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渊并未对这件事太过关注,这都是听沧云穹庐里的弟子说的,他对这两人的印象就到两人宣布要结成道侣的时候。
不得不说,人世间的情爱太奇妙了,单看现在,欢云姬与乘风君正邪不两立,相看两相厌,谁又能想到,他们会为了彼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甘愿放弃修行大路,纵身情爱泥沼。
九方渊悄悄睨了鹿云舒一眼,自古情爱多磨人,不知何时起,一往而深之。
鹿云舒不动声色地围观他们吵架,甚至想喊两声加油,他希望欢云姬能赢,然后力排众议,放出话去,让他和九方渊先去会会琴音艳魔。
最后欢云姬用“一夜只能三次也算真男人”的反问成功堵得乘风君说不出一句话,赢得了这场口舌之争的胜利。
无视乘风君黑如锅底的脸,欢云姬打了个哈欠,足尖一点,跳到了树干上,施施然道:“此处风景尚可,适宜幕天席地,花郎君且去吧,若是没迷住琴音艳魔,等回头你我也可流连,在此处来一场鱼水之欢,你瞧如何?”
如此露骨的话,让黑了脸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乘风君不必说了,脸上添了几分怒气,恶狠狠地瞪了欢云姬一眼,又去瞪着鹿云舒。
鹿云舒心情也不美妙,刚才欢云姬一说完话,他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九方渊身上尖锐起来的气势,莫名一抖,简直有苦说不出,还得好声好气说话,更加浪荡地回答欢云姬。
“卿卿儿美意,花某人荣幸之至。”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很轻的笑,没什么温度:“呵。”
得,要完。
鹿云舒默默给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泪。
欢云姬风风火火地发了话,一众修者再没阻拦的,抱着看戏的态度,目送鹿云舒往琴音艳魔进入的地方走去。
九方渊紧随其后,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
“阁下尊姓大名?”
九方渊之前一直没有说话,鹿云舒抢了大部分视线,到此时,他的存在感才变得强了起来。
鹿云舒随口道:“我一朋友,和我打赌了,带他去见识一下,看我能不能与琴音艳魔相谈甚欢。”
他不敢再提什么“春风一度”,怕这醋坛子又打翻。
树杈上,欢云姬半躺着,娇笑不停:“带个朋友,还是花郎君会玩,妾身还没玩过这么刺激的,以往都是看着别人玩,待花郎君出来,也带妾身长长见识吧。”
鹿云舒:“……”
欢云姬出身魔界合欢门,她一句话,就把鹿云舒良苦用心的“相谈甚欢”给毁了个干净,这下不止九方渊会打翻醋坛子了,鹿云舒还额外多赚了一众修者新奇又惊诧,鄙夷又羡慕的目光。
鹿云舒:呵呵,长见识个鬼!
有人还想说什么,乘风君破天荒开了口,他也不瞪着鹿云舒了,远远地看着天边:“两个金丹期修士,先进去也无妨,若是有旁的心思,哪里逃得掉。”
天边有云霞成群,簇拥着一行白鹤,往这边缓缓而来,声势浩大,远隔百里之外,都令人无法忽视。
“是渡劫期老祖!”
“真的有渡劫期老祖来了,看来凝神果注定不是咱们能拿到的了。”
“如此也好,本来就是看热闹的,修真界都多久没渡劫老祖的消息了,若有幸能看到渡劫老祖出手,兴许能够有所感悟,对咱们修为进阶也有帮助。”
“没错没错。”
……
渡劫期老祖真的来了,还来得这么突然,九方渊与鹿云舒对视一眼,趁着修者们眺望渡劫老祖的工夫,快速往树林外掠去。
硬拼不行,只能智取,要想在渡劫期老祖手下瞒天过海,不容易,首先要争取更多的时间,有时间才有机会。
两人把速度提到最快,几息之间就没了踪影。
躺在树杈上睡觉的欢云姬懒懒地抬起胳膊,将团扇往脸上一遮,淫靡的刺绣掩映下,一点笑涡若隐若现。
琴音艳魔是在树林外失去踪迹的,人不可能无故消失,此处定然有什么法阵禁制,蒙蔽了他们的眼睛。
九方渊一言不发,释放出神识,扫过树林外光秃秃的土地。
鹿云舒摸了摸鼻子,悄悄凑到他身旁:“还生气呢,别气了呗。”
九方渊不睬他,沉默地看着半空,查探着哪里有障眼法的痕迹。
“那是欢云姬瞎说的,和我可没关系,出了事她也找不到我,都是花絮棠那浪荡货的债。”鹿云舒舔了舔唇,赔笑道,“到时候咱们拿了凝神果,去和拍卖行换鲛皮卷,两种宝贝都拿到手,就改头换面,逃之夭夭,做一对活在传说中的潇洒大盗。”
九方渊沉默了一会儿,分给他一个眼神:“不怕人家来找你麻烦?”
如果真的拿到了凝神果和鲛皮卷,那拍卖行和正邪各路修者,怕是都不会放过他们。
鹿云舒嘿嘿一笑:“怕什么,都是花絮棠干的,跟我鹿云舒有什么关系。”
“你敢保证没人能认出你不是花絮棠吗?”
这件事九方渊早就想问了,鹿云舒大摇大摆地说自己是花絮棠,在他看来过分大胆,万一被识破,两边都要受牵连。
“这个不用担心,肯定不会被识破的。”鹿云舒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装得这么像,脸一遮,能识破的只有花絮棠本人,他又不在这里。”
九方渊对他的自信持有怀疑,看着鹿云舒一副憋不住笑的模样,突然想起鹿云舒刚才确实没有被修者们识破的事,福至心灵:“你是不是经常装成花絮棠?”
“也没有经常吧,只能算偶尔。”鹿云舒眼神飘忽,“行走江湖不方便,有些坏事啊、拉仇恨的事啊、得罪人的事啊……每当这时,就会借他的身份来用一用,也算是给他一个小惊喜吧。”
鹿云舒不可能夸大其词,九方渊额角直抽,觉得自己可以从他刻意回避的交代中猜出这个小惊喜究竟有多大。
鹿云舒一脸真诚,语气笃定:“你相信我,真的只是偶尔,花絮棠那渣男,配得上我给的惊喜。”
这是花絮棠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吗?!
九方渊简直想撬开鹿云舒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努力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平静问道:“偶尔是怎么个偶尔,也会像刚才一样说话吗?”
像刚才一样言辞放浪,喊什么卿卿儿,对着其他男男女女笑得暧昧。
鹿云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掩着唇咳了两声,不说话。
九方渊眯了眯眼:“这个都不敢说,难不成之前是骗我的?”
“怎么可能骗你,别冤枉好人啊。”鹿云舒弯着眼看他,因着面具遮掩,看不清楚神情,只能看到那双笑眼里满是宠溺与无奈,“会……吧,主要是那狗东西太浪,不这样说话没人信,我也只是说说,从没有和任何人真的做什么。”
九方渊当然知道鹿云舒不会和别人做什么,但只是说说,就让他心里戾气难平,恨不得把和鹿云舒言辞暧昧过的人都活剐了。
九方渊不说话,鹿云舒心里发虚,他知道这人醋劲儿有多大:“还气?别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他对感情很认真,认准了谁就是一辈子的事,也能够做到将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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