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2)
上一世,他虽被人救起,保住了性命,但自那以后,他就像得罪了月老般,姻缘坎坷,四婚未成。
往事不堪回首,燕挽干脆不再去想,元春大郡主见他睡得香甜,给他掖了掖被子起身:“好好照顾公子,我待会再来。”
燕挽心头一紧,连忙扯住了元春大郡主的衣袖。
元春大郡主僵着身子缓缓回头,接着泪水奔涌,泣不成声:“挽儿!”
厢房之中登时传出一片哀声痛哭。
……
阳光透过镂花的窗棱,照在被雨水浇灌后愈加娇嫩的桃花上,更显暖融融。
天晴了,乌云也散了,燕家总算一扫阴霾,恢复了往日晴空。
燕挽醒转之事须臾传遍燕府。
燕府上下一派欢欣,燕挽坐在病床上仍是一副病容,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光是喝药那会儿功夫,就足足来了三拨。
燕挽脸色不济,精神却似大好,说话时毫无半点消沉,担心他会因宋意拒婚之事一蹶不振的燕父逐渐放下了心,道:“太书院那头不想去不必再去了,陛下和三皇子那里为父替你交代。”
燕挽乖巧微笑:“尽凭父亲做主。”
太书院他的确是不想去了,倒也不是被宋意拒了婚有所逃避或怕见了面尴尬,而是那地方令人讨厌的人实在太多。
燕父来的路上想好了一定要斥责燕挽两句,让他明白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后果,但等真见到了亲儿子的人,想到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到底没能狠得下心。
不过告诫是有必要的,想了想,他沉脸严肃道:“以后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燕挽认真点头:“不会了父亲。”
没有哪个狗男人值得他这样的付出。
话已至此,燕父不想再追究下去惹得燕挽伤心,他坐了一会儿离开厢房,换衣服进宫面圣去了。
厢房归于清净,贴身侍婢画莺煮了虾仁粥,怕燕挽饿了端给他用,虾仁粥多色相缀,剔了壳去了首尾的虾仁白中透着一些红,金黄的玉米粒儿粒粒饱满,小小的豌豆如同翡翠玉碎藏于雪间,看起来十分可口。
燕挽吃了小半碗,又听外间的侍女来禀:“公子,大公子来了。”
房中一晌寂静。
仿佛连根绣花针落地都能听到。
接着,画莺分外不客气的开了口:“他来做什么,莫不是来看公子笑话?”
燕挽摇了摇头,无奈笑笑道:“兄长不是那样的人。”
义兄的确不是那样的人,他不过是将他当作“姐姐”的替身而已。
只不过,被人当作替身与自己喜欢的女子其实是个男人相比,燕挽也不知哪个更惨一些。
经历过生死,这些小事在他眼里都不算事了,是以燕挽对义兄的到来并无反感,还对侍女道:“请兄长进来罢。”
第2章 难嫁第二天
不多时,一道高大修长的人影踏进了门槛。
他的义兄名唤纪风玄,字云慎,乃忠义候留于世的最后一缕血脉,边关一战,忠义候战死沙场,侯夫人殉情,侯府树倒猢狲散,十四岁的纪风玄被接入燕府,收为义子。
当初,燕家将他从侯府带回来,一是看在与忠义候府相交多年的份上,二则是为了他。
燕挽断袖的毛病是从小养成的,打小他就喜欢男孩多于女孩,尤其是他那位糯米团子似的竹马哥哥,抱住了就舍不得松开。
长大以后他才知这样是不对的,可当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早已弯成回形香了。
燕家只有燕挽一个男丁,再如何痛心其断袖也只好宠着,便早早为他做了打算,他们将纪风玄带回燕府,让纪风玄和他结为义兄弟,日后倘若燕挽觅不到如意郎君,就将他们促成一对。
可惜,这个算盘终是打错了,纪风玄亦拒了燕挽的婚。
纪风玄进了厢房很快便到了床帐前,他今日身着玄色长衫,头发悉数被银冠束起,面容带着燕挽习以为常的成熟稳重,眉眼俊美至极。
时下京都男子流行宋意那般君子飘逸如风之美,并不怎么追崇什么高大魁梧,但纪风玄出身将军府,自小习武定了根基,长得很是挺拔,五官也是棱角分明充满了阳刚之气。
他的眉锋浓而狭长,漆黑眼瞳宛若寒星,两片绯色薄唇紧抿,气质冷酷而凌厉。
燕挽早已整理好了心绪,笑着唤了一声:“兄长。”
男人冷冽的神情消融,低声关怀:“身体好些了吗?”
燕挽浅浅点头:“好多了,多谢兄长关心。”
其实燕挽很想不明白,纪风玄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女装的他的。
他记得,纪风玄初入燕家之时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燕挽给他吃的他不要,叫他一起玩他不肯,成日坐在屋顶上眺望忠义侯府的方向,一看就是一整天,燕挽就再也没找过他。
后来年纪稍大了一些,燕挽从父亲那里学习到了兄友弟恭这个词,偶尔路上与他碰见,会对他点头微笑,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何以使得他对他情根深种,甚至将恢复男儿身的他当作替身。
可惜,这个问题终究只能成为一桩悬案,燕挽不打算问出口,只道:“兄长专程来看我,今日可是忙完了?”
纪风玄道:“没,商铺出了点问题,下午还要过去一趟。”
“兄长忙归忙,千万保重身体。”燕挽道,“过两日,我与父亲说说,让兄长歇两天。”
纪风玄极其意外的看了燕挽一眼:“无妨,我早就习惯了。”
今日的燕挽怎跟换了个人似的。
燕挽却无缘无故,突然提了一句:“兄长,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燕府?”
纪风玄一怔,狭长漆黑的眼眸逐渐变深。
他的眼底满是戒备,深深审夺燕挽。
燕挽平静的笑:“上次我看见兄长在庭院舞剑,英姿勃勃,很是帅气,便想起兄长出自名门,身世显贵,囿于一墙之内拨弄算盘实在憋屈得很。”
“兄长虽被燕家收养,但收养是燕家自愿的,不该成为兄长的绊脚石,阻挡兄长去追逐自己的人生。”
燕挽是真的想放纪风玄自由。
无他,因是重生一回,他的心胸较为豁达,看事情也看得比较全面。
他想起上辈子纪风玄的志向便是秉承忠义候府世代流传的家训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但因自己心疼父亲操劳想让他帮忙分忧,以及他们是半路兄弟感情不深,所以心知肚明不曾拆穿。
燕家事务多要仰仗于他,更没人乐意说出这种话。
其实这样对纪风玄过于残忍了,纪风玄十四岁入府,在燕家待了整整十年,这十年他为燕家辛劳奔走,为燕家兢兢业业,收养之恩尽可偿还,他们却从未为他考虑打算,挟恩将他留在燕家,并打算留一辈子。
怨不得他屡被退婚声名尽丧之后,燕家逼他娶他,他不愿,誓死反抗,多年隐忍悉数爆发,那可是他一生的幸福,他们却连他是不是喜欢男人都没问过,就擅自决定,将他的未来安排得密不透风。
自己姻缘坎坷四婚未成遭的便是此间报应吧。
“兄长从来不主动说,所以我才随口问一问,若有冒犯,还请兄长不要往心里去,燕家永远是你的家。”
燕挽说得无比真诚。
而纪风玄默了默,无甚感情的笑了下:“此为肺腑之言?”
“确为肺腑之言。”燕挽问,“兄长想吗?”
纪风玄冷冷心道:想,如何能不想,这些年他从未有片刻忘记过忠义侯府,日日夜夜辗转反侧脑子里念的皆是如何重振纪氏门楣。
但他不能,因为燕家对他有恩,燕家不提,他这辈子也不能开口,因为他不能忘恩负义,做那薄情之人。
“挽弟忧思过重,不利于身体好转,躺下吧,再睡一觉。”
纪风玄最终给了这般回答。
他俯身给他掖了掖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做足了兄长姿态。
燕挽一阵错愕,喃喃道:“兄长?”
纪风玄收回手,只手负在身后,淡淡道:“挽弟且好生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