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子抬起手背抹了下眼泪,跳下炕头就追出去。
“老子给你粘回去行了吧。”宋喜翘起二郎腿,在灯底下拿鸭嘴钳把踩歪的发卡掰到原位,然后低头穿针缝蝴蝶结。
宋燕子不愿意让他碰,伸手跟他抢。
宋喜一抬手臂,给她甩到地上。
宋燕子又爬起来,又被甩,折腾无数次,她一口咬在了宋喜的手臂上,宋喜骂了声艹,就使劲掰住她下巴让她松嘴。
“妈的,你是狗吗?”宋喜捂住渗血的手臂。
宋燕子抢不到,蹲在旁边接着哭。
宋喜给她修好蝴蝶结,往她头上一扔,扭头就走了,好几天没回家。
等他三天后又走到那条巷子,街坊见到他就连忙朝他招手,“宋喜!赶紧去你家看一看,你妹走丢了,你奶奶哭到不行。”
宋喜一愣。
“能走到哪儿去啊,估计上哪儿玩去了吧,”宋喜叼着烟不情不愿地往家走,“我他妈出去半个月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抬起头,这才察觉到不太对劲,整条巷子都死气沉沉的,电线杆上贴着很多寻人启事,包括之前那个婶子的大儿子。
既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照片,在傍晚时分无数张面孔直直地望过去。
甚至透出几分渗人的诡异。
宋喜背后一凉,加快了脚步。
还没到院子跟前,已经听到了奶奶哭哑了嗓子的嚎啕声,“都找了三天了,根本没一点下落,我家孩子到底去哪儿了啊。”
旁边的警察在努力安抚她。
但从一个月前开始,他们这个辖区就收到许多报案,很多孩子失踪,下落不明,而且失踪的孩子大部分在校成绩都很好。
跟上面一沟通,才发现不光他们辖区。
这样的失踪案甚至追溯到了十几年前,在其他地区早就开始了,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宋爷爷又去外面找了一遭,才走回来,他叼着个旱烟袋,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连着熬了三个晚上,皱纹都深刻了许多。
抬起头见到宋喜,他上去就扇了个耳光,
这场巴掌戏是真打的,演宋家爷爷奶奶的演员都是老戏骨,这一巴掌瞧着特别狠,力道却控制得很好。
但就算这样,池容仍然被扇得偏过头,他肤色太白,泛红就格外明显,脸颊似乎顿时就通红起来,耳朵也跟着充血。
他再转过来,眼神就变了。
冷到不像这个宋喜这个年纪该有的。
“你又去鬼混,”爷爷心力交瘁,“你知道你妹妹已经失踪三天了吗?她是你亲妹妹啊,你妈走的时候怎么交代你的?!”
宋喜搡开他,抬起手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舌尖抵着滚烫的口腔内壁,“我去找行了吧?我豁出这条命都给你们把她找回来!”
他说完,就顶着夜幕往巷子里走。
“宋燕子!”他抬起头喊,“给老子滚出来!我告诉你,这次不是吓唬你的,你再不出来老子真的揍死你!别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
宋燕子也不是头一次跑丢,小时候跟他吵完架,每次都憋着劲儿跑出去,又被他拎回来,简直属驴的。
但他在黢黑的巷子里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宋燕子的影子,他又往前走,周遭越来越死寂,低下头时,在脚边发现一个蝴蝶结。
红色的,沾了很多灰。
“卡!”
这场戏是群戏,而且几乎一镜到底,宋寒生有意在电影开头炫一下技。
这场拍了很多次。
拍完下了戏已经三点半多,池容离开片场,到了酒店洗完澡,才顾得上给戚陆霄发消息,他这一整天手机都没看几眼。
【唔西迪西:猫猫探头.jpg】
【唔西迪西:想你~离开你的晚上彻夜难眠~哭泣.jpg】
戚陆霄跟他有时差,很快就回了消息。
【霄霄:……】
【霄霄:晚安,早点睡。】
池容下戏太晚,戚陆霄就没跟他多说。
【唔西迪西:你讲话好冷漠,就像我们没爱过。流泪.jpg】
【唔西迪西:[发起视频]】
戚陆霄接起来,池容还没开口,戚陆霄眸光往他身上一落,不由得顿住,眉头冷然地蹙了下,问他,“你的脸怎么了?”
池容一愣。
他的脸已经不疼了,而且泛红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戚陆霄要是不说,他都没发现,他赧然垂睫,“没事,拍戏弄的。”
戚陆霄沉下去的眉头稍微展开一些,但还是蹙着的。
池容抬起指尖,隔着屏幕陡然在他眉心一戳,戚陆霄薄唇抿起,眼皮子跟着跳了下。
却像是终于缓和。
“戚老师,你还不回来么?”池容躺在枕头上,被子拉起来挡住了半张脸颊,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漂亮潋滟,总像藏着水光。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对不起,”戚陆霄眼窝深邃,眸色竟然有些温柔,“再等几天,可能后天回去。”
池焕言已经开始想办法搭上展岑桥的那条线,所有事情的进展都跟上辈子差不多,但戚陆霄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像在催促。
告诉他得尽快解决掉这些人。
他这次出国还得检查一下自己的义肢,每隔三个月都得检修一次,他就趁这个时间将国外的公司都安顿好,才能腾出手应对展岑桥。
“你再不回来,我怕我会犯一些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池容欲盖弥彰地拍了拍腿间夹着的被子,眼巴巴地控诉。
“……”戚陆霄心头浮起淡淡的警惕,虚心求教,“我们池老师……想犯什么错误?”
池老师……
池容耳朵尖泛起绯色,羞涩地眨巴几下眼睛,张嘴就来,“你不陪我,我找了个替身。”说着,他又拍了拍被子,“就藏在我被子里。”
戚陆霄:“……”
戚陆霄深邃的眸光似乎凝重了些许,盯住池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鼓鼓囊囊的被子,喉结滚动了一瞬,像在等池容给他一个解释。
“他比较害羞。”池容将被子抱紧了一些,还很宠溺地伸手再次拍了拍。
戚陆霄当然不信他的鬼话,但池容脸颊红透,动作温柔,惹得他莫名有点焦躁,细长的睫毛垂了下,又抬起来盯住池容。
像某种被抢走了抚摸的大型犬科动物。
再欺负下去就有点可怜了。
池容漂亮的眼睫透着股坏劲儿,终于掀开了被角,露出来夹在腿间的……玩偶。
是之前他带戚陆霄约会时,给戚陆霄夹的那个小狼。
戚陆霄:“……”
他就该知道。
池容抱起玩偶亲了亲,柔软的嘴唇被玩偶的耳朵压出微微凹陷的弧度,直到戚陆霄耳根都开始泛起红色,他才终于说了晚安。
翌日,仍然去剧组拍戏。
他们一场大戏拍到了傍晚时分,夜幕渐渐黑沉,池容吃过晚饭,走到片场外,想去影视城转一转,下意识地一抬头。
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不远处的车旁。
身上穿着还没来得及换的西装,像从什么晚宴上匆匆赶来,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戚陆霄抬起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越过片场外嘈杂的群演和工作人员,还有片场布景的混乱小巷,就这样望入他的眼睛。
池容心跳陡然一重。
几乎连呼吸都在瞬间乱了节奏。
他避开人群,朝戚陆霄一路小跑过去,戚陆霄伸手将他搂入怀中,搂得有些紧,低头时呼吸的热息扑在池容白皙透红的耳朵上。
浑身的西装仍然衬得他淡漠冷清,但眼中却像敛着热意,揉了揉池容的脸颊。
“你不是后天才回来么?”池容眼眸很亮。
“怕再不回来,”戚陆霄抿了下唇,搂着他,在他红到滴血的耳朵尖上亲了亲,低笑了一声说,“替身就该上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引用自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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