洲这人没有朋友,经常独来独往,只和班上的周思淼走得近。
可是周思淼也没什么特殊的。
这是一个非常平庸的人,性格怯弱,逆来顺受,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
上自习课时班上的同学都在聊天,周思淼向于洲借数学笔记。
许昙趴在桌上,一手拄着下巴,一手转着笔,对于洲说道:“于洲,你为什么要和周思淼做朋友呢,他家里没钱,学习也不如你好,还天天借你的笔记,总是要你给他讲题。”
于洲正在看一篇英语散文,手里拿着一只红笔做标注,但是许昙知道他在听,因为于洲的头往他这边侧了一小下,虽然弧度很小,不易察觉。
“和穷人做朋友是没有必要的,他什么资源都不能给你,没法和你资源互换。”
“没钱也算了,脑子也一般,见识也少,这种人啊,只有你帮他的份,尤其是这种心思敏感的人,你还得顾及他的自尊心,昨天那道函数题你给他讲了两遍他都没听明白。”
于洲把手里的红笔扔在地上,语气淡淡地说道:“笔掉地上了,帮我捡一下。”
“噢。”
许昙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红笔。
那支笔就掉在于洲的脚旁,许昙正伸着手去捡笔,一只有力的大手却突然从背后把他一按。
许昙的腰一塌,大头朝下跌在于洲的腿上。
于洲把许昙死死地按在腿上,拿出笔筒里的不锈钢格尺对着许昙屁股就是狠狠一下子。
许昙趴在于洲腿上挣扎,他挣扎不过,狠狠地掐住了于洲的大腿,气愤地说道:“于洲你为什么打我!”
于洲的声音冷冷的:“你真的很傲慢,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你那些优越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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