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燮山急忙问:“臣僭越,还请陛下能告知臣,俍俍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永安帝却突然笑了,笑得异常的灿烂。一看到陛下的笑容,林燮山愣了,还不等他琢磨出这其中的缘由,他就听到上首的陛下很是愉悦的说:“顺傛,有喜了。”
“呵!”
林燮山倒抽了一口气,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
永安帝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林燮山分享:“朕昨日也被吓了一跳。龙嗣还不满一月,也是意外,朕也没想到顺傛会怀上。他身子本就还虚着,这突然又有了身孕,朕如何还有心思去处理国事。”
林燮山直接跪下,两眼放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哈哈哈……你是得恭喜朕!”
让林燮山起来,永安帝带了几分严肃地说:“太子已立,朕也能开始放手了。朕与顺傛,若不再有别的意外,怕也只会有这一胎。这一胎,是朕的大长公主。是朕的长王哥儿。是朕的富贵皇子。他上有朕这个父皇的疼爱,下有十一位皇兄的宠溺,他会活得恣意,活得任性,活得嚣张跋扈,只要他乐意。”
林燮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永安帝抬手拍了下林燮山的肩膀:“你们的心思,朕明白。朕也曾经遗憾。但太子,是顺傛为朕挑选,为朕调教,为朕教养的。顺傛,不会让任何会影响江山社稷稳定的因素出现。朕,也同样是。”
林燮山:“臣,谨遵陛下旨意。谨遵,俍俍旨意!”
永安帝点点头:“朕知道你会明白。”接着,永安帝苦恼地说:“此事,顺傛还不知。他有身心障碍症,就觉得嫏哥儿挺个大肚子怪异。他以前就说,朕若敢让他怀龙嗣,他就离宫出走,朕现在也是头疼,该如何告诉他,还是等他自己发现。无论是那种,都有得他跟朕闹的。”
林燮山:“俍俍一直未曾孕育龙嗣,是因为身心障碍症?”身心障碍症一事林燮山隐约也是知道的。
永安帝:“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他从西三院出来的时候就要朕答应他,不让他怀龙嗣,他接受不了。”
林燮山蹙眉:“俍俍体虚,自是先不能告知俍俍。”
永安帝点点头:“是啊,朕不能告诉他。但等到他肚子大起来,要他发现朕一直瞒着他……”永安帝头疼地揉额角,“你别瞧他通情达理,任性起来就是朕也吃不消。”
林燮山微笑:“臣,实难想象,俍俍任性的时候。”
永安帝哼哼,也不怕丢脸:“他不高兴的时候能把朕赶下床,能对朕摆脸子。”
林燮山惊讶,难道以前的传闻是真的?
永安帝:“朕就是太宠他了!”
林燮山只能陪笑,不然他一个做臣子的能说什么?
永安帝背着手道:“顺傛有孕在身,他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朕告诉你,也是需要你为朕分忧。把林奕和秦忠义叫回来,翔福宫和顺傛的安全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他二人在,朕才能稍安。”
林燮山正色道:“臣回军部后就立刻下发文书,召他二人速速回京。”
永安帝点点头,接着说:“还有一事。这个麟儿的奶娘,朕不准备让宫里插手。必须确保奶娘身世清白可靠、身子健康、老实本分,要至少养过一个孩子,家世不能太差,要识字懂礼……”永安帝对奶娘的要求提了一堆的要求,并至少要找三个,如果能有更多的备选更佳。
也亏得是林燮山,没有对陛下的要求当场变脸,这哪是选奶娘,抛开养过孩子这一点,这都可直接入宫选秀了。
还不到该宣发的时候,永安帝自也不会四处宣扬。他相信林燮山不会传出去。林燮山离开了奉天殿,刚出宫门,就被人给堵了。堵住他的是史玉。
“国公爷,今上为何突然下令太子殿下监国?可是俍俍的身子仍有大碍?”
林燮山邀史玉上了他的四轮马车,关起车门说:“俍俍受伤之后,今上就无心国事了。只是那时候太子未立,逆党未明。现下太子已立,逆党伏诛,今上想要专心陪伴俍俍。”
史玉怀疑:“只是如此?”
林燮山:“你今日可有发现陛下心思不宁或有忧愁之色?”
史玉努力回想,缓缓摇了摇头:“倒是不曾。”
林燮山:“若俍俍当真有何不妥,今上不会如此冷静。”
想想也是,史玉放心了。
翔福宫,对小慧的未来也放下心来的卓季找了个借口把小慧支了出去,然后稍显严肃地对问常敬:“刺杀事件,你知道多少?”
常敬如实回道:“奴婢知道的有前皇后程氏、萧妃那氏余孽参与,史贵人家也有干系。史贵人被陛下打入冷宫,听说被关在东四所。还有一些人想要恢复科举选官的旧制,废除学院,也参与其中。有不少大臣牵扯进这些人中。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抓了不少的人。主犯陛下下令凌迟、腰斩或斩首处死,从犯和受牵连者,被流放到了海外。”
卓季表情凝重了几分,问:“那你知道是什么人要挑拨太子和齐王的关系吗?”
常敬摇了摇头,然后压低声音说:“奴婢听到些风声。”
“什么风声?”
“说齐王殿下带人去皇家书院带走一位远宗的子嗣。那位子嗣好像和吴王府、献王府的两位小少爷关系非浅,似乎,还深得八殿下欣赏。”
卓季的眼瞳紧缩了一瞬:“皇室的远宗?”
常敬点了点头,说:“明傛俍俍来万慈馆照顾俍俍您的时候,阿桂跟奴婢八卦说的,还特别交代奴婢不要议论,宫里下了封口令的。”
卓季:“我知道了。此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
“奴婢省得。”
让常敬出去忙,卓季一个人在小花厅考虑事情。这边,永安帝满心欢喜的“回”翔福宫。新的奉天殿太大,又人来人往的,永安帝现在反而喜欢住在翔福宫。现在卓季意外地有喜,永安帝更是不敢让卓季搬去奉天殿住,万一哪个不长眼地冲撞了爱侍和他腹中的孩子可怎么办。那可是他以为今生都没指望的宝贝龙儿!
永安帝的黄金四轮马车到了翔福宫宫门外,永安帝刚从车上下来,靳大石就上前:“陛下。”
永安帝脸上愉悦的笑容收起,向前走:“何事?”
靳大石低声说:“俍俍半个时辰前和小慧、常敬不知在小花厅说了什么,小慧出来的时候眼睛通红。之后俍俍未叫任何人进去伺候,现在还独自在小花厅里。”
“他一个人?!”永安帝的魂都要被吓飞了。
靳大石:“皓月在小花厅门外守着,他先前听到小慧在屋里哭,但没听清小慧为何事哭。后来俍俍让常敬去宝库取了一支镯子,皓月说那支镯子戴在了小慧的手腕上。”
永安帝加快脚步,低吼:“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呆着!他现在是什么身子!”
靳大石为难地说:“臣不便入翔福宫,皓月那边没有俍俍吩咐,他也不能进屋。小慧和常敬又不清楚……”
永安帝急死了:“张弦!你去问问小慧和常敬是什么事!”
“是!”
跟在永安帝身后的张弦急匆匆走了
永安帝快步进了翔福宫,黑着脸不管四周宫人的行礼,大步去了小花厅。到了小花厅门口,永安帝下意识地就要推门,又及时停住。可不敢突然推门进去,万一吓到卓季就麻烦了。推门的手换成了在门上轻敲了两声,听到里面说“进来”,永安帝这才推门进去。
卓季回头,惊讶:“陛下?”怎么好好地敲门了?
永安帝:“怎么一个人坐在小花厅?你身子不好,没有人守着怎么成。”——翔福宫还有个大花厅。
卓季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脑袋就一阵晕。永安帝要吓死了,完全是以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过去地一把抱住他。门口的刘皓月看得也是脸色发白,赶忙冲进来。卓季抓着永安帝的衣服,等脑袋里的眩晕过去,嘴里说:“我又起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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