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走了。看着帝王大步离开的背影,皇贵姰真的很想去问问卓季,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是否知道陛下对你,亦不会儿女情长?
永安帝回来时,卓季正在教王保学新歌,因为他实在是太无聊了。卓季看到永安帝,没有问皇贵姰找他做什么,而是惊讶:“陛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永安帝:“一点小事,说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在唱什么?”
卓季:“我在教王保唱‘千年之约’。”
永安帝一听来了兴致:“‘千年之约’?这歌名好。来,给朕唱唱。”
卓季:“我的声音唱不出味道。”
永安帝:“你唱给朕听,朕觉得好听就行。”说这句话时,永安帝还摆了摆手,王保、花姑姑、小慧和常敬立刻退下,张弦和冯喜也嘴角带笑的退下了。昨日那首歌不是俍俍唱的,万岁明显是遗憾呢。
卓季撑着要坐起来,永安帝扶住他,给他放好靠枕。卓季半躺着,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斜阳配落霞,金戈配铁马,我拿爱恨配年华……月色映枝桠,狼烟映风沙,前世映尽谁牵挂……”
被永安帝这么近距离地盯着,卓季有点唱不下去了,他抬手捂住了永安帝的眼睛。
“千年之下,辗转繁华……此生惟你放不下……思念入画,几度冬夏……我愿等候你脸颊。”
永安帝淡淡笑了,没有拿下卓季捂着他眼睛的手。
“岁月惊白发,而你一句话,惊了我几世年华……”
永安帝摸到了卓季的另一只手,握住。
“浊酒映黄沙,思念映天涯,而你映尽我牵挂……千年之下,辗转繁华,此生惟你放不下……思念入画,几度冬夏,我愿等候你脸颊……千年之下,辗转繁华,此生惟你放不下……思念入画,几度冬夏,我愿等候你脸颊,我等缘分的回答……”
唱完了。卓季放下手,永安帝倾身过去,两人的唇触碰。一个缠绵至极的吻结束,永安帝对他的爱侍微微一笑:“好听。”
卓季盈盈笑道:“我的嗓子不适合这首曲子,音调也上不去,王保唱出来会更好听。”
永安帝:“朕觉得好听就是好听。”
卓季圈住永安帝的脖子:“那陛下有没有赏赐?”
“有。”
唇再次触碰,永安帝身体力行地赏赐他的爱侍。等到两人快擦枪走火了,永安帝强迫自己退开,嘴唇贴着卓季的嘴唇说:“这歌唱出来,太后又要哭了。”
卓季:“太后听得伤心,就会赏我。”
“瞧你个没出息的。”把人搂入怀中,永安帝平静却又执着地说:“你我之间,岂止是千年之约。下次给朕唱一个‘一世之约’。”
卓季噗嗤笑了:“好。”
永安帝一句没提皇贵姰恳请立后的事。而回到府中的林燮山把儿子林奕再次喊到了书房。林奕昨夜喝多了酒,加上心中苦闷,今日看上去很是憔悴。林燮山看着这样的儿子,没有一丝同情。林奕被亲爹看得心里发毛:“父亲,您找我……”
林燮山开口:“完骨淑这件事的骂名,你就安心背了吧。”
林奕郁郁,不背他又能如何。
林燮山:“俍俍派人隐晦地与为父说了陛下为何会震怒的原因。”
林奕身体剧震:“父亲!”
林燮山沉默了片刻,说:“俍俍似乎,比陛下,更喜欢,美人。”
林奕傻了,他怔怔地瞪着父亲,怀疑自己的耳朵。林燮山捏捏眉心:“你让秀秀托世子妃为你向俍俍赔不是,昨夜就有寺人把俍俍的亲笔信交给了为父。陛下任由我等误解,该是不愿外界得知此事。俍俍此举,是为了宽你的心。这次的骂名,你背便背了吧。”
林奕的内心翻腾,他哑声问:“俍俍的亲笔信,父亲能给我瞧瞧吗?”
林燮山:“为父已经烧了。”
林奕郁闷极了。
林燮山:“为父没有收到过俍俍的亲笔信,更不知俍俍或许喜欢美人。俍俍一向避免与朝臣有过从,陛下更不会愿意看到俍俍与哪位朝臣关系甚密。若非宽你的心,俍俍不会特意解释。恒远,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此次,就当是给你的教训了。”
林奕的嘴唇动动,压着某种急切:“父亲,俍俍到底,写了什么?”
林燮山笑看儿子抓耳挠腮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了,说:“俍俍写了一首诗,说初见公主有感。”
从父亲的书房出来,林奕抬头望天,今天的天真好。即便是有风,也半点都不冷!做了两个扩胸运动,林奕嘴角带笑地往他所住的院落走。如此好的天,怎能在家中蹉跎,一会儿带着夫人出去踏青!
沿途府中的仆从们见到少爷,纷纷问好,林奕很是温和地回应,一扫这段时间满身的阴沉。一边走,林奕一边在心中反复回味那首诗。却没有把这首诗对应到完骨淑的身上,而是想到了昨日盛装出现的俍俍。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林奕的脚步放缓,看向远处,“那女人,哪能与俍俍相比,我确实是糊涂了。有俍俍在侧,陛下又如何会被哪个美人所惑……”
“少爷,今日风大,怕是要下雪了,您多穿点,莫受了寒。”管家见少爷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急忙提醒。
林奕回神,深笑:“无碍,我不觉得冷。今日的天真是太好了!”
林奕心情愉悦地走了,留下傻眼的管家。管家仰头看天,这明明是要下雪的征兆,这,哪里好了?少爷莫不是还没酒醒?
第183章 去东四所
初三宫宴,顺傛俍俍惊艳亮相,为众人送上一曲“大鱼”之后被陛下抱走。陛下对俍俍的宠爱,俍俍对陛下的影响在那一刻,表露无遗。塔尔金美人在那一曲惊艳的大鱼之后被人渐渐遗忘,宫内宫外闲谈时说的都是那一日的俍俍,那一日独宠俍俍的陛下,至于俍俍的伤势……就冲着俍俍不仅没有失宠,还比以前更受宠,受伤的原因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初八,林燮山进宫,军医药研究所的第一批药制成,包括酒精、癀炎消、青素液、补液、和少量的曲白药和碘酒。林燮山拿了一些样品,给陛下过目。现在还是试生产,等到陛下和俍俍过目后没问题,工部那边赶制的新一批的器械送过来,就可以扩大规模了。
永安帝不懂药,还得交给卓季。原本永安帝近日也要宣林燮山进宫,正好林燮山进宫,择日不如撞日,永安帝道:“顺傛要亲自审问裴班要犯,你一道去。”
“是。”
永安帝对张弦道:“叫顺傛到止行殿。”
张弦出去了。
林燮山问:“俍俍身子可好些了?”
永安帝:“好多了。整日嚷嚷着骨头都躺酥了。”
林燮山:“俍俍多歇歇总是好的。”
永安帝点点头:“是啊,他先前就是太累了。四院走上正轨,塔尔金的土地能种出粮食,俣国可以派出船队出海,他就能少操些心了。”
林燮山:“都是臣等无能。”
永安帝:“若人人都能如你如此所想,朕和顺傛才能高枕无忧。只是朝中的诸多臣工……”摇摇头,永安帝表示出了失望,然后道:“四院要培养自己的人才,科举的学子,能用就用,不能用也罢,不能把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不少读书人学识是有,但思想僵化,不堪大用。”
林燮山:“臣谨记陛下教诲。”
止行殿的门开了,冯喜走了进来:“陛下,俍俍来了。”
永安帝坐起来,林燮山转身。一身常服,梳了一条辫子,素面朝天的卓季走了进来。林燮山立刻行礼:“俍俍金安。”
“国公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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