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宴没有见过他真正失控的模样,一次都没有。
“顾总。”刘特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笔记本。
顾凉宴接过笔记本,放在腿上,他点开一个文件夹,点进其中一个文件中,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正是这间房间,视频最开始,房内的男人躺在床上睡得正熟,随后他醒来,下了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拉开窗帘,站在窗边停了将近两分钟,再之后,他去了卫生间洗漱,出来后身形停有片刻的停顿,他往摄像头的方向不经意的瞥了眼。
后来便是他坐在床边,顾凉宴进了门,他对着顾凉宴质问的场景。
顾凉宴低垂着眼帘,眉间带着岁月静好的静谧,但刘特助知道这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他又拉回了进度条,重新看了一遍。
——
游轮上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一些工作人员,高郁景转到甲板上时,手上多了杯橙汁,他吸着吸管,问工作人员能不能钓鱼,工作人员便给他拿来了一根鱼竿。
他坐在边上,在勾上勾了鱼饵,也不管能不能钓到鱼,就安静的等着,十五分钟过去了,高郁景动了动鱼竿,把线拉上来,发现上面的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鱼吃掉了。
“吃白食。”高郁景低低说道,又动手往鱼钩上挂鱼饵。
身后响起了轮椅声。
“这么上鱼饵是调不到鱼的。”顾凉宴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海风声音大,将他的声音也吹得没有像平时那般冷漠阴沉。
高郁景没转头,问:“你会?”
顾凉宴的轮椅到了他身边,嫌弃得看了眼那些鱼饵,带了分孩子气,他指导了高郁景两句,但高郁景像是怎么都不会弄,就是弄不对,顾凉宴沉默了片刻。
“你别管我了。”高郁景说,“本来也只是打发时间。”
下一瞬,顾凉宴伸过手,强迫症般,将鱼饵以最标准的方式上在勾上,随后扔到高郁景手里,宛如老师讲完题对学生问:“会了吗?”
学生走神,摇头说不会,老师很烦,拿着手绢不停的擦手。
高郁景把鱼线扔到海里,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也没管,看着微波粼粼的海面,阳光折射出亮光。
顾凉宴还在擦手,较上劲了。
他余光瞥见,道:“嫌弃恶心的话还碰什么?”
顾凉宴一顿,抿了抿唇角,“闭嘴。”
动物界的雄性也知道讨好喜欢的雌性要展现雄性的魅力,这点放在人身上也适用。
高郁景也就不管他了,专注的看着海面,但没过一会儿,顾凉宴又嗓音低沉的问他:“你在想什么?”
高郁景道:“闭嘴了,不能说。”
什么东西被摔到了高郁景脚边,轮椅滚动的声音响起,渐行渐远,高郁景低了头,看到了一块蓝色的丝绢,他笑了声,捡起来叠成方块,放在了边上。
他就是这点不好,脾气大,没几个人哄的住。
管理那么大的公司,是要有点脾气。
游轮在中午之前抵达了顾凉宴的私人小岛,海边太阳高照,太阳晒得头皮发烫,高郁景下了游轮,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
——不是保护他的,是来看着他的,顾凉宴担心他跑了。
高郁景一路上都很安分,他只在下船的时候,问顾凉宴要了手机,没费多少口舌,顾凉宴就把他的手机丢给他了。
他把手机开机——没有电话卡。
高郁景没说什么,把手机塞进口袋,跟着顾凉宴到了一栋离海边不远的别墅,私人小岛,未经开发,别墅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在里面转了一圈,他们要睡的那间房中,从窗户梦看到外边的海景,绿意盎然的树木,朝向很好,他还在床头边上的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些有趣得东西。
高郁景先去洗了个澡,没多久,刘特助敲门来叫他去吃饭,他便随意套了件白色的背心,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楼下餐厅装潢偏向北欧风,色调简单不失美感,灰色的大理石地砖干净得反光,顾凉宴坐在餐桌边,面前已经摆了饭菜,他十指交扣,搭在腿上,等着另一个人的到来。
他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就见到了男人只穿着无袖的白色背心就下来了,他微湿的黑发散落在额前,少了疏离,丹凤眼的眼尾弧度上扬,彰显锐意,薄唇轻抿,没笑却像是带着笑意。
他手臂的肌肉线条有劲但不夸张,领口有些大了,锁骨和下面的胸肌线条都能看到些许。
“不冷吗?”顾凉宴眉头微动。
“吃饭吧。”顾凉宴没有回答,垂眸摆弄面前的餐具。
顾凉宴指尖屈起,在手背上留下青白的指印,“不吃了。”
他操纵着轮椅往一旁的客厅去。
高郁景抬手,抓住了他轮椅的扶手,稍作用力往回拽了拽,顾凉宴冷眼看着他,阴鸷的眸子如盛着尖锐的冰剑,化为实质。
高郁景:“吃饭。”
“放手。”顾凉宴语气阴沉冷硬,“我说不吃。”
高郁景扯了扯嘴角:“行,你饿死你自己,到时候我再坐你的游轮跑出去。”
顾凉宴咬着牙,腮帮子鼓动,呼吸都沉了几分,身上染发的气息愈发可怖。
“我给你剥虾。”高郁景说。
顾凉宴定定看着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坐着轮椅转回去。
高郁景洗过手,戴上了一次性手套,他慢慢剥着虾,动作游刃有余,没有像凌晨那时那样故意作弄他,他把剥了的虾放在白色的碟子上,顾凉宴等虾有了五只,才开始动叉子吃。
他这才开口道:“我就这样消失在公众视线里,会有人怀疑。”
顾凉宴把嘴里的虾咀嚼吞下,淡淡道:“不会。”
他闻言,道:“你打算让我在这里待多久?”
顾凉宴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又似乎预料到了以后,他说:“你会跑。”
“我不会。”高郁景说。
他原先不想玩了,可现在他觉得还能再玩玩,比他想的要有意思。
“你会。”顾凉宴的语气很笃定。
高郁景给他剥了一碟子的虾,他摘了手套,修长的手指美得犹如艺术品,他将手套放在一边,唇边露出温和的笑意,换了个话题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他仿佛是来度假的,半点不见紧张。
“和你在一起的话,我想我待多久都不会腻的。”他偏头笑着,伸手过去将顾凉宴唇边的沾到的酱用拇指揩去,拿纸巾擦了擦手。
以前他对待顾凉宴也是这样,深情又温柔。
顾凉宴顿了顿,两秒后继续吃着,“不要骗我。”
“好。”
高郁景知道,他们不会在这座岛上待太久,顾家那些对顾氏虎视眈眈的旁支还在,顾凉宴一个人支撑那么大的集团,容不得一点差错。
夜色降临,卧房关了灯,房内二人呼吸平缓,似是陷入了香甜的梦境之中,夜半寂寥,一声清脆在房内回响。
睡眠浅警惕心强的顾凉宴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接着他便感觉到手腕上一阵冰凉的触感。
“醒了?”低哑温和的嗓音在黑夜里分外性感。
伴随着“咔哒”一声响,房内床头灯亮了起来,顾凉宴看见了自己右手手腕上的手铐,另一只还没拷上的在高郁景的手里。
他侧躺着,撑着脑袋看着他,暖黄色的灯光朦胧了他的五官,蕴藏锐意的眸子深邃,睫毛在眼下落下阴影,他轻轻的勾着唇,带着柔软的笑意,好奇道:“我在柜子里看到了这个东西,是给我准备的吗?”
他语气中并没有半点生气,似乎只是单纯得好奇,态度一如往常,却并不寻常。
顾凉宴动了动,牵动了手腕上的手铐,脸色低沉,唇色苍白的开口:“高郁景,打开它。”
高郁景打开了另一个手铐,在顾凉宴猝不及防之下,把他另一只手也拷上了,他指尖摸着手铐内圈,蹭过顾凉宴的手腕,他不适的挣扎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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