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以白看他一眼,并未行动,而是转身走向角落,一把拉住陷入魔魇的凤翎。
“凤翎,冷静一点。”
凤翎似乎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失焦的双眸望着眼前的虚空,仿佛寒沉洛已经被他打得奄奄一息,却死咬着牙就是不肯说出当年到底是谁杀害他的父母和家人!
他用行动践行刚才的话,‘你不说,我把你打到说出来。’
可真正的寒沉洛根本就不在那。
而且魔气这种东西,本身并不是灵力,连试灵晶球也无法判别他是在作弊。
胡以白从身后拉住他,可凤翎一股脑的继续往前冲,胡以白想到在望雪谷从梦魇中唤醒他的那次,沉下心温声道:“师弟别打了,你仔细看,那只是一根柱子,没有寒沉洛。”
在识海中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凤翎茫然一怔,血红的双眸恢复了一丝清明。
“没有……?”
看他渐渐冷静下来,胡以白在身后抱住他,附在耳边轻声道:“对,没有寒沉洛,都是幻觉,我们放下剑可以休息了。”
“……”凤翎眼中一片虚无,他看不到周围的任何人,可是他本能的循着声音转过头,凑近了胡以白。
宛如在黑暗中急于寻找光明的幼兽。
这亲密的举动在台下人看起来,两人就跟要亲在一起了似的,龙迟予气得红了眼,提着恕之也要上台,然而还未等靠近就被四周的结界壁弹了出去。
青梵不耐烦的扶住他,蹙眉道:“这都什么时候你就别添乱了,这结界是宗主所设,只有宗主或修为在宗主之上的人才能打开。”
听完这番话龙迟予不禁一怔,望着抱住凤翎的人讷讷道:“修在宗主之上?”
宗主过了渡劫期,如今已修成仙体,比仙人修为更高,难不成是真神?!
“我也不确定。”青梵朝台上的白衣人看去,眼神复杂:“不过刚才那一剑的威力,至少是剑圣级别。”
大概是胡以白的声音起了作用,凤翎渐渐看清了面前的情景,那根被他砍得七零八落的柱子,台下人惊愕的目光,身上的淋漓血迹,还有手中不断震颤的思狂……
他看着眼前,忽然像是被剪断线的木偶,猛然朝下坠去,胡以白及时抱住。
“凤翎?”
胡以白探了一下他的灵脉,气息微虚,大概是刚才情绪激动一时灵力消耗的太快,现在力量一泻下来,整个人才会突然虚脱。
他抱着凤翎一剑劈开结界壁的正面,从台上一跃而下,交给了青梵:“照顾好他。”
青梵扶着凤翎有些诧异道:“请问阁下是……”
胡以白:“无名散修,不必介怀。”
刚要转身离开,看到自告奋勇要去抱凤翎的龙迟予,脚步一顿,一下按住他的手,叮嘱青梵:“别让别人碰他。”
出口之后觉得这么说有些奇怪,又补了一句:“他现在的灵脉极虚,最好不要碰他,安静休息。”
青梵赶紧颔首:“好。”
随后立即将周围的人都挥退开,用灵力拖着凤翎回到乾灵方阵。
胡以白顺着未来得及愈合的裂缝上台,走到寒沉洛面前:“这场我替乾灵打。”
寒沉洛手里拿着刚才被凤翎砍折的半截木剑,整个人呆呆的:“还能这样?”
“如何不能?”胡以白笑了声:“方才你不是拿了仇峰主的请帖替飞来峰出战么。”他将刚才从凤翎腰间拽下来的十方陨星腰牌亮出来:“那我拿着乾灵腰牌,一样能替乾灵宗出战。”
说着手中的长剑一凛,不见兮剑身周围又刮起一阵疾风,在结界完全闭合前,他又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话。
“而且我跟你一样,都不用灵力。”
他刚才观察过,凤翎就是在第一次大幅度输出灵力时被魔气侵染入体,若想不被寒沉洛的魔气干扰,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开灵窍。
而不需要自身灵力的‘空蝉’刚好合适。
结界重新合拢,两人又被笼罩在结界之内。
在台下的花解语等人也被眼下的情况弄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情况?
从来都只有他们魔临教找别人茬,今天居然被找茬了?
而且此人看着修为比云阔只高不低,似乎连结界都能徒剑劈开。寒护法不会有危险吧?!
想到这,花解语跟一旁古灵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露出一抹奸笑。
要是这个白衣人把寒沉洛宰了,那就太好!省得回教中这变态玩意儿天天折磨他们。
随着胡以白几剑下去,结界里尽是漫天硝烟,他飞起一剑不偏不倚的砍在寒沉洛背上,对方顿时摔个狗吃屎,身上的斗篷都扬起来蒙住了脑袋。
胡以白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不过这么一剑砍死也太容易了些,他用魔气把小孩耍了那么久,怎么也得收点利息。
随着几招剑法,结界内风浪迭起,虽然四角的测灵晶球并没发生波动,却能感觉到四周的灵力在不断的朝那把剑汇集去。
邱夜央望着那道白色身影,蓦然握紧双手,掌下的扶手险些被他当场捏碎。
这套剑法没错,可这个白衣人肯定不会是他。
他怎敢……怎敢!
寒沉洛爬起来,迅速跑到结界壁前拍打,但他穿着斗篷,根本就没人能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加之结界内的声音是传不出去的,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不懂他这个行为是何意义。
台下的玉无修晃着玉箫的手忽然一顿,他,该不是在跟自己求救吧?
可转瞬一想,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怎么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
算了,还是再看一会。
胡以白慢慢靠近,一剑刺在他肩膀上,企图将寒沉洛身上这层遮羞布挑开,然而寒沉洛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不顾危险,两只手牢牢抓住不见兮锋利的剑刃,阻止他的动作。
“刺啦——”一声,剑锋一下将寒沉洛手上的黑布挑开,那两边的布条半掉不掉的缠在手臂上,随着皮肤暴露在外,寒沉洛突然像是受了刺激,不顾危险,立刻将黑布缠回去。
可未等缠好一半,就被脱手飞出去的不见兮钉在了后方的柱子上。
正是刚才凤翎砍得那根。
殷红的血顺着被贯穿的心口泊泊而下,寒沉洛缓缓垂下去头也偏到一边,胡以白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不知道空神体会不会死啊。”
他笑了声:“逗你的,我知道空神体不会死,因为本来就没有生,何谈死呢?”
他盯着那黑洞般的遮帽道:“你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当初有人将你在冥界生死簿上的名字偷抹去了吧?”
原本装死的寒沉洛听到这话,头忽然缓缓抬起。
胡以白一招手,不见兮立刻从他心口上拔出,寒沉洛失去着力点,从柱子上摔落在地。
胡以白用剑挑起他的下巴,估计这身斗篷跟他的斗笠一样也是法器,都被剑挑破成这样,还是紧紧贴在身上不下来。甚至宛如拥有生命一般,被挑破的碎片还会不断的愈合起来,再生成新的布块。
这件斗篷就宛如他的另一层皮肉,与其同生共死,只要寒沉洛活着,这件斗篷就永远脱不下来。
居然将如此可怖之物用在自己身上,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难怪所有人都忌惮他。
不过这也让胡以白越发好奇,他不惜代价也要遮住自己这身皮肉,到底是为什么?
胡以白:“你刚才对凤翎说了什么?”
寒沉洛捂住心口抬起头,这时候还不忘讨价还价:“我若说,你能放了我么?”
胡以白:“那取决你的答案。”
寒沉洛似乎想了想,“我跟他说,我知道是谁杀害了凤家。”说到这他愣了愣,倏然笑起来:“其实我骗他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跟我打。”
啊一声,下瞬间他又被钉了起来。
众目睽睽下,就看寒沉洛被白衣人一剑剑挑断了手筋脚筋,又将身上的经脉全都割断,整个人仿佛被扎露的水袋,伤口像泉眼般咕嘟咕嘟放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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