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门沦落至此,还有什么算的必要?
但看着哭成泪人的明心,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胡乱将扇骨丢在地上,嘴上说着“或许会有转机”,心里想的却是,若是再横空出世一个老祖,这样的转机不要也罢。
谁料,那卦象竟不全是死卦。
商时序的心里咯噔一声,好说歹说,安抚住了明心,独处时,战战兢兢地又算了一卦。
这一卦,他算的是玉清门的老祖,而非整个玉清门。
……死卦。
商时序瘫坐在地,才发觉衣襟被冷汗浸透。
老祖已死。
那明心的卦象中展露出的玉清门的生机,又代表着什么呢?
商时序百思不得其解,干脆跟着合欢宗的一众长老,齐聚临月阁前,打算直接将自己的怀疑说给沈玉霏听。
“来了!”
抱剑立于临月阁前的黄莺,忽而睁开了双眼。
女修难掩激动,“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宗主!”
临月阁的门缓缓打开,金色的法阵腾空而起。
光怪陆离的幻想无声无息地映在众人的眼底。
短暂的恍惚过后,他们终于看见了斜倚在长椅上的沈玉霏。
沈玉霏还是那副艳丽阴郁的长相,只眼尾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水意。
他踩着雪白的狐皮,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点在扶手上。
哒,哒哒。
众人的心弦莫名绷紧。
略带沙哑的嗓音也飘了过来:“寻本座,所谓何事?”
冷香幽微,花香中似乎还掺杂了其余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梵楼所化身的小蛇钻进了沈玉霏赤色的衣摆,沿着布料的褶皱,乘风破浪,蛇尾勾勾搭搭地裹住窄腰,最后将漆黑的脑袋从衣襟出探出来一点。
“嘶嘶——”
合欢宗的弟子们永远想不到,他们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宗主,松散的一衣袍下,藏着一具被黑蛇的气息浸染,并缠紧的身/躯。
作者有话要说:
沈玉霏:梵楼,可以。
两根,不可!!!?
第99章 099
梵楼已经是妖身。
沈玉霏不欲他以真身现身, 便允他化为黑蛇,钻进了自己的衣袖。
梵楼游走在温热的皮肤上,一边巡视自己留下的痕迹,一边嗅来嗅去。
冷香与特殊的糜香交织在一起。
黑蛇很是高兴地舒展着身体, 下腹坚硬的鳞片微微外张, 有什么宗主不喜欢的东西差点冒出来。
梵楼及时屏住呼吸, 将盘在沈玉霏腰间的蛇身紧了紧,成功用鳞片压制住了欲/望。
“……宗主, 玉清门老祖已死,属下在谷外——”
百两金的话尚未说完, 商时序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将半个脑袋探出沈玉霏衣襟的梵楼, 迟疑地吐了吐蛇信。
玉清门的老祖是生是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更是要拜老祖所赐。
“小生算了一卦——”
“你的卦, 当真准吗?”没骨花不以为意地嘀咕了一句, “老娘怎么那么不信呢?”
“你怎么能不信小生的卦象呢?”商时序一提到自己算卦的本事, 就急得脸红脖子粗,“小生明明已经算准了那么多回,你为何就是不信小生呢?!”
“说正事。”眼瞧着没骨花有与商时序当着沈玉霏的面,吵起来的架势, 百两金适时开口阻止了他们二人的争吵,“商道友, 你算出了什么?”
被百两金这么一打岔, 商时序总算是想起了正事。
他郑重地向斜倚在长椅上的沈玉霏行礼:“沈宗主,小生前一日, 被玉清门的明心求着算了一卦。”
商时序将自己算的卦象娓娓道来, 也斟酌着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玉清门的老祖已经陨落, 玉清门却还有生机,或许不是坏事。”
他想到了明心与春熙,真情实意道:“玉清门弟子尚在,玉清门就还在。”
沈玉霏的眉心随着商时序的话,不悦地收紧。
何为生机尚未断绝?
他并非笃定,玉清门内还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余孽,而是想到了孟鸣之。
沈玉霏亲手将孟鸣之化为烂肉的躯体轰得粉碎,却无法确定,孟鸣之的神识是否已经消弭于世间。
“嘶嘶——”
本就没有老老实实地藏在他衣袍中的梵楼,忽而吐起了蛇信。
湿滑的触感从腰际蔓延到胸口。
胸腔里像是生出了一朵早春的芽,枝叶撑破胸腔,肆意生长。
沈玉霏一个没忍住,情难自已地“嗯”了一声。
侃侃而谈的商时序登时怔住:“沈宗主……也不信小生的卦象?”
“本座并非此意。”沈玉霏回过神,指尖拂过衣襟,暗暗将梵楼的脑袋按了回去。
小蛇察觉到沈玉霏动作间的警告意味,连忙游回腰际,将自己缠在了那节窄腰之上。
他不断地收紧着蛇身,鳞片压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嘶——嘶嘶?”
梵楼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的“杰作”,就被沈玉霏掐着七寸,从衣袍中拎了出来。
商时序与合欢宗的一众人等,不知何时被沈玉霏打发走了。
“嘶嘶——”梵楼预感不妙,暗搓搓地缩小身形,变成一条小小的黑蛇,顺着沈玉霏的手指一路游到手腕,再磨蹭到臂弯间。
他在沈玉霏的臂弯转了两圈,最后来到了肩头。
“嘶嘶——”
通体漆黑的小蛇宛若温凉的墨玉,由世间的能工巧匠雕刻而成。
沈玉霏心里那点不满早已被抛到了脑后。
他将梵楼从肩头拎下来,让小蛇在自己的掌心中盘踞。
“嘶嘶——嘶嘶——”梵楼乖顺地吐着信子,眨着双金灿灿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玉霏。
“行了,本座不怪罪你。”沈玉霏终是总是松了口,“变回来吧。”
高大的身影顿显。
梵楼双臂撑在长椅两边,虚虚地将他圈在了怀中:“宗主……”
凉意在沈玉霏的颈窝里蔓延。
戴上新面具的梵楼,薄唇前罩着“枷锁”,无法亲吻他的脖颈,只能一声又一声地唤:“宗主……”
沈玉霏微偏了头,听出妖修语气里的欲/望,得意之余,嘴上免不了要嘲讽两句:“这就忍不了了?废物!”
梵楼不以为意,刚想说自己对宗主,时时刻刻都忍不了,耳畔就传来了沈玉霏的呵斥。
沈玉霏道:“没有本座的应允……本座倒要看看,谁敢帮你将面上的面具取下来!”
沈玉霏知道,梵楼不可能寻旁人摘下脸上的面具——那张面具上,并未被他设下限制。
他的话,就是故意说给梵楼听的。
……无论是谁,哪怕是梵楼自己,都没有取下面具的资格。
“你是本座的。”沈玉霏的桃花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他逼着梵楼跪在长椅前,居高临下地望过去。
沈玉霏没有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寻到一星半点的抗拒情绪后,勾起了唇角:“本座要回床榻上去。”
梵楼依言起身,结实的臂膀环过沈玉霏的腰,将他打横从长椅上抱了起来。
“本座腿疼,腰也疼。”将头靠在梵楼肩头的沈玉霏,眯起了眼睛。
他用胳膊勾着妖修的脖子,仰起头,一边观察梵楼的神情,一般故意对着梵楼的耳朵吹气。
“……宗主。”梵楼的反应果然如沈玉霏所料,明显得压根藏不住。
沈玉霏伏在梵楼的肩头痛快地笑,待回到床榻上,立刻逼着梵楼替自己揉腰捶腿,非要感受到那熟悉的热意,方才意兴阑珊地将人踹到床下:“本座允准你抵着本座了吗?”
跪在床榻前的梵楼,狼狈地喘着气,双手撑在床沿上,随时准备在听到宗主的允准后,回到床上:“属下……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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