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路丘快气炸了,这已经等于指着鼻子骂他不是东西,但被刘绍武猛扯了一把衣服。
刘导在他肩膀上猛来了一拳,越说越激动:“你他妈能不能闭嘴啊?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你把人家弟弟搞进医院,人家撤资不正常吗?你他妈这副样子给谁看呢!我告诉你,是你!你导致我们团队多少人的心血都白费了!原来没出过这样的事吗?我说过你多少次,每次都是人家演员忍忍然后过去了,路丘你他妈想想自己缺不缺德啊!天天‘为了艺术为了艺术’,人家为了艺术折腾自己,你个混蛋为了艺术折腾别人啊!”
刘导在路丘面前一向跟孙子一样,突然爆发出的一长串铿锵有力的骂声,当真把路丘给骂呆了。
“走!”刘导拉着他的衣领往电梯方向去了,“可别在这儿丢人了!”
他冲杭修途狼狈地示意了一下,拖着路丘赶紧下了楼。
13层终于重归于安静。
过了会儿,旁边才有小护士这才敢小心翼翼地上前,弱弱开口:“杭、杭老师,那个,这还有别的病人,麻烦您声音稍微小点……”
杭修途冲她歉意地笑笑:“实在不好意思,没有下次了。”
小姑娘脸一红,闷着头“嗯嗯”了两声,就慌慌张张走了。
杭修途揉了揉太阳穴,走回病房门口,谁知一打开门,杭杨已经已经从病床上坐起来,冲他笑着说:“哥,你回来了?”
“杭杨!”杭修途四五步就冲到了病床边,“快躺下!”
杭杨摇摇头,嘴唇还苍白着,越看越惹人疼:“哥,躺久了,我想坐一会儿,你帮我把床摇起来吧。”
杭修途点点头,把床升到恰到好处的位置。
杭杨靠在枕头上,看着杭修途忙前忙后,眉眼突然无声地弯起。
“笑什么?”杭修途问他。
“我就是觉得,”杭杨眨眨眼睛,“全世界能这么差使杭修途的可能就我一个人吧。”
杭修途嘴角勾了勾,在杭杨病床旁边坐下,修长漂亮的手帮杭杨娴熟地掖好被子:“我的荣幸。”
杭杨又“噗呲”笑出声,他用没打针的右手轻轻按住杭修途的手,声音软下来:“哥,你刚刚跟路导吵架了?”
“吵到你了?”杭修途赶紧问。
杭杨摇摇头,他把杭修途的手按紧了点:“哥,别跟他生气。”
杭修途眉毛一挑:“你让我放过他。”
杭杨又毫不犹豫地摇摇头,看着杭修途笑起来:“我是不想让你生气,跟他什么关系?我不想你担心、不像你难过,也不想你生气。”
杭修途一瞬间愣住了。
杭杨低下头,右手轻轻按了按杭修途的食指指尖,小声说:“哥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杭修途嘴角慢慢往上提了提, 他看向杭杨,眼里满是无声的温柔,像蒙上了一层柔婉的月色, 杭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突然觉得他的眼睛跟高悬在窗外的月亮有“异曲同工之妙”,嘴边的笑意也不自觉越来越明显,两兄弟就这么沉默着对视了会儿。
突然,杭修途伸出手, 杭杨条件反射往后躲了躲,但哥哥修长的手坚定地追了上去,把杭杨鬓角旁散乱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这一遭下来, ”杭修途终于开口, “倒可算是彻底出戏了。”
杭杨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估计是太心虚,声音糯得像团糯米糕:“我、我……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杭修途轻笑出声,“那晚在林淮面前,不是说得跟马上要就义的勇士似的?我都被你说动容了,现在心虚什么?”
杭杨脸瞬间爆红, 几乎能看到他头顶一圈圈腾起的蒸汽, 他猛一起身就要去捂杭修途的嘴:“哥!”
好在杭修途眼疾手快, 一把攥住他纤细的手腕:“还打着针呢, 小心些。”
见杭杨委委屈屈别过脸,他声音轻下来:“好好好, 是哥不好。”
“但有些老生常谈的话我还是要说, ”杭修途语速不快不慢, 让人莫名想起山涧上的溪水,明明是在说教却不让人觉得厌烦,“入戏快是好事,演员沉浸式表演是好事,极强的共情能力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天赋。但你出戏也必须要快。”
他轻轻按住杭杨的下巴,把这孩子别到另一侧的脸扭过来,同自己四目相对:“我是你亲人,我要为你未来考虑、为你的身心考虑,不能由着你胡来。”
杭杨目光躲闪,轻轻垂下漂亮的眼睫:“但、我,对不起哥,我可能……”
杭修途眉心轻轻攒起:“我前两天去找过文老师。”
杭杨突然睁大眼睛,诧异地看向杭修途:“哥!”
两天前:
文老师自家的小院里,一辆沾满灰的奥迪在门口停下来,杭修途从灰扑扑的小轿车上下来,冲院子里躺椅上的文渊点点头:“文老师,多有叨扰。”
文渊慢慢睁开眼睛,冲自己对面的小木椅指了指:“坐。”
杭修途敏锐地发现面前这张小石桌周围摆了三把椅子:“您还约了客人吗?”
“唔,”文渊含糊地点点头,“帮你喊的,马上到。”
杭修途正想追问,被文渊一口打断:“你不是在剧组拍戏吗?请了假专程过来?”
杭修途摇摇头:“上午麻烦剧组稍微加了班,把白天的几场戏提前拍完了。”
“不愧是你杭修途啊,”文老师感慨地摇摇头,“你剧组的工作人员不得爱死你。”
“关于杭杨的情况,”杭修途懒得跟他贫,直接切进主题,“我之前跟您在电话里说过,我——”
“诶,”文渊打断他,把上半身往前探了探,给自己把茶重新满上,“稍等下。”
杭修途只感觉莫名其妙,他硬等了会儿,正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小院外不远处又响起发动机的声音——一辆小轿车由远及近停在院门口。
一个面容英朗的年轻男人下了车,大步流星走进庭院。
“文老师,”男人率先开口,把脸转向杭修途,“这位是杭修途杭老师对吧,我常在电视上看到。”
男人穿着甚至可以用“考究”来形容,带着一副眼镜,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双目的犀利感,说话总含着笑意,给人一种“刚刚好”的舒适感。
“我叫木堆烟,”男人继续笑着自我介绍,“没想到文老师说要介绍的人是您,幸会。”
杭修途握住他伸出的手:“幸会。”
他转向文渊,正想发问,文渊终于从凳子上起身:“这位木老师,很有名的心理咨询师,我可费了大劲才把人请过来。”
杭修途慢慢蹙起眉,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克制住自己没说出什么不客气的话,只较为委婉地说:“文老师,如果您请第三方过来,比如一位心理咨询师,麻烦提前告知我。”
“我是怕说了你不来,”文渊温声说,“再说我当时也不确定木老师能不能过来。”
木堆烟只在旁边含笑看着两人对话,并不参与进来。
“……”杭修途并不习惯在他人面前失态,对于木已成舟的事再去责备或纠缠毫无意义,更何况是自己有求于文渊,于是他迅速恢复表情,转向木堆烟,“那就麻烦木老师了,结束后我会如数支付咨询费用。”
“不过是来朋友家聊聊天罢了,”木堆烟笑着摆摆手,“您不用客气。”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杭修途也不再多作推诿,只点头致谢,然后开口0:“是关于我的弟弟杭杨——”
木堆烟脸色突然微微一变,他做了一个作为心理咨询师而言相当不专业的事,当场打断了杭修途的话:“您是说您的亲生弟弟?”
“是。”杭修途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是如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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