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就是在生死边缘挣扎过,所以想通了?”
“不管是何缘故,他学好我自然是高兴的。”原君恪道:“我想着他既是对这木工术颇有天赋,不如借此将他引荐给陛下,将他收入羽林卫或者别的大营,总好过让他在外头瞎混。”
原悄会制弩,光是这个手艺,就足以让他在军营中拿到非常可观的饷银。
更重要的是,人在营中受着管束,心思也就不容易再走偏了。
陈年闻言颇为感慨,暗道他们原统领为了这个弟弟,可算是操碎了心。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原君恪今日刚开了口,三皇子忽然冒出来一句让他引荐原悄。
事已至此,原君恪只能暂时歇了心思,没再提过原悄就在京郊一事。
只是没想到,这三皇子还真是不依不饶,在皇帝面前絮叨了半个中午。
最后皇帝也是没法子,这才随口提了一句,说他生辰宴时,让原君恪带着原悄进宫。
“那往后此事还提吗?”陈年问。
“这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原君恪道:“我带着原悄来秋猎,是朝陛下打过招呼的。”
言外之意,皇帝知道原悄在营中,今日却并未说要见他,多半是有别的考量。
“那三殿下若是在宫宴上结交了小公子,会有什么后果吗?”
“宫宴一事既然是陛下提的,你我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他们这位陛下行事果决,心思深沉,原君恪在他面前,不敢耍什么心思。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一边,原悄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庄子里。
来之前他只听金锭子说东郊有一处庄子,他还以为是那种农场式的庄子。
可到了地方他才发觉,这庄子和他想象中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里与其说是庄子,倒不如说是别苑,而且是皇家规格的那种。
由此可见,皇帝对原君恪是真的重视,否则不会将这样的一处园子说赐就赐了。
“我从前来过吗?都不大记得了。”原悄下了马车,便忍不住四处张望。
“公子您从前嫌这里离京城远,没什么意思,几乎从不过来。”金锭子道。
想想也是,原主那个性子,肯定是更喜欢待在热闹的京城。
“小公子。”庄子里的管家迎上来,颇为热情地道:“您舟车劳顿,要不要先去后头泡个温泉?”
原悄没想到这园子里竟还有温泉,当即高兴不已,都没顾得上参观园子,就拉着金锭子去了后院。
“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原悄泡在温泉池中,舒服得直哼唧。
“公子忘了,这里离京城有近两个时辰的路呢,您要是住在庄子里,想去酒楼吃个酒都得小半日。”金锭子道。
“庄子里不也有吃有喝吗?”
“但庄子里的厨子肯定比不上咱们府里的。”
原悄一笑,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
穿过来之后,他就一直在为自己的发.情期苦恼。
与其将来每个月都要找借口来这里躲几日,倒不如在这里长住。只是不知道二哥能不能答应他这要求?
当日,原悄在后院泡了许久,直到家仆来知会说晚饭置办好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出来。
正如金锭子所说,这里的厨子手艺确实一般,但都是家常口味,原悄吃得还挺高兴。
晚饭后,他让金锭子陪着在园子里逛了一圈,也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形。
这园子里的护院、洒扫、园丁等人加起来,约有二十来口,比他想象中要少一些。
“老爷和夫人离京之后,二公子觉得这园子空着也没人住,就将园子里的人打发走了大半,只留了剩下的这些。”金锭子解释道。
“人少了好,少了清净。”
这样他才好隐藏自己的秘密。
当日入夜后,原悄又算了一下自己的发.情期。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明日或者后日了。
他提前做了许多准备,特意去书房挑了好些书,若真到了那时他就可以找个闭门读书的借口,将金锭子也打发走。几日的功夫,咬咬牙应该能熬过去了。
当晚大概是太紧张,原悄都没睡好。
次日一早他便觉脑袋有些发昏,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这感觉……
原悄猛地从榻上坐起来,暗道这是来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脖颈,触感确实有些热。
而且他能清晰地闻到自己栗子香味的信息素飘散在空气中。
原悄心头一喜,重新躺回了被子里。
待金锭子来叫他起床时,他便找了个借口说不想起,让对方将饭菜替他端了过来。
后头的一整日,原悄都躲在房里没有出去。
不过不知为何,他这次的发情期与从前的感受不大一样。
除了信息素不自觉的溢出以及身上有些发热、脑袋有些不舒服之外,他并没有出现别的症状。既没有变得敏.感,也没有对某件事的渴.望,整个人堪称清心寡欲。
原悄有些不解,但他静静等了一日,确实没有出现什么尴尬的状况。
不仅如此,他的意识始终都比较清醒,也没有做出任何失控的举动来。
晚饭时金锭子过来看他,他在对方面前也表现得很好,没让人看出任何异样。
难道他穿过时空裂缝之后,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
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原悄暗道,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同化,令他发情期的症状减弱了。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十分合理,毕竟一个Omega穿越到一个没有Alpha的世界,本就十分荒谬。
自然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逻辑和规律,一旦平衡被打破,就会产生自纠行为。
所以一定是导致他穿来的那股神秘力量,为了维持某种平衡,削弱了他作为Omega的某些属性。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像这个世界里的人一样,彻底变成一个普通的男人。
这么一想,原悄顿觉未来充满了光明!
不过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么顺利,当晚原悄的症状就加剧了,脑袋昏沉得更厉害,身上的热度也越来越高,到了后来他几乎烧得昏睡了过去。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了。
金锭子吓得够呛,说他若是再不醒,就只能送他回京城了。
“我没事。”原悄忙道。
“庄子里有个略通医术的老仆,他说公子应该是发烧了。”
“对,我只是发烧了,休息几日就好。”
原悄庆幸庄子里没有医术好的大夫,否则说不定能看出来他这不是发烧。
若是他再多一点生活经验,就会发觉自己或许真的只是在发烧。
可在星际时代那样的医疗条件之下,很多人长到成年都不会有发烧的机会。
原悄就从未生过病,他面对过的最糟糕的身体状况,就只有发.情期。
所以他理所当然将头昏、浑身发热这些熟悉的症状,当成了结.合热。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顺理成章地得出这个结论,还因为他那准得从未出过错的发.情周期,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正好就是他发烧的这一日开始。
更巧的是,他这场病差不多也持续了六七日,与他发情期的长度几乎也同步了。
因此,七日后坐着马车回京城时,原悄彻底放下了一桩心事。
“公子好不容易来庄子里住几日,没想到一直在生病。”金锭子有些惋惜地道:“若不是过两日要参加宫宴,公子再多住几日就好了。”
“无妨,大不了下个月再来呗。”原悄故作轻松地道。
他暗道,若是自己的结.合热症状会慢慢消退,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消失。
这样他只需要再找机会来庄子里躲几次就行。
他甚至觉得,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就算是留在原府也没事。
大哥二哥顶多会以为他生病了。
原悄回府后又休息了两日,身体便彻底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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