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清了顾渊脸上一瞬间的落寞。
他想起了他化形之后看到的顾渊。
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说话或者做事,却透着隐约的偏执和疯狂。
他相信,当初的顾渊,完全做得出这样的事。
而这一切,是因为他的死。
空气中是片刻的寂静。隐约还能听见不远处巡逻的士兵走动的声音。
半晌后,赫连笙才开了口:“所以,后来你知道了我还活着,为什么不收手?”
不仅不收手,这四年里,他不知道顾渊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比他年纪大上许多的官员,也要恭敬地叫他一声顾大人。
在朝中筹谋就罢了,他此番还出使北殷,暗中与赫连霄也有来往……
一桩桩的事情加起来,堆砌出了一个让赫连笙心惊的答案。
他看向顾渊,顾渊的神色却很平静。
“我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回来。”他轻声道,“若是你愿意……”
“我总要有能力护着你。”
赫连笙看着他。
“仅仅如此么?”他道。
他们都是聪明人。顾渊没说完,但是赫连笙不会止步于表面。
顾渊突然笑了一笑。
“其他的,你要么?”
“你想要。”他看着赫连笙,慢慢地道,“我就给你。”
作者有话说:
顾狗子,是有些疯批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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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蝴蝶(二合一)
尽管隐约有预料, 但是这句话落下的刹那,赫连笙的脸色还是变了。
他看着顾渊,试图从中找出对方一丝一毫在开玩笑的可能。
但是没有。
顾渊是认真的。
这个曾经在京城有端方温雅的君子之称的男人, 此时此刻在他面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神色却依然平静。
仿佛刚刚,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问赫连笙今晚吃什么。
赫连笙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顾渊的神色微动。
他想伸手, 但是又想起了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收紧。
“……你别怕。”他轻声道,“如果你不想,我什么都不会做。”
他顿了顿,“无论什么时候, 我都不会再逼你。”
那天的两滴眼泪像是给顾渊留下了十足的阴影, 他看着赫连笙,眼里是这些日子以来惯有的小心翼翼。
但是此时此刻,赫连笙再看他,却完全没了之前的情绪。
此前, 他看顾渊,总觉得对方的样子痛苦又卑微, 他虽不至于心软,但总有些许的感慨。
眼下,他看对方, 却是越看越心惊。
这让他久违地出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
好在顾渊自从那一日他掉眼泪之后, 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十分懂得察言观色。
他像是看出了赫连笙短暂的茫然, 只是轻声又嘱咐了一句“别着凉”, 然后就离开了河岸边。
回到帐子里的时候,赫连笙的脑子里还回荡着顾渊那句惊人之语。
他的太阳穴痛得厉害,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十一?”
他脱口而出,语气里带了几分讶异。
靠在他帐门口、一身黑衣还戴着一副玄铁面具的,正是许久未见的竹十一。
赫连笙对他这个样子很熟悉。
竹十一严格来说算是暗卫,自然不能经常出现在人前。
所以,面具和夜行衣就成了他最常见的装扮。
两人进了帐篷,竹十一开了口:“主上近日在宫中无事,吩咐了我,让我来保护你。”
依旧是冷淡的声音和平静的语气。
赫连笙观察了一下神态,掂量了一下这句话里的真实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竹十一大概说的是真的。
再怎么样,他也不会违背独孤澈的命令。
赫连笙刚刚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有加剧的趋势。
他想他舅舅还不如干脆狠了心放他出来。
他和竹十一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折磨的是谁。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其实我在军帐里很安全。”
竹十一看了他一眼:“因为他在么?”
还没等赫连笙继续说话,他就平铺直叙地继续道:“你们俩刚刚说话,我正好路过。”
……那还真是,挺巧的。
赫连笙想。
“那倒也没有。”他道。
这是实话。
顾渊虽说会一点功夫,但是真要他带兵打仗或者上阵杀敌,那还是差了一些的。
与其说是他给了赫连笙安全感,还不如说是荆池荆将军。
但是竹十一似乎打定了主意,赫连笙就是这样想的,掀帘子走了。
……发什么脾气。
赫连笙无辜地躺了一枪,看着还在晃动的帘子半晌没回过神。
不多时,他看到了帐外的人影。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起身收拾了一下帐篷。
*
傍晚,几个人聚在了荆池的帐篷里,正式地开始商讨战术。
就在这里,赫连笙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大太监。
太监名叫赵春贵,面相阴柔,甚至称得上一丝清秀,只是冲着人一笑,那股阴阳怪气的味道就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赫连笙脸上戴着面具,临走时,又用了北殷的秘法稍稍改变了瞳色,因而并不怕赵春贵认出他来。
接连打了几场败仗,营帐里的气氛都有些沉重。
荆池、乌岑还有赫连霄在一旁看着地形图,不时地讨论着什么。
赫连笙对这些不算太懂,刚在一旁坐下来,就听到了赵春贵尖刻的声音:“荆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声毫不客气,正在讨论的三人都停了下来。
“宗延关易攻难守,但是我们眼下所处的崇乾县却有山脉阻挡,是道天然屏障,视野上也对我们有利。”荆池掀起眼皮,抬头看了他一眼,“老夫的建议,是无论如何守住崇乾,不要分散兵力,顺便找机会深入隋西营地。赵公公,有何见解么?”
赵春贵看着他,哼笑了一声:“荆将军,打仗的事咱家不懂。但是朝廷让北殷出兵,可是指望着北殷打胜仗的,几十万兵马到了这儿,你跟咱家说,就在崇乾按兵不动?”
“既然不懂。”荆池道,“就不用发表意见了。”
“来。”他招呼一旁的乌岑,“继续。”
赵春贵脸色一变。
自他来到军营,有哪个对他不是客客气气,就算是乌岑和赫连霄,也不会对他说什么重话,哪经历过这样的冷遇。
他按捺住火气,又笑了一声:“就是不懂,所以才要问呐。”
“咱家是奉了圣上的命令来做这监军的,自然要尽责。”他看着荆池,笑了一声,“荆将军,圣上对北殷的援军可是寄予了厚望。”
他顿了顿,看向了一旁的顾渊,“顾大人,您对圣上的心思最了解,您看呢?”
赫连笙手上端了杯热茶,抬起眼看向了顾渊。
荆池的性子他知道,生平最厌恶阉人滥权,这次发作几乎是他的意料之中。
这会儿,赵春贵搬出了赫连瑾,摆明是狗仗人势。但是他也看出了荆池的脾气,知道他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这是来找援军了。
他很好奇,顾渊会怎么办?
顾渊抬起了眼。
“圣上确是希望能够快点解决战事。”他平静地道,“此番出使北殷,他也抱了极大期望,若是能速战速决,是最好不过的。”
赵春贵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一旁的乌岑和赫连霄神色各异,荆池的脸色却是已经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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