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肖承云的眼睛有些红,“我小时候和头倔牛一样,被奶奶挤兑了几下,就恨不得干出大事儿,让她不那么欺负娘,时常为了几把柴,在山里转悠,三公每一次遇见我,都会给我一点东西吃。”
那都是三公带的干粮,他吃了,三公就会少一些,可三公每一次都会给他。
“哥……”
“没事儿,你回去跟娘他们说一声,这两天得来帮忙,我先过去了。”
他是趁着大伙儿哭的时候出来的。
“欸。”
肖乐应着。
三公的离世让肖乐家沉闷了一阵,那是以为非常好的老人。
送三公上山的时候,肖乐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不只是他,族里好些人都无声落泪。
小年夜的前一天,肖承云和柳思思去县里,带走了家里所有的蛇形簪,回来时却只是肖承云一人。
把银子交给肖王氏后,肖承云说起柳思思没回来的原因,“那位大娘子要绣一展屏风,说是给大员外家的老夫人准备的,那屏风实在是太大,思思也不敢带回来,所以就在那边住下了。”
“肯定是不能带回来的,”肖王氏第一个点头,“那可是屏风,大得很呢。”
“那她一个人在县里,也让人担心啊,”肖乐皱眉,“大哥,要不你暂时在县里找点活儿做?”
“你当我傻啊?”
肖承云笑道,“因为两位哥哥在县里干活儿,他们要在县里待好一阵呢,有他们在,我才得以回家。”
他说的两位哥哥,是指柳思思娘家的哥哥。
“有人在县里就好,”肖王氏松了口气,“眼下就是春耕,咱们早些干完活儿,承云也能早些去县里。”
她到底担心柳思思。
对于极少去县里的肖王氏来说,一个女子在县里,那是很危险的事儿,万一哥哥们的活儿做完了,柳思思还没回来呢?
可不得让肖承云早点去看着点?
春耕是很重要的事儿,肖乐也不做簪子了,和家人们齐心协力开始耕种。
村里没有牛,倒是有几户人家养着驴,虽然驴比不上牛会耕田,可到底比人厉害,肖乐他们就只能靠人来耕田。
家里有两把犁,肖大柱怕肖乐不稳,所以不让他来,自己和肖承云一人一把。
肖乐无奈,就只有去庄稼地里翻地,冬天时就翻过一次了,这一次力气不用太大,稍微松动一些就好,比田里的活儿要轻松一些。
肖王氏干两个时辰的活儿,就和菊花回去做饭,再给他们送到地里来。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春耕总算是结束了。
肖承云也被赶到县里去,大老爷们总会找到活儿做,甭管什么活儿,只要能在县里待着,守着柳思思,肖王氏这心就安了。
说起肖王氏,自打柳思思在县里没回来后,她三天两头的做噩梦。
不是梦见柳思思被大娘子府里的人欺负,就是梦见有人看上了柳思思,加上承云比不过人家,所以二人被逼和离。
这不,肖承云刚走,菊花也去找小伙伴玩了,肖王氏轻抚着心口道,“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我说你就是瞎操心,”肖大柱在一旁巴拉着旱烟,春耕后难得可以休息几天,他自然离不开手里的老伙计,“人家忙得很呢,哪里得空认识啥人。”
“你懂个屁!”
摸着耳坠的肖王氏格外硬气,“过两天还要种糯瓜,肖乐你跟我去大片田那边,你爹自己去松树林那边。”
肖大柱一愣,看了看应下话的肖乐,有些不高兴,“我一个人去那边?”
“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肖王氏瞥了他一眼,“不是让我别瞎操心吗?我不管你,你该高兴。”
说完便起身去鸡圈那边看有没有蛋了。
肖乐低声笑着,肖大柱冷哼一声,“你们母子一个鼻孔出气。”
“跟您学的嘛。”
肖乐却道。
肖大柱正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和肖王氏一个鼻子出气时,就见肖乐脸上的笑有些刺眼,立马明白过来。
他顺手操起脚下的木杆就冲肖乐打过去,肖乐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三两下就躲开跑掉了。
肖大柱气得不行,“有本事你别回来!”
“那也看娘答不答应!”
已经跑出院门老远的肖乐十分嚣张。
“看你给惯成什么样子了!”
见肖王氏拿着两个蛋出来,追不上儿子只能埋怨娘子的肖大柱道。
“那也是你儿子,”肖王氏晃了晃手里的蛋,“中午吃韭菜炒蛋?现在的韭菜正嫩得很呢。”
“香椿也不错,”说到吃的肖大柱立马消了气,“叫臭小子去找点野菜回来拌着吃也可以。”
“骂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人家干活儿呢?”
“……被气糊涂了。”
肖乐溜到肖二叔家,找肖发福一块儿去找野菜,他们可不是小打小闹,因为肖乐没背背篓,所以在肖二叔家拿了背篓,二人一块儿去了后山。
等肖乐回到家时,就背了半背篓的野菜回到家。
“这么嫩芽菜?”
嫩芽菜是最好吃的野菜,不管是怎么吃,都很下饭。
“我们知道有一处多得很,”肖乐放下背篓,让他们看里面的芽菜,“瞧瞧多水灵,一掐就断。”
“拌着吃。”
肖大柱笑道。
他最爱吃这个了。
“那就不炒鸡蛋了,做成蛋羹吧。”
肖王氏也笑。
“可惜哥嫂不在家,等他们回来,山里的芽菜都老了,”老了的芽菜可不好吃。
“等他们回来煮腊猪脚吃,你嫂子肯定累得慌,得好好补补。”
绣屏风可费眼睛了。
见肖王氏在不自觉中关心柳思思,肖乐微微一笑。
去年冬天一家人商量的是,春耕后就建房,可如今柳思思在县里忙,肖承云也不在家,于是他们便把日子往后推。
“秋收后吧。”
肖乐说。
又过了两天,肖乐和肖王氏去赶集,顺带去卖大豆,肖王氏就留了一些在家,剩下的全想卖掉。
卖完大豆后,二人在集市转悠,结果就遇见了小表妹和她爹。
大姑父是个很正直的汉子,说了几句话后,肖乐便知道肖大姑的日子不是很好过了,差点在娘家犯下大事儿,大姑父直接把人锁了起来。
也不是锁在小房间,而是院子里,对于爱说闲话四处转悠的肖大姑来说,比死了还要难受。
小表妹趁着大人们没注意,低声向肖乐问起发财嫂的情况。
肖乐叹了口气,“还在坐月子呢,得坐双月子,而且不能干重活儿,两年内不能有身孕……”
“……我娘……”
小表妹的脸有些发白,“对不起发财嫂。”
“你好好待嫁,别想太多。”
小表妹点了点头,再也没说话。
“娘,那天大姑好像很怕发财哥的样子,倒不像是因为发财嫂。”
肖乐想起那件事,回家的路上向肖王氏打听。
肖王氏摇了摇头,“别看你发财哥平日里是个闷愣子,真要是惹急了,他是最狠厉的那个,说起来也是你大姑刚出嫁没几年的时候…”
肖大姑嫁得晚,两个弟弟都成亲几年了,她才嫁出去,有一年回娘家,她怀着孕,肖二婶也怀着肖发福,可肖大姑却故意抢肖二婶的吃食。
肖二婶半夜饿得咕咕叫,才几岁的肖发财第二天在肖大姑又要抢食的时候,直接把碗扔向了肖大姑。
“吓得她差点摔地上,你奶自然是叫骂不已,可你发财哥指着你大姑说,再欺负他娘,下一次就扔石头在她肚子上。”
别说肖大姑了,就是当时的肖奶奶都吓一跳,后来跟回来的肖二叔骂他养了条狼一样的东西。
“发财哥护短,像二叔,”肖乐忍不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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