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24)
老二老三顿时缩起了脖子。大哥只是训斥,换成父亲,直接家法伺候。
尤其老二没少被打,光想起来就屁股隐隐作痛。
两人赶忙赌咒发誓保证不会捣乱。
小八南宫凤有被两个哥哥的作态逗乐,忍不住偷笑,还知道捂着嘴,见南若瞥过来,立刻乖乖站好,冲他露出一个天真灿烂的笑。
南若:谢谢,有被萌到。
渣爹颜值高,纳的小妾颜值也高,生下来的孩子就没有长得丑的,尤其小八正处在幼童最可爱的年纪,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谁见都想抱一抱亲一亲。
除了南若骑马,几个孩子都坐马车,老二和小八坐一辆,老三小五坐一辆,女孩子们一辆,加上领头开路的,以及后头三车贺礼,一个临时移动茅厕车,总共八辆。
每辆车旁又配备四个常随,前后也有护卫,一行浩浩荡荡。
路过南府,又有南府的贺寿队加入,队伍更庞大了。
南宫云林和小若谷一样是唯一的嫡子,其他兄弟皆为庶子,不同的是,若谷是老大,南宫云林上头还有几个庶兄。
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暂且不提。
南若驾马上前,给几位叔伯母叔婶母问安。
小姑子过寿,哥哥可以不去,她们作为嫂子,必须得上门去吃席走个礼,尤其他们是庶出,还需靠着本家嫡支,人情方面自是得走勤些。
放现代别说小姑子,哪怕亲爹过寿也可以找借口推掉,可这里不行,礼数必须周全,即便真有事人去不了,礼也得去。
否则会被人耻笑,严重影响了名声,后代说亲都难。
还有渣爹几个庶出兄弟也来了,拖家带口去给姑姑拜寿。
南若这一月虽在宫中,却也隔几日就收到初一送来的账单,只送礼这一块,就有好几页,几乎日日都有礼要送出去。
因没有主母,外人也体谅,礼送到便不会计较。
可相对的,孩子们也少了外出的机会,尤其几个女孩,真成了养在深闺人不知。
南若便想着待会儿见了姑祖母,托她想想办法。
他最近也暗暗打听了不少大燕婚嫁方面的信息,寻常女孩基本十岁开始随着母亲外出交际,也是给其她妇女相看容貌品性,如此三四年内便会定下来,然后备嫁以及与未婚夫培养感情。
四娘已经到该交际的年纪了。
虽然他觉得十三四岁就订婚很荒谬,但世情如此,寻常百姓更早,他若压着不管,反倒是害了四娘。
他能做的,便是帮她掌眼,挑一个好人家,日后为她撑腰。
姑祖母并未住在城中,而在城南郊外,她在那里有一座山,在山下建了别院,因环境好且有温泉,一家更喜住在别院,城里的宅子反倒很少回去。
马车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到。
远远便看到姑祖父王鼎乐呵呵在门口当迎宾。
南若不觉露出一个笑。
这位姑祖父是个极有趣的人。
当年姑祖母先有一个未婚夫,可长到十六岁准备出嫁时,对方偷偷去花船上寻乐不慎落水没了。
姑祖母性子强势,气得没等人出头七便上门退了亲,若放在现代,可拍手称好,别说头七,就是当天退也不为过,可在这里,便坏了名声。
一直拖到十八,父母都开始着急,姑祖母默不吭声出去了几回,突然就说若有个姓王的来提亲,就嫁。
隔日便真有个姓王的来提亲,就是姑祖父王鼎。
他比姑祖母小三岁,官宦人家出身,可到了他父亲这代,因失职被裁撤,很快郁郁病逝,他母亲也跟着去了,留下他一个,他本身官窍不通,也不喜仕途经济,只钻研风花雪月——此为褒义,样样都极烧钱,很快家道中落。
无人知晓他与姑祖母是如何相识的,总之两人火速成了亲。
姑祖母别的没有,钱一大把,姑祖父什么都不用干,只继续玩他烧钱的活动,家里家外姑祖母一把抓。
放在现代,会被人耻笑软饭男。
但在这里,已经算极好的丈夫了,不纳妾不喝花酒,除了有点小爱好,什么都听妻子的。
就像此时,姑祖父愿意站在大门口当迎宾,乐呵呵没有半点不自在。
见到南若,主动跑过来,四十岁的人,却还像个孩子似的:“谷哥儿来了!”
南若扶额,他就知道。
我更喜欢度娘,谢谢。
第二十章 别院
二十
南若立时下马迎上去,王鼎是长辈,长辈可以随意,他却不能不尊礼数。
王鼎上来拉了他就往里走:“快快快,你姑祖母今儿个睁眼就念叨着你了,憋了一肚子话要同你说呢!”
“拙哥儿几个还在车上……”南若象征性挣扎。
王鼎就唤来跟他一起迎宾的小儿子王博:“老三过来,我先带谷哥儿去见你母亲,你去招呼拙哥儿几个。”
南若就对着走过来和他如今年纪相仿的少年笑道:“博表叔。”
少年笑眯眯诶了一声,还煞有其事的回礼:“大侄子近日可好?”
南若也一本正经回话:“劳表叔惦记,尚可。”
而后两人相视而笑。
姑祖母三个儿子,最小的王博只比小若谷大一岁,他未进宫当伴读前,两人时常玩在一道,后来也未疏远,姑祖母三五不时支使王博来南宫府陪他。
于小若谷而言,博表叔似兄似友。
笑意还未淡去,南若就被王鼎拉走,两人只能容后再聊。
别院的格局与寻常宅邸不大一样,尤其姑祖母夫妇随性,全按喜好来,进了大门先是一片宽敞的空地,四周用矮灌木围了起来,正值春日,挂满了红的粉的黄的鲜花,空地里铺满了草坪,两头各摆着一个球门,是蹴鞠场。
说起来,如今流行的蹴鞠规则也是女主带来的,在这之前蹴鞠的球门是高高架起来,犹如牌坊般,中间一个圆洞,叫风流眼,踢进风流眼便叫胜。
球场右侧修了一座观楼,用来观看球赛,姑祖母手下养着两个球社,时常叫来表演。
观楼一层做成了镂空游廊,沿着游廊进入二门,里头是充满江南气息的园林,一草一木,每一道景,皆是王鼎亲手布置,做到咫尺之内再造乾坤。
当然,造价也不菲,譬如那些假山,是正宗的太湖石,花费人力物力从江南运来的。
草木更不用说,只每年养护便得花去一大笔。
南宫府虽也华美,但匠器太重,中规中矩,远没有这别院自然精致。
南若边走边欣赏,前世著名的苏州园林他没去游览过,只在朋友圈看过别人拍的照片和小视频,眼下也算弥补了遗憾。
拐过两座亭子,迎面被一墙紫色铺了满眼。
是紫藤花,挂满了整面院墙,灿若云霞,只中间大门留了空,门匾上四个字:密叶香风。
南若不由露出笑来。
他喜欢这种一开便郁郁簇簇开满枝的花,像海棠樱花杜鹃,花朵若小便得挂满枝头不留空隙,花盘大的,要如牡丹芍药向日葵这样大的突出,他不喜欢一根枝蔓上空荡荡就开零星几朵,譬如被人称颂的傲雪红梅,他就欣赏不来。
他更偏爱花团锦簇,觉得花开得越热闹越美。
姑祖母往年也都在这密叶香风坞做寿,南若没敢多打量,神色自若的跟随王鼎进去。
“太太,快瞧,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还没进屋,王鼎就邀功似的大喊起来。
廊下的小丫鬟对自家老爷这副孩子气的模样见怪不怪,笑着掀帘。
南若进门眼前一亮。
正堂沙发椅上打扮华丽的女子就是姑祖母了,虽已过四十,但瞧着顶多三十过半,双眼清亮,眉尾飒然,见到他先眼睛一亮,而后毫不遮掩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抚掌大笑起来:“长了,是长了!瞧我说什么来着,谷哥儿肯定会长,你输了,快,快,荷包拿给我!”
笑声极其爽朗。
王鼎就嘟嘟囔囔垂头丧气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给妻子,但瞧她的眼里却含着笑。
南若:……
被当赌注就算了,还强迫他吃狗粮。