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闻感受到他的小幅度挣扎,揽在腰上的手臂暗中收紧,“时老师,你太久没面对镜头,开始找不到感觉很正常,我帮你。”
旁人叫‘时老师’是礼貌,他喊‘时老师’倒像是情趣。
盛言闻游刃有余地凑近,带着玩味的视线审视着怀中的猎物,像是玩厌了珍宝的贵族终于又得到了一样让他感兴趣的事物。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垂,时洲向上抬的目光跟着一颤,露出片刻的不带掩饰的慌张,就像是刚刚幻化成人的白鸟精灵,首次误入古堡就惨遭捕获,这一幕和茶几上的笼中鸟形成了完美衔接。
两人一强一弱,完美契合。
——咔嚓!
摄影师陈岛快速捕捉了这个瞬间,大喊,“很好!”
时洲明白这声欢呼来自于盛言闻的主导,藏在清冷外表下的胜负欲蓦然被击了起来,“多谢,不劳你帮我入戏!”
时洲迅速挣脱了盛言闻锢在腰部的束缚,余光瞥向了桌上的酒杯和珠宝。
在两三秒的调整后,他随手取来一串圆润的珍珠串把玩在手心,睨向盛言闻,“帮我倒酒。”
理所当然的命令,甚至带着点高人一等的冷傲。
盛言闻眸光微亮,轻笑顺从,“遵命。”
他主动让出了中心位,心甘情愿地取来酒杯和酒瓶进行倒酒仪式,肆意中透着优雅。
时洲借机坐在地毯上,他半倚靠在茶几上,纤细的指尖游漫不经心地走在珠宝首饰上,但目光始终打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这一刻,两人的角色身份好像突然发生了转变——
时洲成为了无知无畏的掌控者,用最天真也最矜傲的态度让古堡伯爵主动为他做事。
快门声没有片刻停歇。
盛言闻侧身将其递到了时洲的跟前,好似沉浸在了这场特殊的‘角色扮演’里,“要我亲手喂你吗?”
“……”
时洲剐了无剧本瞎发挥的盛言闻一眼,干脆也豁了出去。
他重新调整姿势坐回在沙发上,夺过酒杯摇晃把玩,慢悠悠地目光顺着盛言闻劲瘦的腰腹往上,一直游荡到了领结的最顶端。
这一回,时洲终于眼尖地发现了那颗微弱但特别的喉结痣。
不知为何,玩心骤起。
时洲招手让盛言闻凑近,对方竟也配合乖乖照做。
下一秒,微凉的杯口故意沿着喉结摩挲,时洲缓慢地将酒杯递到了盛言闻的唇边,“赠你了,喝完它。”
美酒的香气,是勾人的诱惑,亦是害人的毒药。
盛言闻垂眸盯着泛起涟漪的酒液,从容的神色终于有了片刻凝结。
时洲捕捉到了这短暂的愣神,自以为扳回一城的他还没来得及庆祝,就骤然被发了狠的盛言闻控住了手腕。
“……”
在生气?为什么?
时洲一愣,敏锐察觉到了盛言闻情绪的转变。
短暂沉默间,酒液倾斜溢出倒了个干干净净。
盛言闻故技重施将时洲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突然落在了怀中人的颈侧,略带薄茧的指腹隔着薄如蝉翼的衣领,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那片深红色的诱人印记。
从小到大,时洲从未觉得自己的胎记会是敏感地带,可现在的他只觉得从颈侧开始连到浑身都烧得慌,热得哪哪儿都不自在。
“你放开!”
“不乖就得罚。”
“你……放不放?”
两人用彼此才能听见的声调秘密交流。
时洲气结,被热气烧红的眼尾迸出一抹不服输的光,反手捏住了盛言闻的喉结痣,像是威胁索命,更像是暗中调情。
两人谁也不肯让谁的目光交汇,酝酿起难以言诉的微妙滋味。空气中的酒味混着花香四散,明明是在对峙,偏带着眷侣才有极致情愫,成了这沉重灰暗空间里最亮眼的存在。
陈岛只觉得自己的快门都要被按烂了,明明是拍摄节目的双人宣传照,可他觉得自己硬生生拍出了国际顶奢的杂志封面!
说到底,果然还是真夫夫给力!
这强到爆发的性张力可不是随便拉来两个演员就能有的!
不少工作人员已经看傻了,她们明明全程控制着不让尖叫出声,但嗓子还是莫名干哑了起来——
救命啊!
这是她们能看的吗?
这两人是在趁机调情吧?简直比当年《乱世》的宣传期还好磕!
摄影棚里的氛围越烧越旺。
陈岛堪堪停下拍摄,满意示意,“两位老师,我们收拾一下场地和布景再继续。”
时洲听见这话,终于大幅度地挣扎了一瞬,“放开!”
盛言闻看见他露在外侧的绯红色,心情大好,“演技不错。”
挣脱了圈锢的时洲刚准备从沙发上起身,结果整个身子竟不受控制地往后一倒,后背抵在一个温暖的环抱里。
盛言闻扶住着他,凑近问,“没事吧?小心点。”
“……”
时洲嘴硬,“没事,坐久了脚麻而已。”
盛言闻轻笑入耳,饶有深意地追问,“是吗?我还以为时老师是腿软了。”
第017章
“……”
你才腿软了!
时洲暗自磨了磨后槽牙,他借着查看‘拍摄画面’的名义,快步走到监视器前躲开盛言闻。
笛安第一时间靠近,“时洲,感觉怎么样?”
还没等时洲应话,摄影师陈岛就兴奋夸赞,“时老师的感觉找得很对,和盛老师搭在一块的氛围张力绝了!你们看看……”
刚刚抓拍的照片一张张回放——
盛言闻扮演的贵族伯爵拥着误入迷途的时洲,两人充分代入角色,前者神色玩味,后者表情慌张,半拥半搂的姿势形成了绝妙的体型差,定格形成的强弱对比极具童话般的戏剧性;
再然后,时洲肆意靠坐在茶几上,眼神似天真似冷傲,白润的指尖把玩着价值连城的珠宝。穿着华服的盛言闻微微弯腰为他倒着酒液,看似姿态臣服,但暗含占有欲的视线正牢牢锁定在了时洲身上。
最后一组抓拍是最妙的。
从时洲得寸进尺的喂酒,到被盛言闻反将一军的捕获。
盛言闻强者的姿态给人以无形之中的压迫感,可细看就能察觉,他嘴角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温柔。
与此同时,时洲气场并不显弱,指尖擒获对方喉结的那一刻,他的眼里竟泛出危险又强势的光芒,和外表的无辜冷感截然不同。
两人看似亲密、实则对峙,顶上散落的光线像在他们周围布上结界,如同在进行远古宗教里的神秘仪式,令人久久挣脱不开视线。
时洲看着这些照片,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和盛言闻明里暗里的接触,不知怎么的,他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撇开视线,“憨憨,我有点渴。”
“哦哦!”憨憨立刻反应过来,将一直揣在包里的杏仁露递给时洲,“洲哥,给。”
时洲一口气灌了小半杯,才被微凉的口感压下了心底那点不着调的缱绻。
身侧的笛安拍了拍时洲的肩膀,长舒一口气,“我算是替你瞎操心了。”
她原以为时洲退圈两三年,面对镜头时会有不适应的地方,没想到对方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力。
话音刚落,补好妆的盛言闻就走了过来,认真问,“刚刚那组照片怎么样?”
“还不错,你的表现更好。”时洲就事论事。
盛言闻比他多了几年的演艺阅历,刚刚抓拍的硬照表现和镜头感都比他强不少。
盛言闻听见时洲难得主动的夸奖,神色愉悦,“这才拍了一小会儿,你找到感觉入戏后,呈现出的表现力不会比我差。”
时洲嘴角不明显地弯了弯,低声含糊,“……你别捣乱就行。”
盛言闻听见了这句小声控诉,耳语,“我哪里捣乱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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