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4)
“好了,下床罢。”
纪风玄又给他穿了鞋,待他起身替他拂平了衣上的褶皱。
燕挽朝他微微一笑,洗漱过后与他坐到了圆桌旁,画莺不甘不愿的瞪了纪风玄一眼,堪才将早饭端上。
燕家的早食一向做得很好,有小巧玲珑白里透黄的蟹黄汤包,有外边焦脆内里软香的炒肝,还有淡黄浓醇甜度适中的豆浆,若非燕挽病着,素日的花样更是只多不少,譬如卤煮甜汤焦圈杏仁茶,还有那馄饨油条老豆腐,满目琳琅。
燕挽偏甜口的,比起咸鲜可口的蟹黄汤包,他更喜欢用馒头蘸糖,果脯蜜饯这些饿了馋了才吃的零嘴,在他的餐桌上也是必不可少。
尽管纪风玄明摆着要伺候燕挽,画莺却还是不放心的上前去,替燕挽将馒头分成两半,往里塞了好几颗蜜饯。
纪风玄一派面无表情:“……”
他还是头一次见人这么吃早饭。
燕挽浑不顾忌他的视线,咬了一口馒头喝了一口豆浆,问:“兄长,你怎么不吃?”
纪风玄这才动了筷,道:“挽弟,甜食还是要少吃。”
“为何?”
“会蛀牙。”
“……”
燕挽哭笑不得:“多谢兄长关心。”
然后又节制的吃了一小口,仿佛分成很多次吃就不会蛀牙一样。
纪风玄蹙眉心道,自欺欺人罢了。
……
燕府的花园种了很多名贵的花草,时值春季,千枝万朵,姹紫嫣红,是一派浑然天成的好景色。
燕挽在花园转了两圈,吹着晨风,惬意非常。
走至一方凉亭,两人进去歇歇,纪风玄问:“父亲说,你不去太书院了?”
燕挽如实答:“是的兄长。”
“因为宋意?”
“并不完全是。”
“哦?”“为了自己一点小小的野心罢了。”
燕挽没有在凉亭中坐下,出门前画莺给他披了件披风,生怕他冻到,那披风委实厚实,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壮实了不少,只是那张脸却是越发的显小。
眼下,那张俊秀病白的小脸上堆砌着笑意,漂亮得令人眼花。
纪风玄面色平静:“怎讲?”
燕挽道:“我想考取功名,让以后每个提及我的人,都称为我为小燕大人,而非那位被宋太傅拒婚的燕小公子,燕家因我颜面尽失,也当由我寻回……大约有些幼稚,让兄长见笑了。”
纪风玄眉眼一深:“并未。”顿了顿,又道,“父亲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燕挽摇了摇头:“不要与父亲说,我想偷偷努力,给父亲一个惊喜。”
纪风玄啼笑皆非,二人之间一阵沉默。
大概不知道过了多久,燕挽装作不经意的提了一口:“兄长未来有什么打算吗?我私以为,兄长实在不适合经商。”
第4章 难嫁第四天
本就沉默的气氛骤然僵冷。
好像一下子变得锋芒暗藏。
纪风玄凝了一下,冷峻的眉眼染上一丝意味不明:“那挽弟觉得我适合做什么?”
燕挽答得非常认真:“做武将。”
忠义侯是昀国大英雄,想必纪风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纪风玄顿时侧过头紧紧盯着他,狭长的眼眸黑沉沉的,里面仿佛席卷着一场催杆断桅的暴风雨。
燕挽朝他微笑:“难道兄长没想过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吗?”
纪风玄默了片刻,缓慢又冷淡地道:“若是可以,谁不想?”
燕挽莞尔:“兄长尽管想,其他的我来摆平。”
纪风玄深深看他,半晌挪开眼,敷衍道:“再说罢。”
……
纪风玄连续来了三日,第四日总算没有再来了。
燕挽决意考取功名,这几日也未再出门,自己一个人在房中看书,勤奋至极。
画莺操心他的身体,期间又是端茶又是送汤,生怕他累着。
燕挽被打搅得过分,忍不住抬头无奈道:“我的好姐姐,你歇一会儿吧。”
画莺正欲给他送第八次燕窝羹,听他开口,立即将燕窝羹放下,道:“公子的病还没好断根,不宜劳神伤力,奴婢也是担心公子。”
燕挽将书也搁下,看了那燕窝羹一眼,桃胶枸杞红豆熬的,红红白白甚是滋补,不由揉了揉眉心,伸手端来吃了一口,然后笑道:“画莺姐姐如此周到,我更要头悬梁锥刺股似的努力,莫让燕家衰落,养不起画莺姐姐。”
这原不过随口一个玩笑,画莺却觉得甜到心里去了,顿时眉开眼笑:“公子天资聪颖,聪慧过人,哪里用得着头悬梁锥刺股,待明年公子高中,奴婢给公子炖公子最爱喝的什锦汤。”
其实依燕挽的身份,想要做官大可不必这么费尽周章,好好待在太书院,来日三皇子荣登大宝,不大不小也是个权臣,但燕挽决意离开太书院,放弃这条入仕捷径,便只能依靠自己的本事了。
左右看了一上午书也是累了,燕挽吃完燕窝起身,准备出门消消食,外间适时递了一张请柬过来。
京都文人公子们的诗会,估摸听到他身体大好的消息,特意给他送了一张。
然而,画莺俏脸一沉,望着那请柬过来的侍女却是恼了:“蠢货,谁让你送进来的?公子身子还没好全,如何能出门吹风,你想害公子不成?”
侍女被骂得瑟瑟发抖,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燕挽主动将请柬往她跟前一递,温文尔雅的笑道:“好姐姐做什么那么生气,不过一封诗会的请柬罢了。”
画莺美眸中愤怒的火星子四溅,心道:这哪儿是区区一封请柬,这分明是一把扎向她家公子心口的刀!
京都谁人不知自从宋意当上太书院太傅,满京的文人子弟都对他推崇备至,将之奉若神明,燕家恳请天子赐婚反被宋意退婚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将燕挽请到诗会上,不过是想羞辱他,看他的笑话,燕挽被宋意那狗东西伤至这个地步,如何还能承受京都中的流言蜚语,这封请柬递来不是杀人诛心是什么!
“公子,您可千万不能去,您的身子没大好,夫人会担心的。”
燕挽看她紧张兮兮,生怕他做出赴会的蠢事,连连举手缴械投降:“好好我不去,我只随意走动走动,消消食。”
画莺方才绽放一抹笑颜:“公子我陪您。”
燕挽随意在府中转了两圈,便去了书房。
燕父一向勤勉,下了朝向来有大半时光是在书房度过的,燕挽进去时,他正在里面写奏疏。
燕父刚好想找燕挽,是关于伴读的事,他进宫了一遭,将燕挽无法继续当伴读的事与天子说了,天子欣然应允,然到了三皇子那儿,三皇子却死活不同意,坚持要让燕挽当伴读,连天子也为难至极。
三皇子乃天子最宠爱的皇子,当初让燕挽当伴读也是三皇子自己提议的,天子对给燕挽赐下赐婚圣旨却因琅寰公主收回之事心中有愧,如今燕挽不想再看到宋意所以不愿给三皇子当伴读也实属情理之中,却没想到三皇子对燕挽如此看重。
旨意最终还是收回,燕挽仍要进宫,这件事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如何跟儿子开口。
燕挽进了书房,给燕父行了一番大礼,燕父坐于案前,搁下墨笔,温情脉脉道:“你我亲父子,虚礼能免则矣。”
燕挽却是跪下,恭敬磕了个头:“父亲,孩儿有事相求。”
燕父鲜少见燕挽这般郑重,连忙起身绕过书桌前去搀扶,燕挽不肯起,将来意说明,殊知下一秒燕父勃然大怒。
“云慎对燕家十分重要,你怎可如此无理取闹,为父平日教你的那些道理呢,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燕挽一向被宠着,几乎没被骂过,此时遭了怒斥,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但他十分倔强的据理力争道:“正因兄长有如此大才,我们燕家才要放他离去,父亲,你莫不是想将兄长留在燕家一辈子,他毕竟不是我们燕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