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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宁看去，眉头一拧，“你家住河边，管那么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都没整明白，就跑来管闲事，我是不会画不会写，你就会了？”
说话的是穆浩祥，一听江一宁的话，他脸就绿了，“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江一宁伸手手指掰算了一下，“我是农户之子，你是商户之子，士农工商，我身份比你高多了，你算什么？”
穆浩祥被怼的哑口无言。
掌柜连忙过来当和事佬，“两位都是店里的客人，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吵了。”
江一宁理了理衣服，“不吵可以，你让他为他刚才无礼的言行向我道歉！”
穆浩祥一张脸都狰狞了，“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双儿罢了，敢让我给你道歉，你是没睡醒吗？”
“我低贱？”江一宁冷冷一笑，“你家有双儿吗？身为双儿都低贱，那你作为他们的哥哥或者弟弟或者儿子或者孙子，你不低贱吗？”
穆浩祥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瞪着江一宁的眼睛冒出怒火。
江一宁丝毫不惧，“怎么？你还想打我？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动手，我就报官，说你无故打人，到时候请你吃牢饭，你再也考不了科举了！”
掌柜暗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双儿，“这位少爷，确实是你无礼在先，要不你就道个歉吧？”
穆浩祥用扇子指着自己，恶声恶气道，“你让我给一个低贱的双儿道歉，你脑子有问题吧？”
掌柜脸色微微沉了，暗道，作为一位男子，就这点儿胸怀，就算考上科举也走不远，“这位少爷，你是读书人，明辨是非应该懂吧？”
穆浩祥怒道，“你又是谁，轮得上你来教训本少爷？”他用扇子指了指店里的扇子，“晦气！”骂了一句，他转身离开了店铺。
掌柜见过的人不少，穆浩祥走了，他也就没情绪了，转过身微笑着对江一宁道，“店里的客人都被你气走了，小公子可都得补偿补偿我。”
江一宁挥了挥手，大气道，“我本来准备买一把，为了补偿掌柜，那我买两把吧。”
掌柜笑道，“多谢小公子，请随便挑。”
江一宁左右看了看，“你们店铺里哪一把扇子最贵，我想看看。”
“稍等一下。”掌柜从柜台下方抱出来一个盒子，把盒子打开，取出一把扇子，“这把是最贵的，上面有国手的绘画和题字，你可以看看。”
这是一把白底的扇子，正面画着一副山水画，远处是青山，一条小溪从山下流过，溪边一棵茂盛的柳树，垂下一根根柳枝，随风摇摆，旁边是一个老翁和一个童子在对弈，寥寥数笔，却格外传神。
“这把扇子多少钱？”江一宁前后看了看，还挺喜欢。
掌柜道，“一百两银子。”画出自国手，这是贵的根源，当然扇骨和扇纸的材料也都是极好的，不然也配不上那画。
一把扇子一百两银子，好贵啊，但这才衬得起泽清的身份，江一宁咬咬牙，把扇子买了，“掌柜，这把扇子这么贵，你送我一把空白的扇子吧？”
掌柜点点头，“行，你去选一把吧。”
江一宁对比了一下扇骨和扇纸，选了一把跟他手里那把扇子一样材料的，放入盒子里，拿着离开了。
掌柜的笑了笑，这小双儿真是鬼机灵。
……
祝泽清帮县丞大人看了账目，县令大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的奖赏。
赵家缴纳了三万两税款，县令大人之前一直在忙，现在腾出手将整个县衙都打赏了一下，就连门房都有，他以帮着看账目的由头给了简君杰一百两银子，祝泽清作为儿子的好友，又屡次帮助县衙，理所应当地也拿到了这么多奖赏。
祝泽清把一百两银子揣兜里，跟简君杰一起回了书院。
祝泽清要是知道刚刚江一宁拿一百两银子给他买了把扇子，不知道会摆出什么表情。
路上，简君杰忽然看了眼祝泽清，开口道，“泽清师弟，你这隐藏得有点儿深啊！”
忽然一句话，祝泽清有些摸不着头脑，“我隐藏什么了？”
简君杰一巴掌拍到祝泽清的肩膀上，“你别装了，《西厢记》是你写的是不是？听说过两天还要出《西游记》，也是你写的吧？”
祝泽清连忙道，“这你可高抬我了，画漫画的另有其人，不是我。”
简君杰用“你不地道”的口吻道，“你不会想说是祝映晴画的吧？”
祝泽清道，“不是她，是一位高人画的，我给买了下来。”
简君杰盯着祝泽清看，“真的是别人画的？”
祝泽清无比真诚道，“真的，我不会画漫画，只是我运气好，把对方的东西买了过来，然后拿到书局卖。”
这不是简君杰关注的重点，“既然你买了漫画，那是不是完本？是完本的话给我看看，我给你钱，而且绝对保密。”
对方都这样说了，祝泽清哪有不答应的，“一会儿下学后我带去你书局看。”
“好师弟。”简君杰手臂搂了搂祝泽清，显得很兴奋。
……
祝泽清来到书院，把写好的试卷拿去给凌老看，“老师。”
凌老对祝泽清的学习能力和自律能力叹为观止，十张试卷三天内绝对写完，他看都看不到这么快。
祝泽清要是知道凌老的想法，他一定会说，要是挤一挤，他一天就可以写十张。
凌老关心道，“明天是第五次考试了，泽清，你好好发挥。”
祝泽清已经经历了两次月考，两次半月考，接下来要经历第五次考试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老师，我会的。”祝泽清认真得应下。
“来，坐下，从现在开始，我给你讲谋略。”凌老戴上眼镜，翻开《道德经》，清晰而平缓地开始讲解。
祝泽清手里也有一本《道德经》，上面有非常多的注解，他一边听，一边看看注解，这样几乎讲一遍他就能把一本书理解下来，再逐字逐句看一遍，一本书他就能全部掌握。
当然，大脑有遗忘过程，他还是需要经常翻翻，保持清晰的记忆。
今天下午凌老给祝泽清讲了两个时辰的课，其余时间让他自己消化。
祝泽清返回小屋子看书，顺带又拿回了十张试卷，“老师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这样的试卷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凌老给他的试卷全是过去十年各州的童生试题，一张不重样。
换一个角度想，能把小国舅收为学生的，身份怕是不低，他越来越好奇了。
……
祝家村。
“汪汪汪——”
“汪汪汪——”
家里二二着急的叫声传来，江一宁听到之后从作坊里冲出来，顺手拿过一把扫帚就追出门去，把追撵自家狗的大狗一顿打。
“可算是让我逮到你了！”江一宁一边打，一边骂。
大狗被打得晕头转向，终于跑了。
“江一宁，你干什么？”程四的呵斥声传来。
“你眼瞎吗？”江一宁把扫帚往地上一杵，威武地迎上程四的怒容，“你家狗上次我把家三三给咬了，现在又来咬我家老二，自己管不好，我就来替你管。”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家狗咬你家三三了！”程四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实际上他看到了，而且还鼓动来着，“我看你是血口喷狗！”
“我是没看到你家狗咬我家老三，所以之前我没打它，但现在我看到它咬我家老二了，它就该打，你以后管教好你家的狗，要是哪天我给打死了，你可别怪我！”
程四针锋相对道，“你敢把我家狗打死，我就把你家所有狗都打死！”
江一宁火了，“那我就把你打死！”
程四跟江一宁差不多大，两人互相骂着，可谓针尖对麦芒，周围充满了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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