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瑞越过里正的肩膀看向王老二,这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穿的邋遢,头发毛躁凌乱,双眼迷离,脸色潮红,神色畏缩,看见里正像老鼠见了猫。
他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回里正的话,“我,我婆娘借他们的,我看见了,至少五百文呢,半两银子啊!我,我这不是看叶秀才回来了吗,他肯定有银子!别想赖账!”
“谁想赖账了!叶兴现在不在家,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里正不太信他,随便喊了个看热闹的村民,“你去王老二家的地里叫苏三妹过来。”
等人的期间,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过他们的关注点多在叶朝瑞身上。
他们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哎呦,看到了吗,真是叶秀才!他回来了!”
“也是奇了,他怎么回来的?这三年去哪儿了 ?怎的一点音信都没有。”
“是啊是啊,当年叶兴请人在山上翻了半个月都没找到一片衣服,现在人自己回来了,看着这几年在外面过的还不错。”
“怕是在外面发财了哦,来接爹娘出去过好日子。”
“啧,我看不像,你想之前杏花村那个赚大钱的秦老爷回来多大排场,我可听说叶秀才昨儿是被聂家人背下山的,浑身是伤,怕不是逃出来的……”
“我的老天爷,这是从土匪窝窝里跑出来的?!”
“那多可怜啊!叶秀才可是我们十里八村独一个的天才,十四五岁就考上了秀才,以后要当大官的,可别伤到哪儿了。”
“嘁,你当土匪都是好人,他能逃出来都算他走运,还指望他们像你们一样供着他不成?”
“嘿,蒋石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嘴——”
“好了!吵什么吵!”村民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里正厉声喝止,让匆匆赶来的苏三妹上前来问话,“你男人说你借了叶家五百文,可是真的?”
苏三妹闻言眉头微皱,眼里的懊悔一闪而过,面上却做出吃惊的样子,“五百文?!里正,我哪儿来这么多钱借出去啊,家里吃饭都成问题。”
“你胡说!”原本一直缩在角落的王老二冲过来,神情非常激动,“我都看到了,你半个月前亲手把半吊钱给了叶兴,就在村口,范大爷也看到了!“
还有人证,这下所有人都看向苏三妹。
苏三妹并不慌,淡定地解释,“那本就是叶大哥的钱,之前托叶大哥在县里买了绣线。“
“你放屁!你哪儿来的绣线,我都翻了,家里连根毛都没有!“王老二不跟苏三妹废话,直接找上叶朝瑞,“叶秀才,你是读书人,不能欠债不还!不还,不还我上官府告你去!”
“王老二!”里正听到这里是真的生气了,叶朝瑞是他的脸面,他不允许有人破坏其名声,打算强制把人弄走,被叶朝瑞拦下。
叶朝瑞看着眼神躲闪的王老二,微微一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也要有凭证对吗?我爹借钱都会打借条,你有吗?没有就算见官,我也不会给你钱,反而可以告你欺诈。“
“你你你,你威胁我!”王老二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看向叶朝瑞,视线不小心触及一旁的聂弦望,被吓的一哆嗦。
即便害怕的发抖,他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转身去逼问更弱小的苏三妹,“你个死婆娘,说!借条在哪儿?!”
喊了几句,酒气逐渐上头,他抓住苏三妹衣领子,就要动手打人,幸好聂弦望反应快,一招将他制住,反剪双手用力压在地上。
王老二疼的吱哇乱叫,嘴上却是不饶人,“秀才公打人啦!秀才公欠债不还!你们把我打伤了,你们要赔银子!”
见他越说越过分,里正已经不耐烦了,叫些青壮把人押去宗祠醒醒酒。
叶父就是这时回来的,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看到自家门口围这么多人,心里发慌,忙挤进去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热闹的村民七嘴八舌把事儿说了,叶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人出事就好。
现在王老二虽然被绑走了,苏三妹还没离开,叶父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聂弦望拿着,摸出钱袋数半吊钱给她,“还没谢谢你,要不是你借钱救急,你柳姐的病没这么快好。”
“叶大哥客气了,柳姐以前没少照顾我,借钱给她看病是应该的。”苏三妹接过铜钱收好,从衣服夹层取出借条还给叶父,“那我先回地里了,还有些草没拔。”
等人走远了,大家才反应过来,“她借钱了啊,怎么刚刚说没借?”
“你傻啊,王老二是什么人,好吃懒做的酒痞子,他要到钱还能给苏三妹剩半个铜板?”
“唉,也是也是,苦了苏三妹了,嫁给这么个人,孩子都没一个。”
众人说着说着就散了,叶父他们也进屋去,小心地关好院门。
叶朝瑞看着叶父买回来的东西,有鱼有肉还有点心,他扭头问叶父,“爹,你怎么回来这么早?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哈哈哈,说到这个我就高兴啊。”叶父突然打开钱袋,从里面掏出三个银元宝,“瞧瞧,三十两啊!”
“今日东家提前结了工钱,我便去镇上如意楼找他们大掌柜打听县里哪家当铺更靠谱,结果大掌柜看上那珠子和杂粮饼了,他直接给了我三十两银子并五百文买去了。“
说完,叶父看了一眼叶朝瑞,担心地问,“那东西三十两没卖亏吧?”
叶朝瑞摇头,三十两已经远远超出他的估价了,毕竟水晶只有那么大一点,“那酒楼掌柜是个实在人。”
“那可不,”叶父点头赞同,“都是好人,我每次拿弦望他们打的野物去那家酒楼卖,银钱只会多给,从不拖欠。”
感叹一番世上还是好人多,叶父收好钱袋,把银子推给叶朝瑞,“这是你的银子,好好收着。”
叶朝瑞看着银子想了想,只拿了其中一个,“爹,我拿十两做本钱,另外二十两您收着,把家里欠的外债都先还了,再给娘抓更好的补药。”
“……好。”叶父声音有点哽咽,他拿回银子收好,抹了一把脸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去还钱,刚才还了苏三妹的,其他人家应该也知道了。”
人走到门口,又回头看聂弦望,“今天叶叔请客,你把你们家都叫过来,我们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傍晚,聂家人都到齐了,聂老爷子领头,后面跟着聂弦望的父母,最后是扛着叶朝宁的聂家小叔,他鼻梁到右边耳垂有一道长长的伤痕,看形状应该是被动物抓的。
他们一家人都长得高相貌好,气场也足,站在一起颇为养眼,让叶朝瑞想到异世的电视明星。
晚饭就是普通的家常菜,都是叶朝瑞坐在高脚凳上亲自做的,受调味料和时间的限制,他只做了三荤三素一个汤,不过量很足。
三荤有香煎排骨,回锅肉和红烧鱼,排骨酥香脱骨,回锅肉肥而不腻,红烧鱼鲜嫩多汁,吃的人停不下来。
叶朝瑞自己吃觉得还差点,因为没有辣椒,几道菜没有发挥出全部味道。
一顿饭很快吃完,个个吃的肚子浑圆,一本满足地坐在院子里吃点心聊天。
聂老爷子从聂弦望那里知道叶朝瑞有办法解决他们家的户籍,心里感激,但也担心会给叶朝瑞带来麻烦。
“我和你聂伯父当年也算是以下犯上,违抗军令做了逃兵,就怕县衙会查到,不要因为我们影响到你。”
聂老爷子诚恳的言辞让叶朝瑞动容,他告诉他们没关系,“那年北边的饥荒很严重,普通守门将在城中难以生存,继而出逃,这是合乎情理的。况且边关的官员灾后大换血,这边县衙想要探查当年的事是很困难的,避免麻烦大多都不会深究。”
“那就好那就好。”聂家人放心了,“要是只要出银钱,那我们这些年也存了不少,买几亩地是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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