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怂恿戚常他们再次对戚陆霄下手,直到这些废物都被捕入狱,他才被迫自己动手,让人将戚陆霄带去了那栋废弃大楼。
本来应该尘埃落定,却都毁在了池容手里。
他怎么可能不恨?!
他当然知道池容会去救那个小女孩,他上辈子不也是那样去救戚陆霄的吗?
“谁会甘心当狗?”陈赫缇满目森冷,“我已经当腻了。”他说着,转过头盯住戚陆霄,道:“戚总,我跟你同病相怜才对啊。”
这世上没有比戚文宏更忘恩负义的人。
他两辈子头一次宣之于口,眼眶甚至都开始泛红,脸上的怒意和不甘也越发狰狞。
池容手骨发麻,额角生疼,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此刻却不容他再细想,陈赫缇显然被逼到了极点,再等下去,或许宁愿放弃协议,都会跟他们同归于尽。
池容抬起眼睫,盯住戚陆霄冷沉的背影,然后眸光闪动,垂下眼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像疼痛到极点。
戚陆霄蓦然转头,对上了池容的眼神。
很短促的一秒。
“你给戚家当了三十多年的走狗,”池容再次望向陈赫缇,那双漂亮冰冷的眼底格外寡情,讥诮道,“死到临头连狗都不如。”
陈赫缇对戚文宏有深入骨髓的怨愤,也有愚忠,就像被彻底驯化的狗,他背弃了旧主,对他而言并不是毫无痛苦。
池容现在还记得他在戚老爷子葬礼上掉的几滴眼泪。
不完全是假的。
陈赫缇被狠狠地戳到痛处,他已经当了三十年的走狗,放弃了尊严,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一生,现在连忠心都没有了,岂非狗都不如。
“妈的,小杂种……”陈赫缇本来就怒极,现在更加勃然大怒,他拿着枪走上前,抬腿就朝池容的头踹过去。
戚陆霄眼眸漆黑冷凝,池容开口时,他仅剩的那条手臂肌肉就在刹那不动声色地绷紧,直到陈赫缇怒而上前,他突然暴起,掌心如铁般悍利地扭住陈赫缇的手腕,往后翻折。
陈赫缇的腕骨被生生折断,瞬间剧痛,手中的枪应声落地。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船舱中的绑匪都还没反应过来。
本来双手应该被反拷在身后的池容已经往前一扑,捡起那支上了膛的手.枪,就势起身,冰冷的枪口抵住了陈赫缇的头。
池容拍戏学过枪,虽然准头很差,但一时半会足够唬人。
陈赫缇死死地盯住他的被解开的手,目眦欲裂,“你怎么会……”
池容只来得及解开了一只手,另一只还被拷着,冰凉的手铐挂在他的腕骨上,他掌心的纱布又开始渗出血迹。
他捂住阮愿的眼睛,让她离开的时候,本来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血,但指.尖蹭过她的发鬓,稍微一顿,摘走了她的发夹。
很细的那种黑色发夹。
他藏在手心,偷偷别到了西装袖子上。
或许太不起眼,他身上的手机、手表还有胸针都被搜走,但是这个没有。
他背靠着成堆的麻袋,垂下头佯装昏迷,手背在身后拆了将近三个小时,手心的伤口被不小心戳破无数次,才误打误撞终于解开。
他知道戚陆霄会来找他,但他不能只等着戚陆霄。
陈赫缇满脸涨红,想从戚陆霄手臂间挣扎开,戚陆霄颈侧青筋暴起,手臂却越勒越紧,他抬起黑眸沉沉地盯住一众绑匪,“你们雇主的性命算不算重要?放我们上去。”
众绑匪也不敢轻举妄动,手中的枪都上了膛,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出船舱,直到所有人都到了游轮一层,再往上就是甲板。
陈赫缇喘.息片刻,再次发力反抗,指腹深深陷入戚陆霄的骨肉。
戚陆霄手背上血珠蜿蜒而下。
池容拿枪托往陈赫缇头上重重一砸,陈赫缇陡然疼痛晕眩,稍微松了手。
“放开陈先生!”
终于有绑匪忍耐不住,往池容脚下打了一枪,池容被迫后退,枪口也被迫偏离陈赫缇的头颅,旁边的绑匪瞬间冲上前来,戚陆霄眉骨蓦然一沉,将陈赫缇拉到他跟池容身前挡抢。
池容迷.药的药效还没彻底过去,手掌受伤乏力,枪恐怕要被夺走,他递给戚陆霄,在阮愿的助理冲上来时费尽全身力量,拿手铐勒住了对方的颈骨,他双手指.尖压迫变色,掌心的血湿透了衬衫前襟,却丝毫没有松开。
对方的颈骨几乎泛起咔嚓断裂的声音,被彻底勒晕了过去。
池容才大口喘着气,将人推开。
戚陆霄单手不能同时开枪和控制陈赫缇,其余绑匪显然不想让他们上甲板,甚至不顾陈赫缇的死活,应该是陈赫缇提前下过命令。
戚陆霄不再纠缠,将陈赫缇打晕踹倒在地,见池容已经躲到楼梯下,他连开了两枪跟过去,蹲身藏好。
“甲板上好像还有人。”池容脸颊苍白,指.尖终于碰到了戚陆霄的肩背。
戚陆霄义肢被迫摘掉,不能抬手护住他,只能低声道:“你躲好。”
戚陆霄离开晚宴时,按照陈赫缇发过来的消息,没有带人,也没有报警,但他走之后,瞿白他们肯定去报了警。
至少有一点戚陆霄赌对了,不管那个人还记不记得池容,但他确实很关注池容,他太了解池容了,反而丧失了戒心。
池容的项链还在,是最后一个定位装置。
瞿白他们应该快到了。
现在除了甲板仍在望风的绑匪,船舱内还能行动的只剩下三个人。
戚陆霄喉结剧烈地滚动,想转过头看池容一眼,却不敢分心,池容疲惫地靠在了他后背上,滚烫的呼吸扫到他颈侧。
“不要睡,容容,”戚陆霄嗓音沙哑,低声叫他,“我带你出去。”
池容因为他被裹挟到这一场荒唐中,不能为了他再死一次。
“嗯。”池容睁开眼,很小声地答应他。
几个绑匪徘徊靠近,戚陆霄呼吸沉了沉,扣动扳机,子弹不偏不倚击穿了其中一个绑匪的胸膛,紧跟着枪声骤起。
楼梯被子弹灼穿了几个洞。
陈赫缇倒在不远处的沙发后,一把老骨头倒是很硬,竟然已经渐渐醒转,他溢出一声呻.吟,一个绑匪立刻过去将他扶起。
戚陆霄趁乱开枪打中了另外一人。
池容头疼得厉害,小腹也泛起剧烈的幻痛,冷汗沿着他白皙的脖颈淌下去,他眼前被汗水模糊,几乎辨不出戚陆霄的身影。
陈赫缇换成左手持枪,步步逼近,子弹如雨般砸下。
戚陆霄浑身染血,他只有一条手臂,难免吃力,背部中了一枪,腰侧被子弹擦破,他指骨收拢,子弹不够,不能浪费,屏息凝神片刻,将枪口从楼梯间隙探出。
猝然击中了最后一个绑匪的小腹。
楼梯摇摇欲坠,已经不能藏身。
池容转过头对上戚陆霄的眼神,就忍住疼痛往甲板上跑,船舱内枪声激烈,望风的那个绑匪也过来帮忙,池容还没走到甲板,戚陆霄已经追过去,那个绑匪没来得及端枪对准池容,就被戚陆霄冷着脸抬腿狠戾地踹倒,从舷梯上摔了下去。
不知道死了还是晕厥。
甲板上海风阵阵,陈赫缇大势已去,池容跟戚陆霄也无处可躲。
远处救援的船舶靠近,陈赫缇眼角含泪,突然苍凉冷笑了一声,枪口抬起,对准戚陆霄,他那双老迈的眼睛也紧盯着戚陆霄,却不像在跟戚陆霄说话,“你还能再救他一次吗?”
他指腹勾在扳机上,黑漆漆的枪口骤然一转,对准了池容的头,猛地扣动扳机。
池容苍白虚脱,已经撑到了极点,他眼瞳猝然睁大,却没力气再躲开,旁边一股凛冽温热的气息却突然将他包裹住。
一起摔到了甲板上。
池容浑身发颤,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响彻他耳畔,他抬起手,就摩挲到一片冰凉濡湿,大片大片的血渗过戚陆霄肩头的衣料。
染红了他的掌心。
陈赫缇也几乎同时颤巍巍地倒了下去,胸口溢出一片鲜红。
戚陆霄的枪口泛着滚烫的热意,他整个人挡在了池容身上,拿仅剩的那条手臂紧紧地抱着他,垂眸盯住池容苍白漂亮的脸颊,和那双颤抖的眼睫,漆黑的眼眸格外温柔,哑声道:“没事了,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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