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102)
“好一个不悔。”颓靡的天子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他道,“你今日所为朕非但不怪你,还为之感到欣慰, 但——”
宁沉一怔。
“朕决不允许你背负千秋骂名。”
“父皇……”
突然,一人孤身闯入殿内。
那人碎步疾行,乃是天子身边近侍,于宁沉跟前跪下,叩了一首,然后转头对天子道:
“陛下,妖孽燕挽已被诛杀。”
天子哈哈长笑。
宁沉忽然红了眼睛,疯了似的往外冲,并吼道:“怎么回事!燕府不是已经暗中看守起来了吗,影卫,影卫……”
一名影卫现身,似是方才从急匆匆赶来,额头冒汗:“殿下,燕公子孤身出去买醉,街上人太多,吾等被陛下派来的人扰乱了视线……”
买醉?
宁沉的暴怒有一刹凝滞,接着再次盛怒:“那他出府的时候为何不拦住他?”
影卫头埋得更低:“殿下让吾等暗中保护燕公子,未曾说过要禁燕公子的足,燕公子系为殿下心尖之人,吾等不敢为难……”
宁沉赫然停住,咸湿的泪水顿时从眼眶里漫出来,他回眸与殿内的天子对视,一字一句下了命令:“封上宫门。”
而后,匆匆往宫外走去,所过之处所有宫人无不跪地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宁沉去了燕府,见燕府门口停着二十几辆马车,闯了进去,怒竭之中如同无头苍蝇般打转:“信呢,信呢!”
闻到动静的燕父、燕母、元春大郡主从正厅里出来,他们正等着燕挽回来,见到宁沉面色不太好,然而宁沉的手下已经在府中四散开去,替宁沉找信。
万般筹谋,输于一子。
明明他今日便取得了帝位,明明他今日就封他为后,达成多年夙愿……
一名侍卫找到了信,并将那带信的小厮提了出来,道:“陛下,信在这儿。”
呈上时,那信件连漆口都没开。
燕挽没看到信,他没看到信,怪不得他跑出去买醉。
他说了退婚暂作权宜之计,让他这些日子好好待在燕家,千万不要出去,忍过这几日就能换来一世相守,没了。
都没了。
宁沉又从燕府冲了出去,一路受影卫指引去了集市,他茫然站在人群中,听影卫道:“燕公子即是在这里走丢的,至于如今身在何处……”
“找!去、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总得……再见他一面。
……
北蛮之地。
血流成河的战场,满地烽火余烬未灭,方赢了一场胜仗,军队原地暂做歇息,所有士兵望向那冷峻魁梧的男人无不充满敬佩。
男人身穿铁甲,棱角森森闪着寒光,一如他锋利的眼神,但士兵们知他沉默而仁善,是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战神。
纪风玄重拾昔日忠义侯府旧部,主宰了这一片贫瘠边境,蛮夷节节败退,瑟缩如龟,丢失的城池全部收了回来,百姓们亦是感恩戴德。
忽有一只雪白的信鸽从天边飞来,落在他的掌心之上,他取了竹筒里的信一阅,脸色骤变,接着往后退了两步,膝盖弯曲,以枪相支单跪在地。
他抬头面容覆上暴怒和凛寒,周围将士纷纷涌上关心:“老大,您没事吧?”
却见他转眸,眸子漆黑深沉得令人害怕:“我要回京。”
将士们身躯一振,这边境还没彻底收拾干净呢,现在就回京会不会太快了点。
纪风玄面露厉然之色:“我在沙场厮杀拼搏,陛下却在京都杀我义弟,害我祖母,谁愿同我杀回王城,我纪风玄牢记他一世大恩。”
众将士瞪大了眼,继而愤慨,慷慨激昂:“我们也许多年不见妻儿,不知如今是否安好,吾等誓死追随将军!”
“杀,杀回王城!”
……
蓝府。
“逆子!”蓝父拍桌震怒,“我们蓝家效忠于陛下,而你亦深得陛下爱重,你竟然……你竟然出卖陛下,暗投三皇子,你将我蓝家置于何等境地!”
身穿水蓝长袍腰坠铃铛宫绦的男子面上浮起一丝微笑:“父亲不是说阿挽是妖人,应为天下人唾弃,那我偏要将他捧上凤位,以后万民朝拜,父亲见了亦要三拜九叩,怎么样,高兴否?有今日全拜父亲所赐。”
“你这是……”蓝父怒极反而失了力气,“你有什么冲我来,何必拿整个蓝家做筹码?”
蓝佩笑容忽然敛去,眉眼笼上层层阴郁,冷冷道:“蓝家上下无人不奉承你、依附你、苟同你,不过一群腐烂的蛆虫而已,我对你的心已经死了,对蓝家亦是,只盼着这一团污秽早日灰飞烟灭,三皇子若胜了,我一人的从龙之功与蓝家没有分毫干系,三皇子若败了,天子问责我会拖着整个蓝家一起陪葬,一个也跑不掉!”
停了一下,他又笑了,笑容血腥又残忍:“不过父亲放心,相较于后者,我还是更偏向于前者,我既身在这无间炼狱,挣脱不出,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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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难嫁第一百零二天
蓝父万没想到短短时日, 自己的儿子变得如此偏激,他欲毁天灭地,毁了蓝家的天,灭了蓝家的地。
时过几日, 蓝父一直活在惴惴不安之中, 生怕三皇子败, 蓝家真的没了活路,统统给蓝佩陪葬。
却是这时,他听闻了生平最大的喜讯:“三皇子即位,燕公子……逝。”
蓝父一愣, 然后狂喜到哈哈大笑:“死了好,死了好, 看我那好儿子还有什么说的!”
于是, 他浑身舒适的朝蓝佩的院子走去, 却发现他那好儿子坐在桌前, 没有想象中的悲痛愤怒, 很是平静的整理着匣子里的信件, 然后起了身, 宛如死水般朝他看了过来。
因他太过平静反倒叫人害怕, 蓝父的嘲讽之词蓦地说不出口,于是假惺惺的说了一句:“我儿节哀顺变。”
蓝佩抱着匣子,说:“我出去一趟。”
那语气浑似再也不会回来。
蓝父突然慌了, 叫住他, 额外叮嘱:“早去早回。”
蓝佩回过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当然,我还没拖垮蓝家,不会殉情的。”
蓝父又怒了, 但蓝佩已经走了出去。
蓝佩独自一人上了荒山,来到了那座种着海棠花埋着银锞子的坟茔前,他将信烧尽了,道:“倘若你在天有灵,保佑我顺利替阿挽报仇,负你之罪,自会请之……”
语气无故抖了一下,紧接着发颤。
“你是不是太寂寞,才把阿挽带走了。”
“可他是我的阿挽。”
“你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求求你。”
……
宫廷之变,波及到了许多人,宫人们人人自危,怕被新皇灭口以封秘耻,四处寻找大腿图个安生,更多的则是瑟然,等着头上欲落不落的巍巍一剑。
太书院里十分萧条,就事的官员已经躲起来观望风向,却有铮铮琴音从院墙中传出,极其激越。
铿——
琴弦崩断,曲目戛然而止。
坐于檐下的衣衫雪白之人一手抓住了所有琴弦,弦如刀片紧勒掌心,痛亦未觉。
汩汩鲜血从被划破的伤口中流出,他抿紧了唇,挥袖大步走了出去,名人去了长公主府。
琅寰公主向来淡泊权势,她的兄长是天子,一直很尊敬他,只要不做出格之事,任她为所欲为,如今虽改朝换代,由着她的侄子当上了皇帝,似乎也没差别。
当下人通传宋意来时,她逗弄男宠的微笑滞了一瞬,然后让男宠下去,吩咐侍婢道:“将宋郎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